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武則天的長女完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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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天夠做點什麼?

要是作為連續工作的時間,還能算是“漫長”。可當它是生命倒計時的時候,那就實在是太短了!

唯一能算好訊息的是,就算沒有系統解釋,面板上三個數字的意義,也不難被猜出來。

第一個數字,接連兩天都沒有發生變化,有極大機率是佔據的“領土”所轉化出的能量值。

按照系統的規則,佔據的領土越多,這個數值也就越大。

但很可惜,當今天子並非荒唐之人,絕不會做出給嬰孩封地這樣的荒唐事。念在年歲尚小,短短十二天裡也不可能單獨分出個住處。指望著天上掉餡餅,是不可能的。

所以真正意義上歸她所有的,只有這一座嬰兒床。

第二個數字,每當她被人抱起的時候就會歸零,被放回到嬰兒床上的時候又會變成2,讓她不得不懷疑,這個數字代表的是她自己接觸到的“死物”地面面積。

也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佔領。

可惜她還不到能翻身的年紀,去驗證一下,倘若她是側躺的狀態,能不能把這個2變成1。

但反正這個數字有個下限0,為了避免被抱起後當場暴斃,武清月覺得還是不要寄希望在這個數字上比較好。

最後一個數字,則極有可能是“安定公主”原本應該有的壽命!

照這麼算起來,系統還將她的壽命給延長了十天呢。

不過……好人卡就不用給這系統發了,誰讓嬰兒的身體實在很難做出什麼有效的應對。

每日如同上刑的餵食也就算了,長安的早晚宵禁訊號以四百聲擂鼓的形式存在,每次都要把她吵得頭疼。

嬰兒的睡眠時間本就不短,去掉這兩次鑼鼓喧天后,剩下的清醒時間就更是寥寥無幾。

以至於——

【當前日期已變更,壽命值提醒,剩餘10+2+(-1)點能量(每日減少能量值1點),請儘快拓展所屬領土,防止壽命值歸零。】

收到這條提醒,她不由長嘆了一口氣。

看吧,又少了三天。

而在這三天裡,她勉強想出的還是個鑽空子的想法。可惜第三位負數的出現,讓她想毀掉嬰兒床而後更換的想法成了泡影。

想來也對,系統怎麼可能會留下這種漏洞。

只是這樣一來,她就只剩下一條出路了:必須讓那個10的數字變大,超過那個負數的數值。

唯有如此,她才能活下來!

她剛想到這裡,忽然感覺到臉上被人戳了戳,連忙收回了苦悶的思緒,讓自己看上去還是個尋常的嬰孩。

這一轉頭,就對上了從嬰兒床欄杆間探過來的一隻手。

手的主人好奇地朝著她看過來,似乎還想靠著踮起腳尖再靠近些。偏偏他探頭探腦得太過,腳下忽然一軟。若非抓住了欄杆,還不曉得會不會跌倒過去。

這一歪一抓,沒嚇著突然被打斷了沉思的武清月,倒是嚇壞了那傢伙後面跟著的宮女。

“五郎!”那宮人一聲驚呼,疾奔上前。

武清月都還沒隔著欄杆看清對方模樣呢,這孩子就已經被抱了起來。

這一下,將他從原本的站立高度託到成人臂膀高度,倒是讓她和這不速之客打了個完整照面。

來人若論週歲,只有一歲多,但若按虛歲之說,該算三歲了。

早春天寒,他身上穿著件厚袍夾襖,又頂著一尊渾脫帽,瞧著像是一團毛球。

但這毛球樣子生得好,哪怕視線模糊,也已能從飽滿的臉蛋上看出眉眼秀氣來。

武清月眨了眨眼睛。

“五郎”二字一出,就算她此前並未見過對方,也能猜到他的身份了。

五郎五郎,放在宮中就是五皇子。

李治現下共有五個兒子,其中序齒最末的,是和武清月同母所出的李弘。

出身於永徽三年的李弘。

若是武清月能說話的話,就該稱呼對方一聲兄長。

說起來,李弘的這個“弘”字可不是什麼尋常的名字。

漢末混戰,道教興起,到了魏晉南北朝時期,天災人禍幾乎從未斷絕,更是給了道教發展流行的土壤。到了唐初,天下雖已平定,卻仍有一種讖言,說是太平盛世若要到來,太上老君的化身必須降臨人間,而老君化身的名字,就叫李弘。

唐以道教為國教,李治給這個兒子取了這樣貴重的名字,其意義不言而喻。

當然,眼下還一團孩氣的李弘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分量,也還沒這個本事給大唐帶來盛景富貴,只是坐在宮女的臂彎裡,遺憾不能繼續戳到小嬰兒的臉蛋。

他含含糊糊地張嘴,喊了聲“妹妹”,而後——

藉著居高臨下的視線,他好奇地打量起了搖籃裡的小嬰兒。

年初妹妹出生的時候,阿孃就指著讓他喊過妹妹。可之前“妹妹”不是睡就是哭,讓他覺得好沒意思。

前幾日倒是醒著的時候變多了,結果他自己生了病,被隔在偏殿裡,怕將病氣過給旁人,直到現在才放出來。

好在現在也不晚。他能出來放風了,正好可以同妹妹一起玩!

但他話音剛落,便見等來的不是妹妹的回應,而是頃刻之間,照看小公主的宮女用同樣不慢的速度衝了上來。

一個攔在他和妹妹之間,擋住了他的視線。

另一個則是快步走到了搖籃邊上。

這位宮人照看嬰孩的經驗豐富些,眼見小公主的目光追著李弘挪移,就連脖子也轉了過來,連忙將她的小腦袋又給扶正了過來,以防這扭頭對她尚且脆弱的骨頭造成什麼損害,轉頭便道:

“將五郎帶過來也得當心著些,兩個孩子湊一處,摔著了怎麼好?”

她皺著眉頭朝著抱起李弘的宮女看去,面帶譴責,又追問了一句:“他是個孩子不懂輕重,難道你也是嗎?”

宮女間論資排輩是常態,一聽這話,對面那位下意識地便後退了兩步。

她訥訥接道:“……五郎想來看看,我等也不好攔阻。”

安仁殿中的看護宮人可聽不得這話,當即又是一挑眉,“此話你敢在昭儀面前也這麼說?”

抱著李弘的宮女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不敢,當然不敢。

剛將五皇子帶到這裡,她便意識到了問題。

她有照看小皇子的職責,安仁殿內留守的宮人,也有照顧小公主的義務。

所以她們在這眨眼間將小公主保護妥當,就算將她和五皇子當做賊人來防,也沒有任何一點問題。

她確實是不該來的。

可在這短短一瞬的交鋒中,她能理解這個反應,也覺自己確實做了錯事,對尚且年幼的李弘來說,這一出“防賊”,便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

他直覺自己想找人玩的願景好像要落空了。

而如果說,母親將不少注意力分給妹妹,他又被迫限制出門,忍受病痛折磨,已經讓李弘近幾個月間心中不安,那麼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就是再加了一把火。

一想到這裡,他一拽宮女的衣袖,用最直白的方式表達起了自己的不滿——

他哇得一聲便哭了出來。

“哎呀,五郎莫哭。”宮女哪還顧得上別的,連忙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轉回到了懷中的小皇子身上。

這一哭可真是把她嚇得夠嗆,誰讓五皇子身體不好,近來才有好轉,若是因這一哭引動舊疾,可絕不是什麼小事。

真要出了什麼岔子,她扛不起這個責任。

可不知怎麼的,平日裡的安撫拍背之法在此時好像完全不起作用,反而讓五皇子手腳並用地想要從宮女的懷中掙脫出來。

“愣著做什麼,還不將人帶回去,”安仁殿中的留守宮人連忙低聲斥道,“你還指望我將小公主抱出來給五皇子看,把他哄好不成?”

李弘金貴,小公主也金貴,還要更為年幼。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先將他們兩個分開。

對面的宮女一聽這話哪敢猶豫,匆匆回了個“是”字,便將還在抽噎的李弘給抱走了。

只一會兒的工夫,這裡就恢復到了李弘來前的狀態,好像方才發生的種種都是錯覺,徒留下這嬰兒床中的小公主還在原地發呆。

武清月側著耳朵聽了片刻,聽到偏殿的門發出了合攏的聲音,李弘的哭聲被門扇隔絕開了一部分,又漸漸消停了下去。許是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再聽不到聲響了,倒果然是小孩子會有的表現。

耳聞沒了動靜,留在此地的宮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見小公主並未因這出意外受到驚嚇,更是放下了心。

她們卻渾然不知,此刻那床中女嬰何止沒覺得驚嚇,還正在心中嘖舌,對這出不太美妙的相遇發出了兩句感慨。

比起和母親的見面,和這位兄長的相見真是兵荒馬亂得多,就是不知道下次見面的時候,李弘還記不記得這一出。

要是還哭的話,那就有意思——

等等!

武清月的心頭一跳,眼中突然閃過了一抹異彩。

李弘他……來得好啊!

他這一來,既是讓她認了個臉熟,又是給她來做了個示範。

她雖並未在“母親”面前暴露出自己換了個芯子,可歸根到底,她也只是在身體上像嬰兒,心智上卻絕不是。這強硬轉變的身份背後,她依然對於“嬰兒到底會做什麼”,還有些不明確的認知。

李弘卻不同,他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孩童。他也憑藉著自己的舉動提醒了她,這年頭還有一句話,叫做——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這是對於嬰孩來說不需要顧及臉皮也能用出的武器。還是一把利器。

而偏偏在此時,最沒必要顧及的就是臉面。

武清月很快在心中做出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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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的夜間,安仁殿內忽然爆發出了一陣嘹亮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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