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五福晉可真脆弱
若說太子妃是得體。
而四福晉則是一貫的順著話頭捋毛，聽起來沒有問題。
仔細一聽，似乎又全是問題。
在場都知道太子妃和四福晉眼下過來是什麼意思。
四公主上前行禮：“太子妃，四福晉，你們來得正好，額涅得了一方好茶，共賞之。”
翊坤宮一改方才的大陣仗，真的化為喝茶品點的友好畫面。
當著宜妃娘娘的面，九阿哥和四公主也不敢多和四福晉說點“真心話”。
五阿哥的面色不佳，十一阿哥見著四福晉，想起先前的事，更是渾身上下都不舒坦。
他們一站起來，九阿哥只好跟著他們先走了。
宜妃再如何憋著一口氣不上不下，也萬萬不可能讓永和宮的人看了笑話去。
面帶微笑送走了小輩們。
四公主仍在目送她們。
聽見後頭宜妃涼涼道：“四兒，你過來。”
郭貴人心頭一驚，想上前攔上一攔。
四公主率先走上前：“娘娘……”
“啪。”
四公主的臉頰歪向了一旁。
長長的護甲劃落兩把頭，鬢髮散落。
秀麗的臉蛋頓時浮現紅印。
“誰準你拿本宮的好茶去招待她們？”
四公主立刻回正身形，不及整理鬢髮，跪下：“娘娘恕罪，四兒知道錯了。”
一巴掌揮出去，宜妃胸中的鬱氣消解了不少，起身回了暖閣。
郭貴人上前扶起女兒，未語淚先流。
四公主的聲音平淡：“別在這。”
“我知道。”
*
“四福晉，四福晉留步。”
呂雉和太子妃離開翊坤宮，走得不快，便是在等這一聲呼喚。
“五福晉。”呂雉轉過身。
“太子妃。”在這當口，五福晉仍謹記行禮。
可見也是從方才腦子發昏之中清醒了過來。
太子妃側過身，受了半禮。
五福晉這才問道：“四福晉，這會兒可要出宮？”
她咬了咬下唇：“五阿哥自個兒走了，我不想等府裡再發另一輛馬車過來，能不能送我一程？”
呂雉：“當然可以。”
太子妃和四福晉對視了一眼道：“如此，那我便先走一步。”
她和五福晉不相熟。
他塔喇氏自覺嘴笨，也不大到太子妃面前露臉。
想來，心底也不肯跟太子妃分享她的醜事。
可惜，石氏想，同是丈夫不堪為配，她還挺希望有人能跟她分享一二。
怕是不能夠了。
出了皇城，上得馬車。
呂雉問道：“五福晉，想我送你到哪裡？”
四阿哥和五阿哥的府邸一個在東，一個在西，可不算順路。
“我倒是希望能回府，正好就順路了。”五福晉嘆氣，“可也只能想想而已。我如今這般境遇，如何能回家去讓額涅她們擔心。”
“不嚷著讓五阿哥休了你，好歸家去了？”
“四福晉，你取笑我！”
“還是羨慕你，四阿哥又能幹又體貼，還不在京中，看你一人多麼瀟灑自在……”
呂雉笑了：“五福晉這話說得，到底是想要能幹體貼的夫婿，還是想要常年不在家的夫婿？”
五福晉：“都行。像你這般就行，你還有德妃娘娘疼你。不似我……根本就是投錯了人。”
“我也真的是糊塗了，怎麼會想著，宜妃娘娘會站在我這邊，不偏幫他的兒子。”
“宜妃她自個兒就是寵妃出身，走的和劉佳氏是一個路子……”
呂雉提醒她：“這話，你也說得？”
五福晉說著，帕子捂著眼睛，忍不住落淚：“五阿哥都差點要打我了，又有何說不得的？做福晉如我這般的，可真是失敗！”
呂雉拍了拍她的手道：“好歹你的後院可沒有一個妾室已然生下來的女兒。”
“想我府裡的宋氏，一開始還想著讓我撫養小格格。幸而四阿哥不曾同意。”
五福晉抬起頭，眼淚停下：“還有這等事？”
“你乃嫡妻，尚未生養，怎麼她一個妾室的女兒就想著要佔據你的長女位分，她也是真敢想。”
“怎麼從前不曾聽聞你說起？”
呂雉：“這算得什麼？”
“還有妾室一心假孕，被趕出去了。”
“多的是讓人聽了，都覺得離譜的事。”
“不過做人，總是在外不肯說自家醜事。”
“知道的人也確實不多。”
呂雉半真半假，五福晉深為感嘆：“誰說不是呢？如此看來，這天底下，皇家的兒媳，當真是難為。”
“便是太子妃，為著毓慶宮的人被罰之事，想來她也很是苦惱吧？”
“如你們這般玲瓏，尚且如此。那這往後，我還能有什麼出路？”
……又哭了。
五福晉可真脆弱啊！
但女人不難為女人。
在這深宮之中，還有如此簡單清澈愚蠢的靈魂，呂雉也不介意撈上一把。
“五福晉若是真不想回去，不如到我的府上用一些土豆沙拉？”
“你也知道，四阿哥近日不在，你來也正好能陪我說說話。”
五福晉十分驚喜：“真的嗎？我自是求之不得。”
“不過，我今日受了此事。我不想沙拉，我要吃甜的，就吃那甜地瓜條。我還要沾著蜂蜜吃。”
“好，依你。”
一頓美食下腹，五福晉終於有了些力氣。
不哭了，但幾杯黃酒下肚，開始鬧將了起來：“四福晉，你說，憑什麼？”
“憑什麼，他們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而我們就只能忍氣吞聲！”
“他早那般喜歡劉佳氏，有本事就立她為嫡福晉，幹嘛還要巴巴娶我過門！”
“來看他們恩愛的戲碼嗎？”
呂雉只是說出事實：“五福晉，你都說了，他沒本事，只能捏著鼻子娶了你。”
“是，他沒本事！”
“可我也沒本事，我是不是也只能捏著鼻子，讓他立劉佳氏為側福晉，從此踩在我的頭頂上，作威作福？”
呂雉答得更隨意了：“那你也可以不捏著鼻子，你可以，摸著頭髮！”
一旁的品兒很是無奈，和爾嬤嬤對視了一眼。
這兩位嫡福晉，到底是誰喝醉了？
她們家福晉明明拿的是果飲。
之前四福晉醉過一次之後，嚴防死守，不再碰杯。
所以，她這就是故意，在調\/\/戲五福晉吧？
效果顯然很好。
五福晉哈哈大笑：“四福晉，你真、真幽默！”
“我、我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