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得到她應有的報應
白大夫早在一旁侯著。
聽故事聽得高興，到他出場的時候，滿臉正經隨著小厲子入內：“老夫見過四阿哥、四福晉。”
呂雉：“辛苦白大夫了。”
白大夫也不必再勞動李氏起身，他就地蹲下，再次認真把起了脈。
李氏十分著急：“大夫，您看，我肚子裡的孩子如何了？”
白大夫昨兒個過去西廂，特地壓低了嗓音，今天便柔和了許多：“李格格勿急。容老夫仔細看看。”
“是，您千萬要仔細看看。”
白大夫起了身，行禮：“回四阿哥、四福晉，這李格格的脈象有異，卻不是喜脈……”
聽到這裡，李氏渾身更是一軟，她激動道：“大夫，是不是看錯了？不可能的啊……我明明就……”
白大夫被打斷後，看了她一眼，繼續道：“確實不是喜脈，而是心思鬱結導致經脈堵塞、內息不調所致的紊亂，再者李格格日夜難眠，神思頗有所擾，或許因此有所錯覺。”
哪怕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其實已經在暗示李氏。
但李氏仍十分激動：“不，不會的……大夫，你，你是福晉認識的那位大夫，對吧？爺，爺，妾身請求換一個大夫，他一定是站在福晉那邊的。他說的不對，不對。爺，之前還有一位灑掃下人，她是第一個說我懷有身孕的人，請她過來，便知道妾身沒有撒謊。”
四阿哥取下十八子，冷冷道：“蘇培盛，人找著了嗎？”
蘇培盛弓著身子：“回爺的話，人就在外頭。”
李氏十分驚喜。
伏在地上的燕子，面色依舊平靜。
一襲灰布麻衣、身材高大的老媽子形容拘謹，被品兒引了進來。
她低著頭，不敢亂看：“老奴給主子爺、四福晉請安。”
呂雉：“李格格，可認得？”
李氏：“是她，是她。嬤嬤，你還記得嗎？是你斷定我懷有身孕，又說你有藥草，可以安胎，是不是？”
那老媽子這時才抬起頭，認清面前的人之後，看向李氏的眼裡，滿眼都是恨：“格格，您哪裡有這般大的福氣。四阿哥都不曾碰你，你哪兒來的孩子？”
李氏感覺方才腦袋的空白又回來了一遍：“不對，明明是你跟我說，我這是懷了孩子。但時間還早，最好是等到三月坐胎，再對外公佈。你有辦法，可以帶安胎的草藥給我。要不是看在你是喜鵲親戚的份上，我又怎麼會輕易相信你……”
到了這一份上，李氏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認清了事實：“所以，我真的沒能懷上爺的孩子。你居然騙我？為什麼，為什麼？”
老媽子：“為什麼？你還記得喜鵲，真是難得啊。那你知不知道喜鵲她是為什麼死的？”
“喜鵲，死了？什麼時候？她不是去辛者庫了嗎？頂多是做做苦力活，她怎麼會死呢？”
“那辛者庫是什麼地方，喜鵲才去了不到兩個月，就落到井裡淹死了。要不是你，讓喜鵲去做壞事，她怎麼會去辛者庫，又怎麼會被欺負到死？都是我不好，當初就不該讓她進宮。喜鵲的命不好，偏偏遇到你這樣惡毒的主子！”
李氏：“燕子，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燕子：“李格格，你難道不是應該問問自己，為什麼你會不知道嗎？是不是因為喜鵲在你心目中，只是一個丫鬟，一個工具，用完就完了。她被杖責，渾身是血，又被內務府撥到辛者庫的時候，你在哪裡？她死在井裡，過了數日才被發現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噢，你在鏡子面前，想念喜鵲為你梳的兩把頭，責怪我的手不如喜鵲的巧。”
“但你知道嗎？那時候喜鵲的手已經腫脹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硬要害宋格格，喜鵲根本不會死。”
李氏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破碎，然後她又笑了：“你們在說什麼啊，那喜鵲是僕，我是主。這一切，不過是她的命數。便換成是我，在她的位置上，也怪不得別人。辛者庫那麼多人，怎麼就她一人落入了井裡，不都是自己不小心嗎？”
燕子的眼閉上了，眼角的淚隨之話落。
老媽子聽到這話，忍不住起身衝上去，給了李氏結實的一巴掌。
一屋子和一院子的人聽得入迷，一時之間竟沒人抓住那老媽子。
李氏捱了這厚重的一巴掌，臉上頓時紅腫了起來。
老媽子恨道：“喜鵲她是我的女兒，有人生有人養有人疼。她現在是不在了，但她的仇，老婆子我就是豁出自己的命，也要替她報仇。”
燕子：“鵲姨，我早說過。像她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覺得自己錯了。跟她多說無益。主子爺，福晉，奴婢承認，助紂為虐，幫助李氏弄虛作假，魚目混珠。還請主子爺、福晉責罰。”
四阿哥：“這麼說，李格格假孕，是她自己的意思，你只是幫助她找來了女穩婆而已？還是從頭到尾，都是你和這位鵲姨，暗中安排，讓李格格誤以為自己懷有身孕，這樣你們正好幫喜鵲那丫頭報仇？”
燕子：“主子爺，奴婢是李格格的奴婢。身為奴婢，壓根就沒有自己的意思。主子讓奴婢往東，奴婢絕不往西。她在知道自己懷孕後，執意要隱瞞到三個月。又是鵲姨下的論斷，奴婢半信半疑，直到發現格格明明來了月信，這才……主子饒命！”
李氏放下捂著臉頰的手，指著燕子：“你！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對你那麼好，只信你一個人。你居然這樣陷害我……那天，那天在湖心亭，明明就是你扎我的，對吧？你也下得去手！”
“格格，莫不是糊塗了。那天若不是奴婢去救您，您只怕早就不在這人世間了。奴婢若是真的恨您，為何那天不直接將你扎死？”
呂雉：“是啊，為什麼？燕子，我也很好奇。那天，那個恨李格格的人，明明有機會置她於死地，但那人卻放過了李格格。她是怎麼想的呢？”
燕子沉默了。
老媽子突然大笑了起來：“喜鵲，喜鵲，你在天上看到了嗎？阿媽為你報仇了！今天，這個惡毒的女人，一定會得到她應有的報應。”
她在笑，但臉上的淚沒有停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