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紐約的大街小巷中,那些不為人知的閣樓上,地下室內,一個個隱藏於暗處的酒吧亮起昏黃燈光,搭配著低沉舒緩的爵士樂,吸納著如飢似渴尋求歡樂的酒客們。
太極酒吧今晚生意依舊火爆,想要一嘗那種特殊雞尾酒的酒客們早早就等候在門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排隊等著去洗衣店取衣服。
為了不引起路人的懷疑,周予讓袁家兄弟倆給側面空地擺了幾張四方桌,又拿了幾副麻將牌來,搞了個室外棋牌室。
那些提前趕來排隊的酒客們一開始只是裝模作樣坐在那裡,隨意摸牌丟牌,可在他們發現了麻將的樂趣後,竟然快速的組成了麻將搭子,與相熟的酒客們早早相約先搓上兩圈,待到酒吧開門再進去大快朵頤,生活不要太舒適。
周予甚至在想,是不是讓大嘴跟穆德柱在旁邊再開個小攤子,買個小籠包餛飩什麼的,想必生意也會非常火爆,絕對的一條龍服務。
酒吧內,王連浩一臉姨母笑的跟在佩拉身後,給她教著哪些酒水多少錢,哪種酒和哪種酒搭配在一起可以調配出味道完全不一樣的雞尾酒。
佩拉認真的聽著,時不時點頭回應,或者問一些不能理解的事項,很快就進入角色。
她換上服務生的裝束,穿梭於光線幽暗的酒吧裡,如同一條回到水中的小魚。
袁青手上拿著啤酒灌了一口,伸手搭在王連浩肩膀上。
“喂,你這個當哥哥的,從哪撿來這麼機靈一個妹妹,還有沒有,給我們兄弟二人也找兩位。”
王連浩後退一步急忙解釋:“妹妹,我一直把她當妹妹......!”
袁青看了眼袁山,聳了聳肩,嘴角含笑道:“可我剛剛說的就是妹妹,你激動什麼?你這樣子反而讓人覺得有問題好不好。”
“什麼?你剛剛就說的是妹妹?哦......那......那是我聽差了,別問了煩死了!”
王連浩一邊擺手,一邊自己走進吧檯內取了瓶啤酒,用起瓶器起開,咕嚕喝了一口。
周予對於他們平日的行為約束的並不多,只要你不抽大煙,不酗酒到不省人事,不欺辱女性,不坑蒙拐騙,不去賭場賭博,其餘的願意幹什麼幹什麼,酒吧裡那麼多酒,自家兄弟跟著出生入死,喝幾瓶怎麼了?
然而就在這時,負責在樓下放哨的宋清快步跑上三樓,擠過人群來到袁山耳邊道:
“袁山大哥,外面......外面來了一群可疑的人,我看他們像是永聯社的!”
“什麼永聯社的?這是來砸場子了?周先生早就料到會有同行來找咱們的麻煩,沒想到第一個找來的竟然是老熟人啊。”
袁山放下酒瓶,對袁青和王連浩使了個顏色,拍了拍宋清的肩膀說:“去通知銅鎖和小飛他們,就說有貴客到,讓他們都出來接客。”
“好!”
宋清神色緊張,扭頭就往酒吧最裡側單獨隔出的隔間跑去。
銅鎖、小飛,還有這次跟著呂秀才他們過來的喬北,餘貴來都被安排在了酒吧,就是為了隨時應付可能發生的衝突。
另外,這裡大部分酒保也是從倫敦跟過來投奔周予的黑礦坑朋友,他們的首領名叫貢達,都是來自於各大英帝國殖民地的。
這些人由於膚色面相各有不同,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周予便將他們交給武小龍,主要負責情報蒐集的工作。
當然,酒吧忙不過來時他們也會客串酒保,工廠忙不過來時則化身工人,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
此刻,一樓洗衣店門外,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的永聯社門生們沉默無語。
由於他們前一陣才被警察打壓的厲害,低調期間沒有人用槍,而且這次只是為了給對方教訓,每人手上都拎著根棍子,準備將這家膽敢挖他們牆角的酒吧砸個稀爛。
“老東西,酒吧在幾樓?”
一名在永聯社負責專門打架鬥毆的門生,名叫細狗,長得又高又瘦,表情兇狠,此刻拽住一樓洗衣店的華人老闆脖領子,惡狠狠問道。
而勇伯則面無表情的指了指頭頂,豎起三根手指,非常有骨氣的將酒吧給賣了。
其實這也是之前周予就跟他說好的,老人家平日裡幫他們打打掩護放放哨什麼的問題不大,但如果真有人來找麻煩,問他什麼就說什麼,沒有必要硬扛。
“底下留幾個人防止他們跳窗逃跑,其餘人跟我上!”
永聯社今天來了二十多人,留下幾人在外放哨,其餘至少有將近二十人手持棍棒湧了進去。
在他們湧上鐵製臺階之後,經營著洗衣店的勇伯直接將自家一樓的鐵柵欄門,拉好並上鎖,隔著門縫坐在一張躺椅上,拿過永遠不離手的紫砂泥壺,瞬間化身成為看熱鬧的老大爺。
“通通通”的腳步聲密集響起,當他們剛剛看到三層酒吧入口時,卻迎面被兩桶粘稠的液體潑中,一時之間眼前血紅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那粘稠的液體甚至鑽進他們的耳朵裡,讓他們什麼也聽不見,衝在最前面的永聯社門生們腳下一滑,向後倒去,和後面湧上來的人擠做一團。
“客人來了~~夥計們,上菜~!”
當頭潑出紅油漆的正是袁青和袁山,他們要將這些“貴客”阻攔在酒吧入口外,不讓他們打擾到正在喝酒的客人。
而在以少打多的情況下,選擇於樓道內動手是最明智的,畢竟你人再多,同時能夠出手的也就那麼兩三個人,完全發揮不出優勢。
這兩桶油漆潑下之後,瞬間便讓對方跑在最前面的幾人暫時喪失了戰鬥能力,哇哇亂叫,被同伴巴拉到一旁。
當靠後的敵人再次試圖湧上時,銅鎖、小飛、喬北和於貴來四人,舉著兩個破損的實木沙發,當頭扔了下去。
這沙發是之前那位老闆留下的,還沒來得及扔,今天倒好,可以當做武器用來砸人。
在空間不大的走廊裡,當頭這麼丟下去兩個沙發,殺傷力也是出人意外的好。
扔完了沙發,三樓內烏啦啦又出現幾名酒保,手上拿著細長的竹竿,就那麼一下下刺出。
要說周予還算手下留情,只是給大家準備了竹棍,而不是尖端被修剪過的竹矛,要不然這夥人一頓下來肯定會被捅成馬蜂窩,而現在最多給身上留些淤青,斷幾根肋骨罷了,當然,如果被戳中臉部也會當場掛彩。
“tmd給我衝上去,不要都擠在樓梯上,前面的聽見沒?”
細狗手裡揮舞著棍棒卻擠不到前面去,心中焦急的他不斷咒罵著自己的同伴,但卻怎麼都衝不上去,所有人都堆在裡面,活像被塞進罐頭裡的沙丁魚。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忽的從他們背後響起。
細狗驚訝的扭頭望去,就見那些堵在身後的同伴一個個哀嚎倒地,因為不知從哪又冒出兩個人,他們左手舉著彷彿加大號鐵鍋一樣的盾牌,右手的短棍如雨點般落下,打的永聯社這幫人哭爹喊娘,卻毫無還手之力。
“狗日的......陷阱......這裡是陷阱!退!都往後給老子退~~~不然我們會被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