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差點被戴了綠帽子
大抵今兒個是個適合談跟懷孕有關的日子。
德妃母女倆聽完烏拉那拉氏關於府邸裡李氏主僕的故事。
七公主半天回不過神來。
連德妃都在配殿,呂雉不好讓八歲的七公主迴避。
再者,七公主方才那一番“告狀”的話,更讓呂雉堅定要讓她多聽多看的心。
呂雉一開口,見德妃果然也沒有讓七公主迴避的意思,她便按照自己的意思,簡略講完了。
七公主不傻,哪怕四福晉特意簡略,她也能想象出,這對主僕經歷了何等的廝殺。
可憐她四哥,差點被戴了綠帽子。
德妃緩了緩道:“李氏那孩子,早年間本宮見過的時候,還算伶俐,如此看來,心性倒是不佳,早點發現讓她到莊子上去清修也好。若是都如這般論出身,本宮的祖上當年也不過是御膳房裡的包衣奴才。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點道理都不明白,確實也不適合繼續留在胤禛身邊伺候。”
這話,德妃娘娘自己敢提,其他人哪裡敢應。
“你們剛出府,難免事多。若是缺了人少,儘管跟額涅提。往後等你上手了,這些個小事,也不必事事過來跟本宮報了。”
“是。”呂雉應是,若非李氏當初是德妃安排的人,她今日自是不必跑這一趟的,“額涅,王庶妃那邊可需要兒媳幫忙?”
德妃這才笑了:“好孩子,你別聽小七說的。王庶妃這一胎氣不順,到底她也還年輕,你比她且還小,不必多慮。額涅掌管宮務多年,這些都是做慣了的。”
“兒媳曉得了。”
照例拿著滿滿的食盒回到府裡。
永和宮裡,德妃還不知會如何教女。
呂雉一路卻在思索,烏雅氏待她一向寬厚,縱然沒有開口,她既然知道了,也沒有道理看著堂堂德妃受一位小小庶妃的磋磨。
以德妃的手腕,她若不想去照看王庶妃,有的是法子。
最簡單的,裝病一途,便完全可以推掉這樁不美的差事。
德妃和王庶妃之間,看來沒有七公主說的那樣簡單。
至於誰會知道內情?
呂雉在馬車上拿出紙筆,寫了一張帖子,當即讓小應子去請人。
一到府邸,進了正屋,呂雉召來了福公公,提及後院花房的搭建,讓他如期動工,爭取儘快完成。
至於之後該請的花匠,便從先前還空缺的人裡挑。
而培養稻穀的能手,讓通安皇莊推薦便是了。
至於玻璃……想到這裡,小應子便帶著人過來了:“福晉,烏雅家的二大爺到了。”
呂雉讓人去請的便是四阿哥的母族,烏雅·嶽色。
連七公主都對王庶妃的來路瞭如指掌,想來當初烏雅家為了王氏的入宮出了不小的力氣。
算算時間,那時候在幫忙的人很可能仍是烏雅·嶽色。
正好呂雉還有別的事想問,便一併將人請了過來。
烏雅·嶽色頭一回收到了四福晉烏拉那拉氏的帖子。
若是在平時,便是烏拉那拉·費揚古的帖子,嶽色都不一定有這般忐忑。
烏雅家低調歸低調,宮裡有一位得寵的娘娘,他們兄弟平日裡做事也四平八穩,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四阿哥和烏雅家來往得少,是他們一貫的默契。
嶽色不知道這份默契,四阿哥有沒有告知這娶過門才不久的妻子。
便是有,烏拉那拉氏作為皇四子的正室,代替四阿哥,和烏雅家有來往也是極為正常的事。
上回四阿哥府邸的喬遷宴,嶽色沒有過來,不過在阿哥所的婚宴時,遠遠是有瞧見的。
這一回,嶽色才見了這一位風頭不小的外甥媳婦。
長得確實精神,難得的是一雙眼神,清澈透亮。
呂雉也在打量著面前身量不高,瘦弱精幹的烏雅·嶽色,她起身:“今日貿然請外叔祖過來,還請您見諒。”
嶽色態度十足的好:“福晉哪兒的話,宮裡頭娘娘交代了,有事能幫得上忙,儘管吩咐便是。”
呂雉讓人上了點心和酒水:“外叔祖如此敞亮,那我便也不藏著掖著了。主子爺打算在院子建一座花房,這別的都還好說,只這玻璃一途,還想請外叔祖指點一二。”
嶽色聽了,心想,還真是和先前太子、大阿哥冒功有關。
早不建,晚不建,在這個時候,那肯定還是跟納蘭家那座花房裡的稻穀有關係吧。
為了這事,嶽色還真有留意:“不瞞福晉,這玻璃還真是稀缺物件,若是一兩盞琉璃花瓶、碗什麼的,顏色有綠有紫的還好說。能做花房的玻璃不僅要大、平,還得透亮,這一點,便是內務府的司造,現在也做不到。便是要買,也還得看運氣。”
兩人並不提納蘭家,但字裡行間其實都是比照他們的來。
呂雉聞言,並不氣餒反而高興:“外叔祖說的,也正是難處。看來我還真是問對了人。買一時是沒有,也只能差人到嶺南去問問。不過光等也不是事,前兒個,爺喜歡汝瓷,家裡請了一些工匠,在城西還真燒出了樣子來。都說這燒瓷器和燒琉璃是一個道理,不過問來問去,陶瓷的工匠好找,卻沒有一個懂這琉璃,連個入門都不得。”
說到這裡,嶽色大抵便明白了。
四阿哥仿製汝瓷有了心得,如今又對玻璃感興趣,豈不是順其自然的事?
作為外叔祖,他去司造處問一下玻璃用什麼土,多少溫度,注意事項,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嶽色一杯酒下肚,當即道:“福晉說的,我明白了。待有美目了,就送過來了。”
呂雉當即端著酒杯敬他:“如此,便多謝外叔祖了。”
“福晉客氣了。能幫上胤禛,這點小忙不算什麼。”
話說道此處,呂雉才道:“外叔祖的心意,我們夫妻都記在了心上。不瞞舅舅,今兒個我進宮瞧見娘娘,她的氣色不大好。七公主跟我說,是為著王庶妃剛懷上的第二胎。”
嶽色聞言,拿著杯子的手一個不穩,倒了半杯在自個兒身上。
褚色長袍頓時溼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