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年少、輕狂小良人
四阿哥瞬間清醒,起身:“噓,別吵醒福晉。”
蘇培盛越發放慢了動靜。
四阿哥披上外罩衫,出了寢間,到了西暖閣的小書房,才開啟了書信,一目十行。
很快又寫了個條子遞給蘇培盛。
……
寢間拔步床上的呂雉,倒是睜開了眼。
這種半夜被叫醒的時候,對呂雉來說,實在有些熟悉。
但又不是那麼願意碰上。
大半夜,能讓下人叫醒主子的,大都不是什麼好事。
是汝州那邊的訊息,大抵還是和汝瓷有關。
瓷器而已,什麼訊息需要皇四子大半夜著急起來做決定?
戴繹這些時日也都在,沒有出去。
呂雉翻了個身的功夫,四阿哥出了聲:“吵醒你了?”
這個聲音,怎麼聽著還有幾分欣喜。
難道,居然是難得的好訊息?
呂雉這才半起身,問道:“這個點,可是出了什麼事?”
四阿哥點火掌燈:“別下來,外頭下了霜,涼。不算出事,或許還是好事。”
回到床邊,看見燈下的小福晉面露疑惑。
他道:“福晉可還記得,黃中曾經和你提過一位朱姓和尚?”
記得,這種欺壓到當權者的叛黨,呂雉身為曾經的掌權者怎麼可能會忘?
她點了點頭:“他又跑到汝州要去找黃中嗎?這也不對啊,有鼎盛軒的那位陸掌櫃居中傳訊息,朱和尚怎麼會不知黃中在我們手裡。他又巴巴跑去汝州做什麼?”
四阿哥抓住了關鍵詞:“福晉怎麼會覺得那位陸掌櫃不對勁?”
呂雉反問:“這,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若非是這個陸掌櫃做間,朱和尚當初是怎麼找上的鼎盛軒?怎麼不找其他的鼎立軒、景麗閣?
四阿哥一笑:“確實是。鄔先生也是這般說。上回,黃中說,祖上救出來的大批汝瓷可能就埋在寶豐附近。鄔先生便建議,讓我派人只守,不找。一則,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汝州並非我的封地,突然大肆搜尋,並不合規矩,難免引人非議。二則,找出來之後,當前這些萬貫家財,該歸屬於誰?”
那自然得歸當今天子。
可這和惠及百姓的牛痘不同。
皇四子本來只是在挖泥巴,突然就挖出巨寶獻給天子,這讓人如何想?
畫蛇添足之功,還可能給自己添上無數麻煩,更加引人非議,自然是暫時擱置。
呂雉後頭見沒有動靜,也不曾詢問,便也是早早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四阿哥停頓後繼續道:“雖然暫時動不得它,不過用來抓人,卻是一個不錯的誘餌。若我是那和尚,自然會想,若寶豐無寶,為何皇四子還要派人過來守著?既有寶,我的人又一直不撤,這位朱和尚向來藝高人膽大,想來會過來看看。便是他不親自過來,也會派同夥過來。這雞毛信說,昨兒夜裡便有一位姓陸的掌櫃出現了。”
這可當真是喜事了,呂雉急問:“可是直接抓住了?”
若那姓陸的只是出現了蹤跡,想來那邊的人可不敢沾上雞毛大半夜送來。
自古以來,任何藏匿得深的叛黨,能有一絲線索都不容易,這麼短的時候有了苗頭,自然算得上是大好事。
四阿哥點頭:“雞毛信先行,我應了。估計睡一覺醒來,便能會一會這一位離職的陸掌櫃了。”
“恭喜爺,喜事一樁。”
四阿哥詫異:“怎地突然如此鄭重?”
呂雉嗔道:“爺自己沒發現,近來您的臉上便難得有一絲笑嗎?”
四阿哥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有嗎?”
呂雉順手扯了扯滑落的薄被:“這陣子我為五公主的禮物發愁,都不敢和您商量來著。”
四阿哥視線隨著薄被,落到了小福晉的身上,又不自覺撤開:“這有何難?小五她一向只喜歡書,挑一本她沒看過的就行。”
“難就難在此處,難道爺知道那博覽群書的五公主還有什麼書沒看過不成?”
四阿哥上了床,動作自然將小福晉按回床上:“放心吧,福晉。這件事交給我,安心睡吧。”
小良人的動作帶著強勢,下手卻十分溫柔。呂雉幾乎是順著他的手勢,自發躺下後,又突然面色微冉。
從她嫁給皇四子,他們幾乎每日同床共枕。
呂雉的心理年齡有上千年,在她眼裡,小良人更像是一個定時會陪自己的清秀娃娃。
偶爾恍惚回到現在的豆蔻年紀,呂雉難得有幾絲,她多了一個青梅竹馬的夢幻感。
無論年長或年幼的身份,在呂雉心中都很少對身側習以為常的男子生出屬於肉\/\/體的純粹慾望。
在最初的外貌欣賞和難得動情之後,呂雉很快關注到了屬於四阿哥內心美好的一面。
她依舊會在丈夫更衣、洗漱、用餐、行走的時候,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遊走於他優雅、流暢,無法用言語和畫卷描繪的線條。
這目光,很多時候,和她看向汝瓷釉瓶的神色更為貼近,不由自主的欣賞,難以移開視線的關注。
到底,情愛二字離呂雉的生活實在太過遙遠。
在這一刻,呂雉突然明白過來,不是她沒有感覺。
而是身旁的良人,十分克制。
男女身體差異天然不同。
四阿哥早開過了葷,後院環肥燕瘦,成為了一位父親。
是他如今對嫡妻的敬重和愛護,讓他進入了“潔身自好”的環節。
在許多呂雉不曾留意過的瞬間,是不是胤禛獨立處理的時候?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原本的微微發紅,變得更加熾熱,身體也變得愈發敏感。
呂雉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慢慢,她聽見了身側均勻的呼吸聲。
這是甚少,呂雉比胤禛更晚入睡的時刻。
呂雉暗罵,你個老傢伙,怎麼越老反而越缺根弦。
在她多少次,獨自快速入睡的時刻,胤禛他是不是……
難免會為了某一件事難以成眠?
有時候,她醒來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都被她自動忽略了。
仔細一想,看來很可能次數還不算少。
畢竟小良人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那能少嗎?
要是少,不是更不正常?
停!
呂娥姁!
不能再想了!
睡覺睡覺!
……
四阿哥沒想到自己一個無意識的小動作,讓自家的小福晉差點難以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