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候，金雕再次出手，它懸在空中，凝聚的法則之力化作一片冰花，不住往城牆蔓延而來。
冰花凌空，透著難以形容的凌厲氣息。
立在城牆上的將士，有不少的都打了一個寒顫。
李持感知到這股無以形容的冰寒之氣，當下他沒有任何猶豫，長劍揮動，直接斬出。
咔嚓的一聲，冰花碎裂，但卻是又瞬間聚攏，化作一把巨劍激射而來。
李持沒有多想，橫劍擊出。
轟的一聲，李持悶哼一聲，胸口之處，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似的，當下不由噴出一口鮮血，蹬蹬退開幾步。
“大人！”方豪面色陡然大變，他揮動長槍橫掃而出。
金雕卻是不屑冷哼一聲，翅膀扇動，羽毛立起，法則之力盪開，將方豪震飛回來。
“陣法！”李持舉起手中的劍大聲喊道。
早已站在陣法關鍵之處的將士們頓然動起來，戰陣的力量匯聚，凝聚的力量，如水波一般，不住在空中卷蕩。
李持不會陣法，但是卻懂得如何操控軍中戰陣，這是他們最後的底牌，若是還不能將妖族大軍打退，那他們就真的無可奈何了。
這一瞬間，李持立在陣法之上，泛著光芒的力量，將他的身子托起，他彷彿懂得御空飛行似的，宛若天神下凡。
“裝看不中用！”金雕的聲音傳出，他化作一個粗獷的漢子，但是一雙翅膀依舊還在背後，此時他手上緊握一把黑色的大刀。
在真元之氣的灌輸之下，黑色大刀頓然發出嗡嗡響聲，恐怖的刀氣不住卷蕩。
“看我一刀破之！”金雕的聲音傳出，黑色大刀已經斬下。
李持面色不變，他將陣法力量匯聚在長劍上橫擊出去。
刀劍相擊，頓然濺起刺眼的火花，恐怖的紊亂之力，如海潮一般盪開。
虛空中漣漪掀起，狂風陣陣。
這一擊之下，卻是金雕落在下方，他握刀的手，在不住顫動。
藉助陣法的力量，顯然就算是金雕，也攻不破李持的防禦。
當此之際，城池之下的諸多妖族生靈，皆是發出怒吼之聲。
胡三轉頭看向胡遙雪，在他看來，有這座戰陣，繼續進攻，定然會付出很大的代價。
但此時胡遙雪面色並沒有多少變化，來到城牆之下的妖族，不論是飛禽，還是在地上行動的其他妖獸，此時皆是發出咆哮大叫。
李持一劍擊退金雕之後，再出一劍，斬向那些已經來到城牆之下的妖族生靈。
璀璨的劍光，就像是一條從天空中降落的飛瀑，冰冷的劍芒，就好像是濺起的白色水花，恐怖的氣息瞬間漫卷開去。
慘叫之聲接二連三傳來，這一劍之下，至少有三十幾個妖族生靈瞬間斃命。
胡三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盡是驚駭之色。
人族戰陣，他早就聽說過，今日見到，才明白盛名無虛。
在這時候，胡遙雪站起身來，她二話不說，直接一掌擊出，恐怖的掌勁，如潮水一般盪開，擊向那前面的罩子。
轟的一聲，李持吐出一口鮮血，陣法頓然間微微顫動，匯聚的力量，險些散開去。
在這時候，處在戰陣中的將士，有好幾十人吐血昏迷。
好在其他的將士，以極快的速度補上來。
這座戰陣，最關鍵的不是守在城牆上的將士，而是城牆內陣法中的將士們。
本以為一掌便可擊潰陣法，卻是沒想到影響並不是太大，這一瞬間，胡遙雪不由皺起眉頭。
此時此刻，她已經走出黃金戰車，凌空而立。
風輕輕的吹動，胡遙雪的衣衫隨著風而動，發出獵獵響聲。
屬於胡遙雪的王者氣質流轉，這一瞬間，她就是君臨天下的王。
“人族的戰陣，的確有可取之處，但可惜你們的力量太弱！”胡遙雪的聲音，透著無情與冷漠。
李持已經身受重傷，但他依舊立在陣法之上，淡然說道：“我們的力量的確弱了一些，可細水可匯聚成細水流，小河可匯聚成大江，而大江的匯聚，便可成海洋！”
“你的話很好聽，但在絕對的力量之前，一切都是徒然的！”
胡遙雪邁步走出，她落下的每一步，虛空中皆是盪開一陣漣漪，法則之力卻是內斂，沒有任何威勢顯化出來。
李持眉頭緊皺，此時他在儘量控制自己，壓制躁動的心神，可詭異的是，來自胡遙雪的力量，落下的那一瞬間，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他的心頭。
當此之際，李持已經明白過來，胡遙雪的力量已經超越九境，這是九境之上的力量。
於李持來說，於八千將士來說，九境的力量是不可敵的，但是他們卻沒有畏懼，依舊選擇出手。
李持雙手握劍，一道光芒從劍鍔之處，延伸到劍尖之處，而後只見他一抖，長劍便已經刺出。
這一劍不是劈砍，而是直刺。
兩道力量遇上的那一瞬間，李持的劍芒，頓然間崩潰，霎時間，一道恐怖的反震之力從李持的長劍之上傳來，他慘哼一聲，長劍已經脫手，虎口之處也已經裂開，鮮血流淌。
接著，來自胡遙雪的九境力量，便以極快的速度，擊在陣法之上。
咔嚓的一聲，陣法直接出現一道大裂縫，戰陣中，很多將士皆是瞬間噴血倒下。
但此時入陣法的將士卻是越來越多，他們幾乎都是沒有任何想法，直接入陣法的，匯聚的陣法力量，不但沒有減弱，反而比之前不知道渾厚多少倍。
受了重傷的李持神識一動，戰陣再次復原。
恐怖的陣法力量，如水波一般盪開，虛空中不住傳出恐怖的響聲。
胡遙雪見狀，眼中充滿了震驚之色，她真的沒有想到這道不是陣法的陣法，竟然真的承受住她的九境之力。
郡城之內的情況，胡遙雪不用看也知道，倒在地上的將士已經上千，他們中有多少人還活著，都不好說。
可是那些入陣將士的舉動，才是最讓她震撼的。
一直以來，妖族號稱是最不怕死的種族，但是與眼前的這些大寧將士相比，似乎差了一些。
這些人匯聚在一起，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力量，支撐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讓他們能夠堅持下去。
曾經，李持問過方豪，戰場上悍不畏死，甘願丟掉性命也不投降，也要堅持，究竟是什麼在支撐著他們。
當時方豪說了，大寧的將士，都是有血性的，都是有信仰的。
信仰這種東西，向來虛無縹緲，看不見，摸不著，但那時候，李持卻是能清晰的感知到。
如今，站在此間的每一個將士，皆是有信仰的將士，他們都如同方豪一般。
“一介書生，何其榮幸與諸位同生共死，今日就算戰死，若是有來生，還願意與諸位做兄弟！”
李持大笑一聲，當此之際，他體內的傷勢雖然很嚴重，但是他的氣勢，卻是在節節攀升。
八千將士，還站著的，一個個的皆是抬頭看向城牆之處，這一瞬間，他們的心，已經融合為一體。
陣法的力量，不知道比之前強悍多少倍。
立在虛空中的胡遙雪秀眉微微一蹙，她不知道來自對面的力量是一股怎樣的力量，但是她心裡面卻很震撼。
“這樣的力量有些意思，可是還不夠！”胡遙雪再次出手，凝聚的法則之力，化作一隻這天大手，從虛空中徐徐降落。
咔嚓的一聲，這一瞬間，彷彿時間是禁止的，萬物都是禁止的，那一道聲音，以一種難以形容的詭異，傳響在每個人的耳朵裡面。
陣法中，又倒下去五百將士。
但此時那出現丁點裂縫的戰陣再次合攏。
鮮血不住從李持最裡面流淌出來，但他卻神色淡然，彷彿不知道自己隨時都會倒下。
或許，他本就不會倒下。
“真是意外的力量，不得不說，你們人類，有些東西的確捉摸不透！”胡遙雪說道。
李持擦掉嘴角的鮮血，淡然說道：“你當然不會明白的，你只是長了我們人類的模樣而已，真正的人，或許是卑劣的，但也有偉大的，人，本就是複雜的！”
聲音落下，李持雙手撐開，匯聚的陣法力量全在他的身上。
他的劍早已掉落，但是對於此時的李持來說，有沒有劍，也是一般的。
胡遙雪能感知到此時李持的力量沒有絲毫尖銳，其間透著的那股莫名氣勢，竟然還在上漲。
但她不理會這些，於她來說，這樣的力量，雖然可看，但還遠遠不夠對付她，因為她是第九境，而且還是已經邁步第二層次的第九境。
當此之際，胡遙雪再次出手，這一次的法則之力，便是真正九境第二層次的法則之力。
天地間頓然發出呼呼之聲，這卻不是狂風在呼嘯，而是來自胡遙雪的法則之力，與天地法則形成了一種莫名的共鳴。
李持感知到這股強大的力量，他不知道能不能繼續接下這一道無上法則之力，八千將士也不知道，但他們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保護大寧，保護城中百姓。
只要他們還是清醒的，那他們就不能倒下。
這個時候，陣法再次運轉起來，流轉的光芒璀璨奪目，虛空中傳出嘩啦啦的響聲，彷彿是流動的溪水聲。
郡城中，諸多百姓抬頭看向城牆的方向，他們沒有驚慌，大人小孩，皆是如此，因為城牆上的這道力量，是可以讓他們安心的力量。
風起，呼呼作響，天地間透著莫名悲壯氣息，也許是因為深冬季節的緣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