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翊坤宮吵起來了
白大夫跟隨皇四子入得雲貴。
一則是為雲貴等地的珍貴藥材。
二則雲貴巫醫、蠱醫盛行，也可來交流一二。
三則，沿途義診，也算為自己增添閱歷。
能跟隨皇四子的隊伍，自然遠比自己出行來得安全、方便。
他在上一個縣城，為了交換一個藥方，耽誤了時間。
傍晚入了城門，還沒有安置，就被安排了任務。
“可是有人病了？”
四阿哥面無表情，點了點頭。
小厲子在一旁詫異。
詫異完心想，那老頭子看起來也確實不太正常。
白大夫藥箱都沒有放下，立刻道：“那走吧，去看看。”
“回來再給四阿哥把一把平安脈。”
四阿哥想了想還是抬腿跟上。
白大夫心想，看來此人還頗受四阿哥看重。
四阿哥在廊下看著王二在培訓一群剛換上乾淨白褐布的前山冦們，如何種植新品種。
一炷香後，白大夫藥箱仍背在身上，出來的時候除了滿頭大汗，還有一臉茫然。
“四阿哥，裡頭這位是……”
“辛苦白大夫。”
“他是守**師的一千零十三位弟子徒孫。”
白大夫：“他似乎剛從牢裡出來。”
“嗯，所以他是心病。”
白大夫：“就跟我聊聊牛痘的那種心病嗎？”
“他喜歡新東西，牛痘已經算是傳得最快的一個。辛苦白大夫了！”
白大夫大概明白了，他這是當了一回工具人。
不過這位徒孫的心病表現得……比較癲。
不得不說，如今的四阿哥和四福晉真的是越來越像了。
在忽悠人的方面。
*
呂雉收到四阿哥的信，聽說了老十三的故事。
寫道：“爺這是打算讓老十三先生當抓手，替你看好在當地的高產作物。”
“老十三先生，系陽明先生高徒，在當地威望長存。有他在，爺才能放心往下一個地方。事情告一段落後，也能放心回京……”
一旁的丫鬟就這麼看著福晉嘴角帶笑回信。
這陣子，四福晉每次收到信，心情都會好上幾分。
只不過，她自己好像還沒有發現。
“福晉，馬車備好了。”
近來，太子妃每日到永和宮找德妃學習處理宮務。
呂雉便也更常進宮，互通有無。
毓慶宮諸位太子所屬宮人受罰處死之事，哪怕皇帝和赫舍裡家都已經出手，也依舊有許多人在挖掘背後真相。
其中，最被認可的一條便是：“聽說，這些人貪墨了不少太子的財產，光是拿到外頭變賣的人參就高達上千兩銀子。”
“那難怪天子要出手整治。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
也有人不信：“好像是跟內務府總管的倒臺有關，會不好他吐出了什麼相關的事，才導致皇帝徹查太子身邊的人？”
重點不在於這些人，而在於他們犯的事，居然到了讓皇帝要親自出手的地步。
皇帝徹查太子。
才是最為關鍵的地方。
“難道其實不是這些人的問題，而是……”
“呸呸呸！這話你也敢說？”
……
今日，呂雉抵達永和宮時，太子妃難得比她來得遲了些。
德妃奉上了新茶，道：“說是，瓜爾佳家來了人。”
烏雅氏說話向來，慢條斯理，讓人聽了便平心靜氣。
呂雉端起粉地青瓷碗，喝了一口，才想起什麼，看向德妃。
德妃幽幽點了點頭。
外頭通傳：“太子妃到！”
石氏入得抱廈，調整了一番心態，這才踏入正堂。
然而面對婆媳那如明鏡般的清澈眼神，頓時撤下了偽裝。
呂雉道：“今日來的可是巡撫大人身邊的嬤嬤？”
說是石文晟，之前在瓜爾佳家和四阿哥相談甚歡。
四阿哥最後會選擇雲貴，說不定也有石文晟的一點影響。
太子妃點了點頭。
德妃看了一眼四福晉，便知，如今京城傳的“真相”，少不得有太子妃的手筆。
太子狎男。
在歷朝歷代上，這都不是什麼好名聲。
皇帝出手之前，定然少不得將那幾個人的相關事情都抹殺乾淨。
再加上有索額圖出手，這件事大機率是能成功被瞞下了。
隨著時日的發展，知情的人自然會越來越少。
太子妃身為太子的關係利害人，居然有此魄力，加入其中攪渾水。
呂雉嘆了一口氣道：“石姐姐辛苦。”
太子妃的美目微微發紅，四福晉懂她！
她什麼都不必說！
便是連叔伯的嬤嬤都十分詫異，身為嫡妻的她，知道丈夫的無德私事，有那麼多人幫忙隱瞞，她不慶幸，居然還要往熱油鍋裡潑水？
天底下哪有這般道理？
何況她的夫婿不是一般人，那是將來要繼承大統之人。
有任何汙點都可能是動盪國朝的大事，何況是這麼大的紕漏？
“想來，他不解皇帝苦心。”
“若是此事昭昭，他如何就不敢和皇帝公然反抗，為身邊人求情？”
“他明明深知自己有錯，卻仍仗著父親的寵愛，高昂著頭顱。”
“父子相爭，於朝堂無益。”
“太子妃這是想給太子壓力，讓他率先服軟。也讓皇上不要為此發愁。”
“太子妃大義。”
呂雉一字一句。
德妃只是品茶，未加評論。
太子妃：“有四福晉這幾句話，我便不算是獨行了。”
二人相視而笑。
德妃正翻開宮中賬冊。
這時，宮人來報：“娘娘，翊坤宮那邊，吵得厲害。可要過去看看？”
太子妃問道：“娘娘，可是五阿哥府中妾室劉佳氏有孕，想提請封她為側福晉之事？”
德妃點頭：“正是。”
翊坤宮宜妃那邊的事，便是惠妃已降，德妃成了三妃之首，礙於多年舊愁新恨，她都是不好插手的。
“我已向娘娘學了多日，不如此番先過去看看啊。若是我辦不成的，娘娘再出面教於我。”
“太子妃肯過去，我自是感激。你便去看看，不必做什麼，以免反而傷著了你。”
宜妃那人，怕是連太子妃的面子也不會給。
更何況，太子妃可是明著來搶宮權的人。
宜妃能樂意才怪！
呂雉：“額涅，兒媳陪太子妃過去吧。”
德妃看了兒媳一眼，無奈道：“好。你向來和四公主交好，去看看她也好。”
哪裡是去看四公主。
分明是要去看戲。
上回，四福晉一看，就把十一阿哥看去慈寧宮門口繡花了。
這一回，德妃說完，還不禁有些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