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
謝奕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突然就脫口而出了。
系統不知道是驚訝還是怎地,突然就沒聲了,謝奕也不急著等系統回覆,雙手枕在手背之後,回憶起了前世那難忘的點點滴滴。
大學從實習期開始,他為了儘快解決父親的包袱,一股腦扎進了工作中,那會腦癱接受了一個月實習生沒工資的工作,當時跟謝領的關係也不怎麼好,不好意思問要錢,差點沒餓死在崗位上。
工作才三年,謝領的尿毒症急劇惡化,住進了icu,他辭去了工作,陪伴在謝領身邊,家裡的積蓄因為治病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消耗著。
謝奕為了謝領流連於許多沒怎麼打過照面的親戚間,東借西湊,親戚們知道他們還不起,不是滿口推辭,就是閉門不見。
有的因為他上門多了,竟然都選擇直接搬家了。
那段時間的他見慣了人情冷暖,心灰意冷,而謝領見他這樣,直接放棄了治療,硬嚷嚷著要回家,拒不配合醫院。
最終謝奕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痛苦的病死在自家床上。
謝奕向親戚們借了錢草草辦理了謝領的後事,又一頭扎進了工作中。
因為給謝領治療,他欠下了鉅額債務,老鋪子是租的,沒錢租了人家直接給收回去了,在慶宜市最後一個安身之所都沒了。
雖然心累,但是還是要工作,漫天的債務襲來,那段時間真的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好在那段時間,他認識了一個女孩,女孩很理解他,兩人也算談得來,謝奕以為春天來了,這邊想著什麼時候跟她告白,勒緊褲腰帶買了一把520塊的鮮花,到地方卻看到了她身邊站著另一個男的...
終於,謝奕倒在了各種壓力之下,鬱鬱寡歡的他聽到了打地下拳很掙錢,託人拜了個師傅,在師傅的教導下他很快掌握了格鬥技巧,最終上了擂臺。
上了擂臺的他如同脫籠的猛獸,視死如歸不要命的打法確實讓他混出了一些名堂,得到了一筆錢。
但地下拳這種場合,沒有一直的勝利,謝奕不要命的打法面對差不多的選手能獲得優勢,但面對真正有能力的人,沒有一點作用。
他很快便遇到了這樣的對手,被打倒在了擂臺上,儘管他如同往常一般倔強地爬起,但在真正的實力面前,倔強沒有任何作用。
他在跌倒和爬起中徘徊,直至再也爬不起來。
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擂臺邊緣的師傅,師傅看見他倒下,只是搖頭嘆了口氣,隨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種眼神謝奕很熟悉,他自己面對壞掉的工具也是這副表情。
不過他也不怪自己這所謂的師傅,因為謝奕自己就從沒期待過他能改變自己什麼,他這身板本就不是打拳擊的料,來地下拳場除了錢,或許更多的是為了解脫吧。
記憶中的畫面定格在了師父的背影上。
前世的點點滴滴浮現在腦海,謝奕百感交集,前世的他孤僻,話少,為什麼他現在話那麼多?因為相比於之前,他現在簡直活在天堂!
就在謝奕感慨之際,他的手機響了。
謝奕看著上面的陌生號碼,有些疑惑,這誰啊?
“喂,你好。”
謝奕試探性地問道。
“喂,是謝奕同學嘛?”
電話那頭的聲音小心翼翼的,似怕聲音大了引起別人不滿般。
聽到這聲音謝奕頓時就反應過來了,自己今天不是剛給陳倩塞了電話號碼來著?
拿了三百萬樂得把這茬給忘了。
“怎麼了,是不是那些人找上門來了?”
謝奕聲音有些嚴肅道,他可沒忘了自己為什麼給電話號碼。
“對,那天的人三個人領了一大堆人圍在我家樓下,罵得很兇,我媽和我都不敢下去。”
那邊陳倩的的聲音有些顫抖,情緒不太穩定。
謝奕眼神一冷。
“好,我馬上過去。”
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我這邊...”
陳倩本來還想說什麼,卻沒想到謝奕掛得那麼果斷。
“下來!打了人不認賬是吧。”
“不下來我們砸門了啊!”
砰!
一聲巨響,將還沒從手機結束通話中緩過神的陳倩嚇得發出了尖叫,手機啪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陳倩的母親坐在床上,六神無主,嘴唇不斷地哆嗦著。
陳倩看到母親這樣,心疼不已,但她知道出去說了也沒用,這些人集結在門口叫囂的時候她和母親就勸解了,還打算報警,但那些人有恃無恐,還叫囂著隨便打。
果然,電話打了出去二十分鐘也沒見有人過來趕人,而外面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就有著警亭存在。
這幫人越發的囂張,陳倩無奈之下想起了謝奕的話撥通了電話,但沒想到剛結束通話電話,這些人就已經開始砸門了。
附近的鄰居街坊哪敢惹這些人,個個都怕惹事,恨不得把那門給焊上。
“下來!”
砰!
“他媽的沒聽到我們說話嘛。”
砰!
一聲聲巨響迴盪在耳邊,每一次砸門聲都讓母女倆一頓哆嗦。
“這些人也太不講道理了!”
陳倩抱著許珍,眼裡閃著淚花。
許珍也怕,只能是抱著她,不敢言語。
“喂,再不下來我們真要把這門砸爛了!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
聽到這話,陳倩坐不住了,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起身。
“別去!危險。”
許珍見狀大驚失色,拉住了她的手腕,一臉哀求。
“媽,沒人下去的話,這些人是不會走的。”
陳倩硬擠出了一絲微笑,別開了許珍的手,向著樓下走去。
許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但最終母愛還是戰勝了恐懼,上前一把拉住了陳倩。
“你在上面哪都不許去,我下去看看。”
說罷將陳倩一把按回了床上,迅速外出將門反鎖,不顧裡面陳倩的哭喊,自己走了下去。
“開門!開...”
下面的人還在死命的敲著門,卻發現門忽然開了,一時間有些愣神。
許珍看著門口圍著的眾人,心裡很慌,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面對。
“你們究竟想怎麼樣!”
一個梳著背頭,皮鞋皮衣,脖間掛著大金項鍊的魁梧男人從眾人避開的路中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許珍。
“哼,問我想怎麼樣,你女兒連同她朋友把我的人打成這樣,你說怎麼樣?”
金項男揮了揮手,昨天被打的黃毛三人走上前來,在許珍眼前脫掉了上衣,許珍見狀臉色大變。
“你們想幹嘛!”
“叫什麼叫,給你看看你女兒她們的傑作。”
三人身上的淤青觸目驚心,就連臉上,也綁著不少紗布,依稀可見其下的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