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予的塑膠吸管工廠重新開門,工人們回到廠房內各自忙碌著。
他們先將原工廠主遺留的部分機器拆卸售賣掉,又將能派上用場的維修保養,以待之後使用。
正如周予預料的那樣,雖然被割了耳朵,但貝塔幫卻真的沒有來尋仇,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鮑勃等流浪漢搖身一變,成為周予龍行商會的正式工人,並每人得到一身嶄新的工作服。
雖然現階段他們只能睡在帳篷裡,但鮑勃等人卻無比滿足,並且有信心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鮑勃,幹完了工作就召集所有十四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性參與訓練。”
工廠外的空地上,老張穿著夾克和工裝褲,等待著訓練這些前流浪漢們。
畢竟C13人數有限,往長遠來看他們必須學會如何保護自己。
“是,張先生!”
鮑勃顯得幹勁十足,往外翻翹的下嘴唇興奮地無法合攏。
老張原名張懷安,以前是一名裁縫,同樣也是C13裡的骨幹分子,但他和銅鎖一樣,平時不愛說話,性格較為沉穩,所以顯得存在感並不是特別強。
但周予卻放心將訓練鮑勃等人的任務交給他,這足以證明其人的能力。
“從今天開始,我們每天早上都會進行慢跑鍛鍊,而力量鍛鍊可以在你們做工的同時完成,每天下工後主要訓練格鬥和列隊,並且背誦工作守則。”
工作守則,是周予用來約束手底下工人的“規矩”,這裡面就包括不可賭博,不可吸食大煙,不可私鬥,不可出賣商會利益等。
周予要在潛移默化中對手底下人灌輸正確的價值觀和人生觀,而且嚴格明確的規章制度也能有效增加眾人的凝聚力和集體榮譽感。
而對這些工人的賞罰處置權利,則都交到了老張手中。
別墅內,劉半仙運用周予交給他的做賬方式,計算著近期商會的收支情況。
“周先生,咱們現在只出不進,到紐約這麼些天已經把帶來的錢花了個七七八八,如果還是沒有進賬......”
周予坐在他旁邊,手中捏著一根暗紅色鋼筆正在書寫著什麼,聞言抬頭道:
“我們帶來的錢還能用多久?保障正常生活的話。”
劉半仙呲牙撓了撓頭道:“如果伙食上稍微扣一點......還能堅持一個月。”
“那要是加上那些沒有兌換的黃金呢?”
“加上黃金......也絕不超過三個月,您不是還要去販賣私酒麼。”
周予小幅度的點了點頭,並沒有為錢發愁的表現。
“時間上足夠了,等小飛他們回來咱們的泡泡糖就可以生產一批,而且酒水屬於買回來就能賺的暴利行業,最主要是確定靠譜的貨源......看來明天要去拜訪一下馬迪爾了。”
周予覺得自己手底下的律師還是不夠用,不能可著萊斯伍德一個人用,萬一要是病倒,很多事情都要耽擱下來了。
次日清晨,周予自行駕駛著一輛汽車來到紐約市中心。
他先將汽車停在停車場,又在之前商量好的老地方見到了英聯邦使館的武官,馬迪爾·赫伯特。
“周先生,最近這段時間我實在太忙了都沒有去您的工廠看看,實在抱歉。”
這位年輕人看起來還是那麼幹練,說話也非常客氣。
周予說出了自己的訴求,馬迪爾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這對他來說實在是小事一樁。
“對了周先生,我們家族在兩天後會有一艘貨船抵達紐約港,屆時您在倫敦的朋友和產業也會運一些過來。”
“哦?這麼快?看來威廉姆斯已經大權在握,我們C13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周予笑著開了句玩笑,但馬迪爾卻尷尬的不知道怎麼接話。
是的,C13的兄弟們之所以沒有一次性前往紐約,也是為了幫助威廉姆斯處理一些他不方便出面去做的事情,而這些事情同樣是上不了檯面的事。
周予知道馬迪爾工作很忙,當下也沒有多打擾,在得到了新律師的名片之後便起身告辭。
“戴維·派恩,一位加國後裔......馬迪爾辦事能力還是挺不錯的嘛。”
周予將手裡的名片前後翻看了一陣,滿意收起,帶著洪阿鬼往停車場走去。
可就在他們兩人剛剛走進停車場時,卻看到幾名面有厲色的男子匆匆走過。
那幾人腰間鼓脹,臉色不善,似乎正在尋找著什麼。
周予就像一位害怕被霸凌的新生那樣,急忙讓到一旁。
好在那幾人只是掃了他一眼,並未停留,徑直走開了。
“黑西裝,黑皮鞋,打領帶,領帶上夾著花枝樣式的裝飾物,是‘花匠’馬塞洛的人......”
周予注意到對方的打扮,於心底裡搜尋出相關資訊。
他沒有在對方身上多做停留,而是朝著自己的汽車走去。
可當他走到汽車旁邊的時候卻突然停下腳步,疑惑看著車廂後方,並對洪阿鬼使了個眼色。
洪阿鬼皺起眉頭,一把短刀已經滑入手中,和周予一前一後走向汽車側端。
“啊!”
就在周予和洪阿鬼出現在汽車另一側時,一位躲藏在那裡的女士被嚇得驚叫出聲。
“你......你們是誰?你們......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那個偷拍者!”
這位女士看樣子二十剛出頭,長著一對靈動有神的湖藍色眼睛,身穿著一條米白色的長款風衣,腳上蹬著時下最流行的皮靴,一頭蜜色長髮盤在頭頂,塞進了一頂明顯偏大的女士軟帽裡,脖頸前還掛著個體型碩大的相機。
“女士,你為什麼躲在我的汽車後方,我還以為是偷車賊呢,還有,偷拍是怎麼回事?”
周予認出了面前的女人,這不就是他們剛到紐約時,在港口與幫派成員發生衝突的那位嗎,她好像又惹到什麼事了。
“什麼嘛,你們不是馬塞洛的人,嚇死我了......你們是東方人?華人?櫻花人?還是高麗人?”
那女人鬆了口氣,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女士,如果方便的話請讓一讓,我們還有事,要開車離開這裡了。”
周予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做了個“請”的手勢。
“喂,這位先生,我看你也挺紳士的,要不捎我一段唄~我的腳似乎扭了......你不會眼睜睜看著一位漂亮的女士陷入困境吧?”
周予好笑的打量面前的女人幾眼,語氣乾脆道:“我並沒有讓陌生女人坐我車的打算。”
“你......”
那女人明顯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但她只是尷尬了那麼幾秒鐘就恢復過來。
“這個好辦,我叫羅莎·克里斯廷,《紐約觀察報》的記者,你叫什麼名字?”
“......”
周予看著這個大咧咧又直爽的女士,在心裡嘆了口氣道:“布魯斯周,商人。”
“呵呵~現在我不算陌生女人拉~麻煩布魯斯周先生載我一程~!多謝~”
她說著雙手提起長風衣兩側,做了個標準的宮廷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