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江年都是上午出攤,下午急急忙忙的回家籌備婚禮的事情。
八十年代結婚雖然不會像以後結婚那繁瑣,那麼有儀式感,但是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少。
首先就要準備紅包,這是傳統的嫁妝物品,也是結婚必備,具有特殊的含義和用途,代表了新郎的承諾的責任。
紅包可以包少,但是一定要準備,這個年代得紅包通常都包個塊八毛錢,就圖一個喜慶。
另外要買喜糖。
江年答應了小文那一群孩子,等他和林莞結婚的時候,就買大白兔奶糖作為喜糖,不能食言。
另外還要準備婚鞋,婚服,請帖,煙和火柴,氣球,床上用品……細數起來還有一大堆。
上一次和唐婉瑩辦婚禮,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父親江大山操心,而這一次,江年說什麼都要自己準備和籌劃。
畢竟,這輩子結婚就這一次。
他註定要跟林莞幸福美滿,白頭到老。
江年每天早出晚歸雖然很累,但是心裡確實高興的,一想到和林莞結婚,在全村鄉親父老的見證下,走進婚姻的幸福殿堂,江年就卯足了勁。
不過,林莞卻看著心疼。
每次回來,晚上上炕的時候,都要給江年洗腳,讓江年全身放鬆一下。
又這樣過了幾天,一切都往好了發展。
這一天,江年清晨如往常一樣出攤,到了紅星製衣廠門口賣香辣土豆塊,八點準時收攤,架著驢車就來到了國運飯店對面的腳踏車修理攤。
今天是他和劉海柱商量好了的,要一起去收拾董海龍的那幫小弟。
“草,你總算來了,你要不來,我都合計去找你了。”江年的驢車剛停下,劉海柱就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找了一塊抹布,又擦了擦油。
“咋了,不是約定好今天嗎?我沒遲到呀。”江年有些不解。
“沒說你遲到,就是你要提前開兩天就更好了。”
“怎麼說?”江年問道。
“草,我跟你說,一個禮拜前,李二棍子帶人和小混蛋他們那一夥血拼了一次,李二棍子那完蛋玩意兒讓人幹夠嗆,現在老老實實在家躺著呢。”
“兵法有云,趁他病,要他命,你說咱當時就去找他去,他敢跟老子說個不字?”
江年愣了愣神。
這種情況是特他始料未及的。
不過對他來說是好事兒。
劉海柱說的沒錯,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可是江年自己怎麼不記得兵法裡有這麼一句話?
“噹!”
就在江年愣神的功夫,劉海柱從工具箱裡抽出一把殺豬刀,在腳踏車槓樑上敲了一下。
“老子的大刀早就飢渴難耐了!”
劉海柱抽出刀,嚇了江年一跳。
“還帶刀?不行咱就帶兩根棒子得了,別鬧出人命。”江年勸說道。
“兄弟,露怯了不是。”劉海柱一把摟住江年的脖子,然後說道:“刀這個東西,用不用先不說,但是咱得有。”
“別的事兒你就不用管了,你看我劉海柱收不收拾他們就完了。”
將刀往褲腰上一別,那個擦了是漆黑的毛巾往肩膀上一披,劉海柱朝著衚衕裡喊了兩聲。
“桂香姐,幫忙看兩眼,我出去一趟。”
說完,也不管衚衕裡有人有人回應,一屁股坐上了江年的驢車,“走,去城西古城老街。”
江年還想再說什麼,可是終究沒說出口。
畢竟,這事兒是他求劉海柱的,劉海柱本來可以不趟這趟渾水,既然讓人家幫忙,他自己也不能前怕狼,後怕虎的。
古城老街是縣城最開始的發源地,不過經歷了百年還有炮火的洗禮這裡已經不是往日的輝煌,甚至有著破敗,曾經的經濟中心也開始像東移。
此時,在一所老房子裡。
李二棍子頭頂裹著紗布,眼鏡腫的老高,眼的瘀血也沒有散開,手臂纏著紗布掛在脖子上。
“特孃的小混蛋,敢算計老子,這個場子老子一定要找回來不可。”剛說完狠話,突然疼痛感來襲,疼得他齜牙咧嘴,“媽的,你輕點,上個藥都不會。”
正在給他上藥的一個小弟,頓時嚇了一個哆嗦,縮了縮脖子。
“二哥,小混蛋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那兩個狠人,海龍哥不出來,咱打不過呀。不行的話,最近咱還是別出去了,讓人揍犯不上。”
“媽的,長別人志氣,我打死你信不信。”李二棍子氣的就要伸手去打,可奈何自己受傷嚴重,這抻不要緊,身上的傷口裂開了幾分,又齜牙咧嘴的叫了幾聲。
“二哥,不是我長小混蛋的志氣,實在是小混蛋現在咱惹不起呀。你不知道,最近出去的幾個兄弟,沒有一個不捱打的,還有兩個嚇得跑回老家去躲起來了,現在就剩下咱們四五個人,讓小混蛋堵著,還有咱好果子吃?”
“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先躲一躲,等傷養好了再回來收拾他也行呀。”
聽到這話,李二棍子沉默了。
現在的情況的確對他們不利。
現在是小混蛋也受了點傷,不然的話,估計都能帶人衝進他家裡來。
“二哥…二哥,不好了…不好了…找上門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弟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嚇得李二棍子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從炕蓆下面抽出體力的刀來。
“媽的小混蛋,這是把老子往死裡逼,老子跟他拼了。”
“不,不是,不是小混蛋。”眼瞅著李二棍子慌張的不成樣子,那小弟連忙說道:“是劉海柱,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小子。”
“劉…劉海柱?”李二棍子愣了愣神,道:“媽的,他來幹什麼,看老子笑話?”
“錯了,老子不是來看你笑話的,老子是他麼來收拾你們的。”
隨著聲音傳進來,很快就看到了江年和劉海柱大搖大擺的走進來,一看到李二棍子渾身紗布,劉海柱當即就笑了。
“瞅你讓人家幹那個逼樣,真特麼磕磣,我要是你,一頭撞死算了,就你這點能耐,我今天來都感覺多餘。”
“啥意思,要想幹架等老子好了的,趁人之危算什麼本事!”李二棍子心裡虛的一批,但是嘴卻很硬。
劉海柱在整個縣城,公認的戰力天花板,別說屋裡這幾個人都帶傷了,就算都好好的,也不夠劉海柱打的。
但是他可不能服軟。
他要是服軟,以後還怎麼帶這幫小弟?
“我就特麼不趁人之危,你還能幹過我咋的。”劉海柱一臉不屑,“不是兄弟瞧不起你,我特麼讓你倆,不服等你好了咱倆就磕一下子。”
“不過今天老子過來是為了別的事兒,這是我兄弟江年,聽說你們最近要找他的毛病,想要給董海龍報仇?我今天把這話放這兒,特麼誰要是敢動我兄弟,我特麼剁了他。”
劉海柱一把抽出別在腰間的刀,咣噹一下拍在桌上,嚇得李二棍子和其他幾人全都一個激靈,渾身都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