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回到了紐約的周予,開始將自己的工作重心放在了對外情報網的調動和整合上。
由於歐洲的戰事發展迅猛,迫使他得提前做出一些安排。
“周先生,這是那邊發來的最新情報,我已經將其做了一個匯總。”
書房裡,周予坐在書桌內側,而跛子坐在他的對面,手上拿著一疊整理好的情報。
“總的來說這些情報都指向一個結局,那就是波蘭淪陷,蘇德兩傢俬下籤訂協議將波蘭瓜分,蘇方得到了立陶宛,以此條件讓德國獲取了包括盧布林省和華沙以東的土地,這樣一來波蘭的領土就基本上全歸德國所有了。”
周予屈指在桌面上彈了彈,冷笑一聲道:“真是又當又立,既然都已經做了,還害怕國際上的譴責嗎?波蘭總想著依靠那一紙合約捆綁住英法,可現在現實給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所以要想不被人欺負還得自己本身強大,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顯然,波蘭的當權者並不明白這樣的道理。”
這時,跛子拿出另外一份檔案,著重為周予解釋道:“還有這個,周先生,德國裝甲部隊的指揮官古德里安似乎十分重視通訊電臺的使用,我們已經有兩座秘密電臺被他發現搗毀,還好情報人員嗅覺敏銳,提前將剩餘的檔案和線索焚燬,要不然我們的其他秘密電臺也有可能暴露。”
“古德里安......的確是個將才,讓我們的人最近都注意一些,很快我們最新型的無線電臺就會發放到他們手裡,屆時德軍要想在攔截追蹤我們的訊號就沒那麼容易了。”
周予見放下資料的跛子半天沒走,在那裡欲言又止,便看著他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吞吞吐吐,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跛子嘿嘿一笑,從袖口裡又取出個小紙條。
“嫂子發現我派去保護他的人,大發雷霆,趁著上茅房的間歇給跑了。”
“什麼?被發現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周予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語氣裡卻沒有表現出多少慌亂的情緒,因為他知道,跛子現在還能坐在這裡跟他笑著說話,就說明羅莎沒能甩掉暗中保護她的情報人員。
果然,卻聽跛子接著說:“當然,咱們的人早就留著一手,嫂子從茅房窗戶翻出去之後,另一撥人已經跟上去了,這次會保持一些距離。
周先生,到是咱那位洋嫂子脾氣也太剛烈了,我聽手下說她剛到上海就把本地的黑幫成員給打了,之後更是在一次採訪中懟的鬼子新聞發言人啞口無言,直說肚子不舒服,提前取消了記者招待會。
我就是擔心她被那些沒有人性的惡魔給盯上,想將她轉移到非敵佔區,但她不肯,這才有了剛剛那一出。”
周予苦笑著搖頭道:“我都搞不定我老婆,你以為你說兩句話她就能聽?這是羅莎的理想,就讓她去做吧,別看她有時大大咧咧的,其實小心思多著呢,她會保護好自己的,再說鬼子現在還沒有和聯邦政府撕破臉,看到她那副長相也要忌憚三分,讓咱們的兄弟保護好自己,不要因為我的私事影響了正經工作。”
“放心吧周先生,他們都是專業的情報人員,知道輕重緩急,接下來就是這封情報了,日軍在建立了滿洲國後以此為基點,出動了兩個飛行中隊對錦州進行了轟炸。
據我們的情報人員核實,這次主要被轟炸的目標有錦州大營、長官公署、政府大樓、車站,以及交通大學,雖然當地的駐軍進行了頑強的對空射擊,但仍然沒有起到多大作用。
這次轟炸對當地駐軍造成了很大的傷亡,一部分房屋被毀,許多百姓受傷,小鬼子已經越來越無視國際輿論的譴責了。”
周予沉思片刻道:“他們的步步緊逼原本就在我們的預料範圍之內,這樣,你不管了,我打個電話,那些在我們祖國都有利益分配的國家也該出來活動活動了,必要的外交手段還是要使用的。”
跛子彙報完了最新的情報起身離去,周予則連續撥打了好幾個電話。
第二天,英、美、法、意、西等國家對日軍轟炸錦州的這一行為明確向日政府提出了抗議,他們憤怒於日本在遠東發動侵略,希望日本確切表示對中國東北問題的意圖。
多國發表的聯合宣告起到了一點小小的作用,日外務省發言人對國聯做了這樣的答覆:
【日本對中國東北問題無擴大軍事行動範圍的意圖】。
當然,周予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這是小鬼子慣用的伎倆,一邊說著不會不會,一邊做的比誰都狠。
另一邊,已經基本執行完周予的定點暗殺任務的戚師爺,卻沒有立刻返回聯邦新大陸。
他晝伏夜出,在敵戰區裡四處遊走,做起了夜行俠。
其實他原先並沒有這種想法,對於那些高鼻子藍眼睛的洋人也升不起多少共情,但自從他來到波蘭以後,見到了太多太多慘痛的悲劇,整個人的心性也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了影響。
由於他的長相和服飾都太過顯眼,戚師爺還專門換上了當地人的衣物,他給自己的臉做了些裝扮,粘上了濃密的鬍鬚,再配上圓形的墨鏡,如果不是湊的特別近,已經無法辨認他的人種了。
而迫使他做出這一改變,不顧自己安危留在波蘭的原因,則是因為一名毫不相識的孩子。
......
“放開她!放開她你們這些惡魔!你們死後會下地獄的,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麼啊!”
華沙街頭的廣場角落,幾名德國士兵託著一位婦女來到陰影處,不顧其丈夫的怒吼與咆哮,強行侮辱了她,尖叫聲在整條街道和廣場不斷迴盪,但始終沒人敢管,也沒人能管。
片刻後,幾名德國士兵提著褲腰帶有說有笑的離開,只留下一對夫婦相擁而泣,低聲咒罵著這些魔鬼。
戚師爺從一棟房屋的閣樓處探出半個身位,看著那幾名德國士兵拐進小路,身子一貓從房頂跳了下去。
“噗噗噗”幾聲悶響過後,拐角小路里傳來了德國士兵的怒吼叫喊。
剛剛參與當街欺辱婦女事件的幾名德國士兵,此刻腦袋上都多了一個咕咕流血的大洞,躺在地面身子不住抽搐。
戚師爺提起一口氣快速在巷道里奔跑,可他面前卻忽然出現了一堵牆壁,他不知不覺間竟跑進了死衚衕。
但這道牆壁卻未能阻擋住他的腳步,卻見綽號判官的戚師爺縱身一躍,腳尖在牆壁上“踏踏踏”連蹬三下,一個旱地拔蔥高高躍起,左手扒住房簷兒,微一借力,整個人利用這道牆壁翻上了旁邊的建築物,幾個縱身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呼呼呼......”
終於甩掉了追兵,戚師爺拿出自己的鐵算盤數了數,咧嘴笑著自語道:“算盤珠子沒剩下幾顆了,這幫狗孃養的,他們的命甚至不值我一顆算盤珠,可惜......可惜我沒有機會將它們撿回來,這次回去要讓掌櫃的幫我重新打造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