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二人的馬本來是頭對頭的,現在李紅顏的那匹白馬連跳下,兩匹馬成了頭尾交錯的平行位置。眼見李紅顏就要掉在地,而那裡正好有一塊尖石。說時遲,那時快。眼見李紅顏有可能頭觸尖石而受傷,史進不知咋的一下子著急起來,拋了棍子想也沒想,搶先一步滾鞍下馬,躺在了地上。李紅顏掉下來頭觸在對方大腿上,雙腳叉開,剛好騎在對方胸口上,形成一個倒騎馬姿勢。
饒是李紅顏生長在西夏,又是党項胡女,倒騎在一個大帥哥身上,也鬧了一個大紅臉。
李紅顏翻身起來,伸手把史進拉了起來,見他瓜屁股正好坐在尖石上:“你說你怎麼那樣傻呢?我渾身有鐵甲護身,就是摔在地上也無大礙。”
史進傻笑道:“我是怕你臉觸在礁石上,雖然戴著面具,也難免會受傷。具說你是西夏第一美人,我雖然沒有真正見過,但想來是不差,萬一受傷了多可惜呀。”
“你那麼在乎我的面容嗎?那我就給你看吧。你看我有你們中原的女子漂亮嗎?”李紅顏成年後,終於第一次在家人之外的男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正是:不識美女絕世顏,只緣未遇心儀男。李紅顏拿下臉上的面具後,果然露出了一張傾城傾國的美人面孔。在史進的眼中,這張面孔比段三娘、胡金鳳更有吸引力。史進痴痴地望這張魅力無窮的面孔,李紅顏也痴痴地望著他。此時,時間好像停止了……
“公主,你沒事吧?”“公主,你負傷了嗎?”……
遠方傳來眾女衛的呼喚聲,二人回到現實中來。李紅顏低頭一看,自己的右手去拉對方起來時,抓著史進的左手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放開。不知是忘了放開,還是不願意放開,連李紅顏自己都沒弄清楚。
“怎麼樣,紅顏公主?是不是該兌現你自己的諾言了。”趙重陽也打馬跟了過來。
“既然本公主兩場比賽都輸了,自然遵守賭約任憑你處置。說吧,你準備如何處置我們主僕五十一人?”李紅顏悽慘地問道。
見李紅顏眼角掛著兩滴晶瑩的眼淚,史進突然英雄氣短,心疼了起來:“師…師弟……”
見史進欲言又止,趙重陽道:“師兄放心,我不會太過為難紅顏公主的。”
趙重陽轉了一下身子,對著李紅顏道:“紅顏公主,我只需要做你三件事情,過後,你和五十名女衛就自由了。第一,為了減少殺虜,你以西夏公主的身份去勸降現在與我們對峙的西夏官兵,勸他們放下武器。跟著你向大宋投降,凡是主動放下武器的,我保證他們今後的生活會比現在更好。願意在我手下當兵的,每月至少兩貫錢。願意種田的,我出錢給他們修建村莊,讓他們開荒種地,把牛買起,把房屋修起,吃不完的糧食買給我們商行煮酒。總之一句話,願意跟著我的,我保證他們每人討得起婆娘養得起娃。第二件,勸降以後,你再也不是西夏公主,不準再起復興西夏的心思,否則天誅地滅!第三件,今後不准你嫁給別人……”
說到這裡,趙重陽故意停頓了一下,李紅顏以為要強迫她出家,不由得潸然淚下。
史進在一邊插不上嘴,乾著急。
趙重陽笑道:“紅顏姐,我話沒有說完呢,你哭什麼?我接下來是說‘只許你嫁給九紋龍史進,我的史師兄。’”
李紅顏破啼為笑,學著中原女子道了個萬福,笑盈盈地道:“是,紅顏姐遵命……”
紅顏公主挑戰趙重陽失敗了,三千戰力非凡的鐵鷂子一個不剩全部戰死。不說李承勳及十二萬多西夏人驚呆了,就是五百騎百戰百勝的金國精銳也嚇住了。鐵鷂子都不是對手,他們就更加不是菜。
就在西夏幾萬全副武裝的將士,等待著他們的主帥李承勳的下一步命令時,李紅顏來到西夏軍隊陣前,把李承勳拉到一邊,對他說道:“我挑戰趙重陽失敗,雖然已經無法過問軍中之事了。但我還是要問一下晉王叔:“你願意向姓趙的投降嗎?”
李承勳道:“我們國家已破,我還活著幹什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只有戰死的李承勳,沒有投降的西夏晉王。”
“為了少造殺虜,你不反對我把願意投降的將士帶走吧。”李紅顏問道。
“你請便吧,只要願意跟你走的,我不阻攔就是了。”
兩個小時後,經過李紅顏和五十名鐵衛的一番解說,共有三萬士兵跟著她們來到宋營投降,其中大多數是漢軍士兵,沒有一個党項將領投降,他們都願意跟著晉王戰死。真是一個不服輸的戰鬥民族啊,趙重陽不由得對他們欽佩起來。
經過一番折騰,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六點了。見天色已晚,雙方鳴金收兵,各自回營。
李承勳回到營中,叫來探馬營統須李良棟,讓他吃點便餐後,迅速帶三個小隊偵騎深入谷中打探敵情,探明谷中及附近山上是否有敵人的大軍駐紮。讓他們一人雙騎半個時辰派兩個人返回報告,一個時辰後,主力將悄悄地向谷內運動,向北突圍。李良棟領命而去。
李承勳傳令全軍,儘快吃晚飯,然後全軍三十五歲以上及身上有傷有病的,一會兒先在軍營正中的空地結合……
晚飯後,李承勳找來端木山等老將,對他們說道:“我把兩萬老弱病傷交給你們,是什麼意思你們明白嗎?”
端木山道:“明白,王爺是要我們守在大營,麻痺宋軍,掩護你帶著騎兵和青壯主力重新返回大橫山,向北突圍。此時,宋朝三十多萬人馬全部聚集在飛雲堡外,萬不會想到我們會殺個回馬槍,重新返回大橫山。此時幾百裡大橫山內幾乎不設防,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和糧食,我們的主力就能逃脫了。”
“你說得對,所以我需要你們在這裡守住大營,高掛勉戰碑,如果宋人來挑戰,就說我病了,三天後才接受挑戰。只是這樣一來,你們就成為了真正的棄子,生還的希望就幾乎為零了。”
“王爺不必說了,作為党項貴族,我們世受國恩,現在正是為我們為國家盡忠之時。”
李承勳對傳令兵道:“傳令全軍,每人帶夠十天糧食,把馬蹄包上,馬嘴上好馬嚼,悄悄地牽進山谷裡去。步兵緊跟在騎兵後面。全軍務必在一個時辰內全部撤進山谷。然後騎兵沿山谷大道前進,步兵沿山谷北邊丘陵地帶向東北斜插上去,到達折家大寨上面五十多里的青石嶺後,豎直北上大遼。”
步兵還有近四萬人,進了山谷後,李承勳指定猛將駙馬端木龍任步兵主將,李良才、李雲才二人各帶五千人做先鋒。騎兵有三萬人,李承勳自己任主將,兩員金將薛禮銅希和薛禮鐵希二人自請為先鋒。李承勳撥了四千騎兵給二人統領。在山谷內分配完畢,馬步兵各自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