余天安排王東嶽去做一些應對後事的準備,免得讓趙家人發現什麼端倪。
與此同時。
趙明等人犯罪的證據也在一點一點地收集匯總。
從78年12月改革開放開始,到82年今天的10月20日。
陸陸續續,傻鼻子又找到了近兩百條趙家人犯下的罪惡。
這些證據,余天讓蛤蟆全都交給了阿強。
這也是老李的意思。
老李本身作為春城官場的重要一員,自然知道牽一髮動全身的後果。
他之所以配合余天這樣做,也有兩個目的。
一是徹底剷除趙家人。
二來。
他在為自己未來登頂成為春城第一大領導的位置鋪路,藉此來消滅與他作對的其他人。
官場爭鬥,表面風平浪靜,但背地裡總是波濤洶湧。
政治很複雜,余天從不參與。
他只知道這是一場雙贏的鬥爭。
他和老李現在是統一戰線,各自為各自的利益站在一起。
所以。
如此重要且複雜的經過,他是絕對不可能和任何人透露的,只讓大家明面上以為是他和趙玉蘭的商界廝殺便可。
回到家時。
天快亮了。
李婉柔做好了余天喜歡的美食。
雖然現在有保姆在,但李婉柔偶爾還是會親自下廚烹飪食物。
余天也樂在其中。
坐在別墅院裡,看著天邊的魚肚白,喃喃對李婉柔說道,“天亮了,春城的天快亮了。但其他地方還是一片未知的黑暗...”
“嗯。”
李婉柔靠在他的肩膀上,“你想當官嗎?我看你最近和老李走得挺近,不會是動了從政的心思吧?”
余天搖搖頭。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商界雖兇險萬分,但與政界比起來,甚至不值一提。
他絕不涉足。
只願意做個真正的商人,多多賺錢,享受生活。
“一會蛤蟆來的話,你告訴他,讓他通知小美,後天準時開業。再去告知二哥,讓他通知廠裡工人加強戒備,再堅持兩天!等後天一早,我會準時出現在國貿大廈樓下,與那個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趙玉蘭趙明等人,一決雌雄!”
太累了。
這幾天可謂是心力交瘁。
但余天覺得一切都值得。
只要能剷除趙家人,他以後在春城的基業也就穩了。
老李能上去更好。
有這麼個利益上的朋友在,永遠都有能借到力的地方。
相輔相成,相互利用,大家雙贏,長長久久。
吃完了飯,他沒刷牙也沒洗臉,回去躺在床上,閉眼就睡。
李婉柔進了屋,坐在床邊,不錯眼珠地盯著。
“睡吧...”
李婉柔摸了摸余天的臉頰,拉上窗簾,關上房門。
下了樓去,蛤蟆也來了。
蛤蟆每天早上都會到別墅來報道,問余天有沒有什麼事情,或是跟著他出發開車,或是去外跑跑。
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小夥子,李婉柔也很喜歡。
“你和小美怎麼樣了?”
李婉柔讓蛤蟆吃些早飯。
“好著哩...”
蛤蟆紅著臉撓撓頭,“嫂子,我真得感謝我天哥。要不是他的話,我現在還在蝶戀花那兒兜售糧票呢!不過我最近有個事兒,想和他說又不敢,我想讓你給我出出招,你看咋辦好。”
這兩天以來。
蛤蟆以前的大哥老是在找他,說讓他念及過去的情誼,幫著頂個罪名。
也不是啥大罪。
就是小偷小摸的事兒。
說得倒是好聽。
但實際上,這小偷小摸可不簡單。
其背後涉及的是一宗大案,是他老大的親弟弟在偷竊的過程中失手殺了人。
本來這件事他們不打算自首,過一天算一天。
但事有湊巧。
余天交給傻鼻子的避禍之道,被他的小弟穿了出去,惹得春城不少混子都人人自危,各自想辦法躲避災禍。
這是連鎖反應,蝴蝶效應。
蛤蟆念及舊情,人又講義氣,便老想著去幫忙。
“就是偷竊...”
他又說,“這不是啥大事,頂多罰款十塊,關個五七八天就出來了。但是嫂子你也知道,我對天哥是又尊敬又害怕。你別看他平時笑呵呵的,但認真起來,那眼神兒可嚇人哩,我不敢和他說...”
李婉柔思索一陣。
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心裡善良,不知社會險惡,但她也聰明靈慧,猜測這件事應該沒這麼簡單。
“我覺得有問題。”
想了想,她分析道,“要只是盜竊的話,你那個什麼大哥為啥不找個別人,非得找你呢?這裡面是不是有啥隱情,他能不能忽悠你?”
蛤蟆擺擺手,認真道,“嫂子,我覺得不能吧?都是在春城混的,他還能騙我嗎,我相信他。”
真是個講義氣的人。
蛤蟆心裡也知道可能有些貓膩,但他就是想去‘報恩’。
但其實沒什麼恩情不恩情的。
他那個老大打出蝶戀花門口的地方來,讓他負責兜售糧票,按期分紅,完全是主僕僱傭制,有什麼恩情可言?
但每個人的理解思考能力是不一樣的。
涉世未深的人不理解人心險惡。
李婉柔覺得蛤蟆說的好似沒錯。
“你還是問問你天哥吧。”
最後她說了句。
“不行吧...”
蛤蟆搖搖頭,“天哥知道會踢我屁股的,這樣吧嫂子,你幫我說聲,就說我回老家去了,七天準回來。他要問幹啥,你就說我回去準備和小美結婚的房子,這樣就沒問題了。”
“你什麼時候去?”
李婉柔問道。
“辦完事我就去,嫂子,再見!”
蛤蟆笑著答應一聲,轉身走了。
他走後,李婉柔總是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可人已經走遠,再想追也追不上了。
三小時後。
余天睡醒了,起來喝水。
李婉柔便將這件事原原本本地講給了余天。
“知道了。”
余天平淡地說,“蛤蟆這回要死了,他所謂的大哥犯的事兒絕對是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