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彥斌跟白浪又聊了兩句,其實聊到昨天學堂鬥毆的事情並不多,主要還是在聊一些關於白元凱和白燕學業上的事情。言語平淡,但其中卻處處有暗示和提點。
“兩個娃兒學業是沒有問題的。白燕這小女子不說,那是學堂裡都數一數二的厲害學生,就算是調皮搗蛋的白元凱也能稱得上名列前茅。
但,你也曉得,這裡只是蒙學,城院才算讀書。所以若是有想法,那就要早做打算了。我這裡你不用擔心。我一個垂垂老朽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三張薦書我留兩張給你弟弟妹妹。但各自一張薦書還遠遠不夠。所以其他的就要你自己想辦法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也算是夠意思得很了。白浪自然記在心裡。
其他的汪彥斌沒說,白浪也不準備問。世間想要得到,那就必然需要付出。要拿夠薦書,除了錢那就是勢。這在以前或許對白浪是一件難事,但現在卻不是了。距離弟弟妹妹從蒙學裡結業還有兩年半,這期間白浪有信心把這件事辦妥。
就在白浪準備起身告辭的時候,公廨房裡進來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男人,也蓄鬚,面容親和,個子很高,比白浪都要高出一大截。手裡捧著一摞書冊,還有一根教鞭。
“呵呵,胡夫子,你來得正好,這位是白浪,白元凱和白燕的哥哥,也是他們的家長。”汪彥斌起身朝進門的男人招呼。
之後汪彥斌又給白浪介紹:“這位是新到的夫子,負責算學啟蒙的。正好也在帶丁字學班。而且胡夫子是從江京城過來的,水平可高呢!”
“汪夫子,可別這麼捧了,我可當不起!我不過一介末學後進罷了,來這邊也是跟汪夫子這樣的老夫子學本事的,可不敢稱“高”。”男人很謙遜,一邊說一邊拱手對白浪打招呼:“這位家長有禮了,我叫胡巍,幸會!”
“胡夫子您好,我叫白浪,我弟弟妹妹還請您多多費心了。”白浪連忙躬身拱手一禮,算是按常人的大禮來算禮數。
而面對如此多禮的白浪,胡巍愣了一下,然後連忙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案上再去扶起躬身拱手的白浪。
“別別別,白家長不用如此多禮。你家白燕和白元凱乃是我教過的所有學生中對算學最是敏銳的兩人。蒙學裡的算學啟蒙對他們來說就像是兒戲一般容易。我這點學識可沒辦法再給他們添什麼學識了。”
“您太謙虛了......”
前後其實也就半個時辰不到白浪就從學堂裡出來了。但走出學堂之後,白浪的臉色卻並不怎麼對勁。眉頭更是緊緊的皺了起來。
“那人......和旁人不一樣!”白浪心裡泛起如此念頭。
就在剛才,白浪很意外的從那位新到的夫子胡巍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他在之前從未感覺過的古怪觸動。準確的說是他下意識的給胡巍行禮以示初見尊重的時候胡巍伸手來扶起他,對方的手接觸到他的一瞬間,白浪有種說不清的驚懼感從心底冒出來。
驚懼......當時白浪在面對必殺的刀鋒襲喉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緒,但在一個夫子面前卻詭異的出現了。這就是白浪出來之後皺眉不已的原因。
普通人能讓白浪莫名出現驚懼的情緒嗎?自然不可能。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那位新到學堂的胡夫子絕對不是普通人,即便他看起來跟普通的夫子沒什麼兩樣。
甚至仔細想想,白浪自己都想不出為何自己會驚懼,也沒來由。彷彿是面對野獸時的那種本能的警覺嗎?
好在暫時那位讓白浪完全吃不準的胡夫子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敵意。這在白浪看來大不了不招惹,以及以後接觸時多讓一步,不必要跟對方起矛盾而已。
只是今天突然冒出這種感覺讓白浪覺得需要思索。因為他以前從未如此過。是因為以前沒遇到過胡夫子這樣的人嗎?還是說他自己身上出現了某種與以往完全不一樣的改變?還是說兩者皆有之?
“難道是《養氣訣》帶來的感應變化?!”白浪也不用多琢磨什麼。他穿越過來兩年經歷的最離奇的一件事就是自己多出來的屬性面板,其次就是之前小樹林裡得到《養氣訣》的那一檔子事。
屬性面板不可能沒提示改變他的感知之類的。那剩下的就只能是《養氣訣》了。
《養氣訣》的描述上不是說了它可以增加對五行之氣的親和力嗎?是不是就是這些改變才讓出現了今天面對胡夫子時的古怪感覺?
而《養氣訣》本身針對的也不是白浪這樣的武者,九品也好一品也罷都不是,而是煉氣士。那是給煉氣士用的手段。白浪能用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屬性面板。
這樣一來......
“嘶......這麼說來那胡夫子莫非是一名煉氣士不成?!”白浪想到此處下意識的腳下一頓,後背被自己驚出一背冷汗。
這就好解釋為何會感覺“驚懼”了。巨大的實力差距,不需要原因,本能就會警醒。當然,前提是要看得清對方。而《養氣訣》似乎就是白浪可以“看清”的原因?
“如果那胡夫子真的是一名煉氣士的話,為何會跑到永川城這種窮鄉僻壤來?還裝作一名蒙學學堂的夫子呢?”白浪即便不覺得自己會跟這位可能是煉氣士的胡夫子起樑子,但也難免好奇。甚至這已經不是他最近第一次念頭到“煉氣士”這三個字了。
第一次是得到《養氣訣》的時候。第二次則是前幾天雨花街出人命的時候,如今這是第三次了。
白浪就算再遲鈍也不得不起疑了。一切都是在《養氣訣》出現之後才生的關於煉氣士的變化,以及連帶著之前州府那些血衛,所有與白浪兩年多日常不一樣的變化都是。
而白浪不知道的是,蒙學學堂裡新來的夫子其實並不止胡巍一個,還有一人。這人與胡巍據說是同門,都是江京城了城院出來的,兩人私下關係還不錯。至少學堂裡常看到他們時不時的聚在一起說話。
“我剛才見著一個很有趣的人。”
“怎麼個有趣法?”
“明明連引氣的苗頭都沒有,也談不上修為。甚至在武者裡都是九品的最低階位。但偏偏對五行之氣很是敏銳。甚至連我壓制後的真元波動他都隱約可以感受到。”
“哦?世上還有這種人?”
“伱說會不會跟那段秘法有關係?”
“不像。秘法尋常武者用不了。拿到了也不過只是一尊泥人雕而已。你說那人或許只是天賦異稟生而特異罷了。”
“你說得對,的確不太可能。不過那人天賦平平,空有這一個特異之處倒是實在可惜了。不然引領入門也是一段緣分。”
“呵,你還有這閒心?最近這永川城裡可不太平。州府那邊的血衛明轉暗,估計是有高手到了。而且妖邪也有冒頭。咱們恐怕要多加小心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