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何不直接休了我？
五福晉他塔喇氏近來煩悶得很。
五阿哥的寵妾劉佳氏一朝有了身孕，竟哄得五阿哥打算入宮請旨，封劉佳氏為側福晉。
五福晉自是不肯，她提前到翊坤宮鬧了起來：“額涅，那劉佳氏的肚子都還沒鼓起來，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爺是不是太著急了些？”
昨夜，十一阿哥又鬧騰了一番。
宜妃到阿哥所看望，回來得晚，睡得也不踏實。
一大早就要處理大兒子、兒媳婦的齟齬。
怎麼她生了三個兒子，各個都不讓她省心？
要鬧是吧？
索性就都一起來吧。
宜妃讓四公主去將阿哥們都傳了過來。
“你們做哥哥的，這小十一可是你們的弟弟。他鬧出繡花的風波，你們怕跟著丟臉也就罷了。”
“之後他要考試，你們也不說幫忙，這下好了，他連上書房的考試也墊了底。”
“如今十一身子是一日比一日差，奈何皇上半點也不心疼。你們也不知道心疼嗎？”
“一天天的，就知道來氣本宮！”
“還有你，胤禟，額涅也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得了皇帝同意，天天就知道往外頭去掙那幾兩碎銀。”
“那些銀子就能比你的弟弟重要嗎？要不你就搬去跟你的銀子過好了。”
九阿哥很想回，好。
看著宜妃氣得發紅的臉色，終究是閉了嘴。
指桑罵槐兩個小的，最後目光回到了五阿哥身上。
五阿哥的身子不覺都坐正了些。
宜妃幽幽嘆道：“胤祺，原本你養在皇太后膝下，如今又已經成了家，進了兵部，夠得上聽政的位置。額涅對你是再放心不過的了。”
“額涅如何想到，不就是後院一個妾室懷孕，你們都處理不好？”
五福晉也沒想到，她來找正經婆婆宜妃哭訴。
本就心煩的宜妃直接將這件事作為“家庭糾紛”的起點，把所有人都喊過來捱罵。
他塔喇氏身為翊坤宮的長媳，當著兩位小阿哥的面，被如此苛責，面上哪裡會好過？
原本妾室要越過她，先懷孕，還要立為側福晉已經是打她的臉。
沒想到，宜妃更加不顧及她的臉面。
難道這就是先前額涅跟她說過的，出嫁了的女兒，便要事事伏低做小，因為她再也沒有任何依靠了嗎？
他塔喇氏悲從中來，忍不住哭出了聲。
宜妃都還沒哭，聽見哭聲她皺著眉道：“五福晉，本宮又沒有罵你？你怎麼就開始哭了？”
五阿哥也道：“就是。這會兒，你連累我被額涅罵，你知道哭了？”
宜妃道：“好了。本宮又沒有答應胤祺立側福晉的事，你且先收了你的神通吧。”
五阿哥不樂意了：“額涅，先前你答應過，只要兒子應承汗阿瑪所選，娶了他塔喇氏，立府之後一應事宜皆可以由兒子自己做主的。”
“額涅，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
宜妃伸出手：“那你還答應過額涅，之後你會善待五福晉，你又做到了嗎？”
“胤祺，你現在是翅膀硬了。是見著額涅失了宮權，都敢來指責額涅了嗎？”
五阿哥很是冤枉：“額涅，我們這是在談劉佳氏冊立側福晉的事，您這說的哪到哪啊？”
宜妃現在最在意的，自然是她名存實亡的宮權，哪裡聽得了這種話：“什麼意思？”
“額涅若是失了宮權，你立一個側福晉，又能有什麼幫助？”
“她是九門提督的女兒，還是上三旗世代聯姻的皇室血脈？”
五福晉聽了，一時不知該喜還是悲。
宜妃的話，乍聽似乎是看不起劉佳氏。
但她說的這兩項，他塔喇氏又何嘗沾了邊？
五阿哥也很無辜，當初選福晉，他也沒有任何職權。
他塔喇氏仍是止不住眼淚，雖然五阿哥從來對她不鹹不淡，但在這之前也從未如此這般不曾掩飾他對她的不喜。
藉此，五福晉哭道：“五阿哥，原來你竟是如此不想娶我，既然如此，當初為何不言辭拒絕？”
“劉佳氏已然有孕，你立她側福晉豈不委屈？”
“何不直接休了我，立她為嫡福晉如何？”
五阿哥兩面受敵，氣得舉起了手：“你在額涅面前，胡說什麼？”
“好啊！你打啊！”
“有本事對著這，你打啊！”
九阿哥和十一阿哥也不敢在一旁互相翻白眼，連忙上前拉住五阿哥。
宮人也去拉哭得失去理智的五福晉。
郭貴人傻眼，四公主看向宜妃。
宜妃只是扶額，半點沒有制止的模樣。
其餘人更是不敢動。
……
呂雉和太子妃一前一後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般混亂的場景。
二人對視一眼。
宮人傳信是“婉約”了些，這哪裡是吵，簡直是要打起來了。
“太子妃到！”
“四福晉到！”
翊坤宮眾人心頭一陣怪異。
方才宜妃只差沒點名道姓，拿來比擬劉佳氏兩位皇家兒媳，一下就位了。
本想破罐子破摔的宜妃，這才整理了神色和衣襟，起身與太子妃行了平禮。
其餘眾人互相見禮。
“五哥，五哥……”九阿哥仍在拉扯。
五阿哥掙脫了兩位弟弟，理了理他的琵琶襟，坐在了一旁，不說話。
太子妃和四福晉將仍淚流不止的五福晉圍坐起來。
二人面上維持著體面的微笑，眸中好奇，不曾主動開口。
宜妃喜歡掌控主動權：“讓二位小輩見笑了。”
“原本是府中有喜，一時為了瑣事鬧將了起來，一會兒就好了。”
“倒勞動了太子妃，還有四福晉陪同過來。德妃也太興師動眾了。”
太子妃這才開口道：“宜妃娘娘哪兒的話。”
“是我尚未到翊坤宮拜訪，心下過意不去。”
“這陣子，得德妃娘娘指點，習了攢花的千層片糕，總算有了一些心得，這才敢來看望娘娘。”
“不想，來得不巧，打擾了娘娘一家團聚。”
“還請宜妃娘娘勿怪。”
太子妃這話說得漂亮，呂雉接道：“我想著，五福晉素來喜歡吃千層糕，這才不請自來。”
“不過宜妃娘娘向來最喜熱鬧，定然不會介意我們突然來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