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謝過周權景之後,一同回了東院。
此時的東院並不寧靜,丫鬟侍從跪了一地,每個人心裡都坎坷不安。
在東院服侍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叫周權霖發這麼大脾氣。
他怒吼著要將他們全部發賣,丫鬟們當然害怕,膽子大的已經跪到阿鳶面前,求她勸勸少爺。
阿鳶當然是隨了他們的心意將周權霖勸了下來,最後只是扣了三月月銀。
先者,這件事不宜鬧太大,這麼多丫鬟被辭退,難免鬧到右相夫人那裡,若真到了這地步,吃苦的只會是阿鳶
再者,她要他們承她的情。
角落裡的簡湘唯眼神中的嫉妒快要溢位了,一旁的輕語則害怕得瑟瑟發抖,“少夫人怎麼辦啊,是我把阿鳶推下水的。”
她轉過身一巴掌扇在輕語臉上,“抖什麼!”
“我是相府二少夫人,我背後是簡家,他還能為了個下賤丫頭與我為難!”
周權霖當然能,但相府夫人不會讓他這麼做。
周權霖顧及阿鳶,只能跟簡湘唯達成協議,他放過輕語,與她還是從前那樣平和相處,她則放過阿鳶,不再找她任何麻煩。
這也是第一次,周權霖感覺到了無能為力。
為了阿鳶,他想要更多的權利。
……
白日簡湘唯偶有遇見阿鳶,那陰毒的眼神似刀子,像是要把阿鳶剖開。
“別得意!。”
她咬牙切齒,阿鳶也只是低頭行了個禮。
周權霖白日幾乎都與簡湘唯在一處,夜裡偶爾喚阿鳶過來服侍,但大多數是一個人。
雷聲大雨點小,最後,日子也只是回到之前的模樣。
這點簡湘唯屋子裡的丫鬟最有感觸,不然不會見到阿鳶依舊是挑釁。
“二少爺對我們家二少夫人是真好,輕語都把你推下水了,二少夫人隨口說一句,輕語連責罰都沒受。”
“那些個下人這麼苛刻你,最後也只是罰了月銀,你也沒有傳言中那麼受寵嘛。”
“也是,二少爺也不瞎,我們二少夫人金枝玉葉,哪是你一個微賤之人能夠相比的。”
“這位姐姐是叫輕水吧,你長得真好看啊。”
“啊?”她明明是來挑釁的,卻猝不及防被這麼一誇,臉上都微微泛紅。
“就是你這衣服布料也太差了,完全配不上你。”
阿鳶一臉的單純無辜。
“但不應該啊,上次我見輕語姐姐的時候,她身上的衣服料子就很好,首飾也很好看。怎麼姐姐……”
輕語嘴甜得到的賞賜多,輕水不會說話,不得簡湘唯寵愛。
看著輕水臉上一閃而過的嫉妒,阿鳶唇瓣勾了勾,微微嘆氣,“二少夫人雖和二少爺感情好,但二少爺應該從沒宿她房裡吧。”
“二少夫人這麼喜愛二少爺,心裡應該很著急。”
她邊走邊喃,像是自言自語,“要是有人能幫她完成這麼心願,她心中應會很開心吧……”
她回頭,睹見輕水蹙著眉思索的模樣。
笑得輕快。
輕水姐姐,你可別叫我失望噢~
……
“阿鳶姑娘。”
阿鳶端著湯壺,到書房找周權霖可在門口時,被攔下了。
“我不能進去嗎?”
侍從臉上盡是遲疑,跟在周權霖身邊那麼多年,他知曉,雖然阿鳶名義上只是通房丫頭,但其實她對於少爺十分重要,只是……
“阿鳶姑娘,少爺和少夫人在裡邊。”
言下之意就是,你進去不太方便。
阿鳶一副理解的模樣,將湯壺遞給侍從後就離開了。
第二日,東院裡的下人竊竊私語,話是珊兒轉達到阿鳶耳朵裡的。
昨日下午書房裡就傳出男女曖昧的聲響,聲音一直持續到半夜,二少爺和二少夫人兩人昨夜都是宿在書房的。
阿鳶聞言也只是頓了頓,沒其他的什麼反應,如果忽略她緊緊攥住的雙手的話。
而此時的書房裡卻亂作一團,瓷器碎片和書本躺了一地,周權霖還在摔著東西發洩著怒意。
今晨起來,當他發現自己與簡湘唯赤裸著躺在一處時,就覺得不對,可昨夜的記憶很是模糊,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被下藥了。
“虧得你還是名門閨秀,竟然做出如此齷蹉之事。”
他臉色陰沉,雙目赤紅,斥責著此時還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
“你這是什麼意思?”
身上到處是曖昧痕跡的簡湘唯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什麼意思,你還好意思問我什麼意思!”
“你昨日給我喝的湯,你放了什麼!”
“什麼湯?”
昨日下午,她覺得甚是無趣,便出了書房的門,看見侍從手裡端著湯壺,就順手將她端進去給周權霖喝,誰曾想……
“你懷疑我!”
周權霖緊緊地盯著簡湘唯,眸中的怒意不言而喻。
“福陽,你進來!”
福陽,周權霖的侍從。
福陽依言進來,畏畏縮縮的模樣,兩位主子都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他只得將昨日全部事情都交代完全。
“那賤人竟敢陷害我!”
簡湘唯此刻已經穿好一副,坐在床邊咬牙切齒的模樣,彷彿下一刻就要把阿鳶撕碎。
“住嘴!不可能是阿鳶!”
“湯是她送的不是她能是誰!”
兩人吵吵得也沒個結論,簡湘唯不肯就此罷休,非要找阿鳶過來對峙。
阿鳶進來的時候,屋內的氣氛冷沉得嚇人。
她低著頭繞過那些碎片走到他們面前。
“阿鳶見過二少爺,二少夫人。”
“啪!”
一個茶碗摔到阿鳶面前,阿鳶驚得跪下。
周權霖趕忙上前扶起阿鳶,看見阿鳶低聳著的腦袋下,暗紅的雙眼,心疼與愧疚交織,他明明答應過阿鳶,此生就她一人的。
終究是他失了言。
“阿鳶……”
“哼。”
身後的一聲哼笑,打破了周權霖未出聲的關心。
“不知二少爺二少夫人,找阿鳶何事?”
“不知?”
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即使脖頸上有著未消除的紅痕,即使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憊。
“你下藥陷害我的時候,也是這副楚楚可憐的姿態嗎?”
“阿鳶不知二少夫人何意。”
阿鳶雖然眼中尚紅,但有著藏不住的疑惑。
周權霖是相信阿鳶的,她完全沒有理由這麼去做,他輕聲細語向阿鳶說著經過。
“少爺被下藥了?少爺,你身體可有不適?”
阿鳶急忙握住周權霖雙臂,關心地四處檢視。
“你竟然還裝,那湯壺是你送來的,沒經他人之手,不是我下的,也不是你,難不成還是福陽嗎!”
簡湘唯尖聲責問。
聞言福陽嚇得直接跪下了,
“少爺,奴沒有啊,不是奴。”
“福陽自小就跟著我,他絕不會背叛我。”
“簡湘唯,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