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已經是下午一點多,太陽正火熱。
一家人路上一直研究著明天就帶著母親汪紅去北京醫院的事,以父親的意思,他想要跟著,去了醫院還能幫助江年照顧一下。
到時候,家裡就沒有人,林莞懷著孕沒有人照顧,江年就心想著讓林莞回孃家住幾天,林莞自然願意,這事兒也就這麼商定了。
另外,家裡沒有人,飼養的牲畜不能沒有人照顧, 這事兒,二嬸倒是自告奮勇了起來,不過等回了家,還得母親汪紅仔細的教一遍都要怎麼弄。
“大嫂,我做事兒,你就一百個放心,你看我家裡的不是都餵養的又肥又壯?你就去專心的治病,家裡面不用掛著,我都給你照看的妥妥當當。”二嬸一臉保證的說道。
要說餵養家禽牲畜,二嬸還真是一把好手,不過汪紅心裡擔心的是,她這個人喜歡佔小便宜,把鑰匙交給她,回來的時候,家裡指不定缺少什麼東西呢。
不過也沒辦法,找不到別人。
“行吧,那就讓你多費心了。”母親汪紅說道。
“瞧你說的,咱是一家人,這種時候,我不上心誰上心?”二嬸笑著說道。這樣說著,心裡卻已經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了,嘴角露出了美滋滋的笑容。
正想著,坐在江年懷裡的林莞突然詫異的問道:“前面那是咋了,圍了那麼多人?”
江年定睛一看,前面圍了不少村民,你一言我一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那不是婉瑩家嗎?”林莞當即說道。
此時,江年也才注意到,的確是唐婉瑩家。
此時的唐婉瑩家院門緊閉,幾個好事兒的爬上了牆頭,扒著頭往裡面看,院子裡面傳來王蘭的哭喊聲夾雜著一陣陣怒罵聲。
“守財叔,咱是咋了?”驢車從路上停下,江年看到一個街坊,當即好奇的問道。
“哎喲,是小年啊,你們這一大家子都去縣城了?”王守財回過頭,看了一眼車上的江年等人,然後一臉好事兒的湊過來,說道:“還能咋回事兒,走了三年的唐老栓回來了。”
“啥?他回來了?”
這話一說出口,就連江大山都感覺意外。
要說唐老栓這個人,還有個外號,叫做‘酒瘋子’,一喝酒就耍酒瘋,一耍酒瘋就大老婆,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江年不知道,不過好像是村書記馮德寬牽的頭,給了唐老栓一個教訓,這唐老栓就離家出走了。
“嗨,可不是咋的,上午回來的,這下午就打老婆,他這一回來,咱們這村子,指不定又鬧出啥事兒來。”王守財搖著頭說道。
江大山皺了皺眉,嘴裡的菸袋抽了幾口,然後問道:“知道是因為啥事兒不?”
“嗨,我說大山大哥,他是個畜牲你又不是不知道,打老婆還需要理由嗎?”王守財說道。
“那去找徳寬沒有,也不能讓他這麼打呀,這麼打還不出人命了?”江大山說道。
話音剛落,書記馮德寬就急衝衝的走來了,身後還跟著第一和第三大隊的大隊長,一看馮德寬來了,圍著的村民紛紛讓開。
“啥情況了?”馮德寬一臉陰沉。
“徳寬叔,裡面正打著呢,唐婉瑩好像要跑出來,被一把給拽了回去。”爬牆頭的幾個小年輕,當即喊道。
“把門給我踹開,媽了個巴子,反了天了。”馮德寬氣的,抽剩下一半的老漢煙,直接扔在了地上。
幾個年輕人聽到他的話,當即也不再廢話,開始“咣”“咣”的踹門,這個年代農村的院門都是用籬笆和木板製作的,再加上年久失修,哪裡經得起幾個大小夥子的踹,三下五除二,就被踹開。
馮德寬見狀,邁開步子,大跨步的走了進去。
還沒進屋,就憤怒的大喊了一聲,“唐老栓,你特孃的住手,媽了個巴子的,回來第一天就往死打老婆, 當年我是咋跟你說的,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提不動刀了?”
這一聲怒吼,嚇得屋子裡,舉著棒子得唐老栓渾身一個激靈,愣是棒子不敢落下去了。
馮德寬年輕那會兒,生猛的一批,一把大刀,可以單挑五個鬼子,讓人聞風喪膽,這會兒雖然老了,可也算是廉頗雖老尚有餘勇,走到門口,一腳就將門踢開,唐老栓還沒反應過來,就給拎著脖領子,像拎小雞一樣拎到了身後。
馮德寬是一點毛病不慣著,“啪““啪”就給了唐老栓兩個大嘴巴,兩眼一瞪,好像那瘟神一樣,怒斥道:“媽了個巴子,你也叫個男人,那年我怎麼跟你說的,你要是再犯渾,我特孃的就羶了你。”
“徳寬,注意分寸,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這麼粗魯。”眼看著馮德寬的火氣飆升上來,進來看看什麼情況的江大山沉著臉說道。
這別人的話,馮德寬或許聽不進去,不過江大山的話,馮德寬還是聽得進去的,兩人是過命的交情,槍林彈雨,屍山血海裡攜手走過來的。
馮德寬瞪著眼睛,一把將唐老栓摔在地上,怒道:“媽了個巴子的,今天你要是不說出 子午卯酉來,我讓你。”
眼看馮德寬凶神惡煞的模樣,唐老栓心裡發毛,不過看了一眼另一邊哭哭唧唧的王蘭和唐婉瑩,當即又有了第底氣。
“死婆娘,你說,我特孃的是真說不出口,真特麼丟人。”
王蘭渾身一顫,嚇得吱吱唔唔,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旁的唐婉瑩臉色慘白,頭埋在雙腿之間嗚嗚大哭。
“王蘭,你如實說,我在這兒給你做主。”書記馮德寬皺著眉說道。
“吶個......吶個......沒什麼,他大舅打了,書記你回去吧。”王蘭的眼神閃躲,明顯是有什麼事兒藏著。
“不好意思了是吧,你們兩個不要臉的,我說!”唐老栓指著王蘭和唐婉瑩破口大罵,然後說道:“我特麼剛一進家門,就聽見她們兩個說什麼懷孕 、打孩子, 感情我這幾年沒在家,你特麼在家給我戴綠帽子,你個養漢精,我打死你都活該。”
“我沒有!”一聽這話,王蘭頓時急了,臉盲否認。
這話一說出口,知道內幕的江年幾人頓時明白了,感情這唐老栓是誤以為自己的老婆王蘭懷孕了將孩子打掉,給他帶了綠帽子,讓他當了烏龜王八,所以才這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