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
“小的在。”
“產業園區那邊的情況你可都有掌握?”
“有的。”
“人手可夠?”
“回大人的話,人手勉強夠了。之前損失了一些,我已經叫下面的人在這個月內全部補齊。只不過個人實力上還需要一段時間的培養。”白浪還是不明白馮明遠要說什麼,只是跟著在答。
馮明遠這時候才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收攏,不知意味。
“白浪之前你說刀館可為我操辦我不方便出面的事務,雖死無悔。這話你可還記得?”
“回大人的話,屬下記得,從不敢忘。”
“很好。這份來自玉中的令條伱先看一下。”一邊說,馮明遠示意邊上的周忠浩把一封打了紅封的信件遞到了白浪的手裡。
白浪雙手接過,然後開啟信封仔細迅速的看了一遍。心裡暗道“原來如此”。
信件的落款並不是玉中州府,而是玉中軍府,並且有來自國都兵部衙門的大印。內容並不複雜,簡單的說就是永川城因為特殊的水路優勢,以及新變化的產業園區,所以成為了玉中州府轄區範圍內的重鎮,所以會由玉中軍府出一軍兵馬守衛。並且專門落了一句“一切以產業園區之穩定產出為重”。
內容就是這些。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可若是把最後一句加在一起看的話卻能從中品出別樣的味道來。
什麼叫“以穩定產出為重”?又該由誰來衡量哪種是“重”哪種是“輕”呢?白浪雖不清楚,但他曉得多半不會是馮明遠來說了算。若是以此為由頭,真要是要謀劃的話,產業園區的歸屬可就不好說了。
想通這些,白浪便明白了為何今天馮明遠會單獨把他急忙忙的招來並且說了前面的那一番話了。
“看完了?”
“回大人的話,看完了。”
“那你可懂這上面的意思?”馮明遠說著話,眼睛落在白浪身上多有審視的味道。他邊上的周忠浩亦是如此。
白浪明白這是有考校他的意思。於是稍微頓了頓才開口說:“大人,這份令條下面看似中規中矩,可實則卻是埋了一個隱患。針對產業園區一旦拿捏不好就容易易手。所以小的以為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小的看好產業園區不被人撬走。”
馮明遠這才點了點頭表示滿意,但臉上依舊沒有笑容,說道:“你可有信心?”
“小的不敢大話以亂大人佈置。面對一軍人馬小的沒有半分把握。”
“哼,劉建喻不敢明面上動手強搶的。必會有後續的力量侵蝕過來,一如之前玉中派人來想要取代你們東城刀館那次類似。可有信心?”馮明遠語氣不善。他並不想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完全不被他看得起的區區一隻夜壺的身上。可是形勢比人強,劉建喻一到,永川城內最大的一股勢力立馬就會從他的城主府變成劉建喻的玉中左軍。
換言之馮明遠就會第一時間失去對永川城的絕對控制,變成一個變數叢生的微妙格局。特別是來的劉建喻跟馮明遠可不是一路人。
馮明遠是典型的大家族子弟,並且是老派家族,遵從的是仙國到上邦再到下邦的這一套一直有之的統治體系,並且一直從中大撈好處,家族的延續和昌盛也都是從這個統治體系上下來的。
而劉建喻則是和永川城衙門衙主羅素臣一樣的新興家族子弟。這些家族受困於洪朝上下早早被老派世家瓜分殆盡,而輪到他們的時候只有朝廟堂上謀求話語權而沒有資源類的實質好處。想的就是如何撬開這個僵局。
就好比“以法為準”的觀念會在廟堂上下愈發受人推崇,以至於連皇室都難以遏制這種風氣蔓延。這就是新興家族的手段,並且如今已然可見到大勢雛形,老派也為此疲於奔命甚至多有吃虧。
不說遠了,馮明遠所在的馮家最近就被狠狠的陰了一把,在廟堂上吃了大虧。不然的話馮明遠這個在永川城裡好不容易幹出點耀眼成績的子弟又怎會被人逼迫到這幅田地?
所以馮明遠和劉建喻之間可不存在什麼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可能。劉建喻來了永川城之後,即便不會明著去壓城主府,但私底下攔阻城主府的力量,勾結外面的勢力進行侵佔那是絕對有可能的。甚至馮明遠篤定是肯定會發生的。
如今馮明遠已經向家族求援,希望可以得到增援。但家族最近日子也難,想要抽出力量來顧忌馮明遠這邊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於是馮明遠只能自己想辦法。他能想到的辦法其一就是讓白浪站起來拼殺到最後。不說擋住所有,至少也要儘量多拖一些時間。
白浪心裡明白自己這隻“夜壺”又到了要被拿出來擋刀的時候了。可心裡不願並不表示他有拒絕的權力。只能開口道:“這樣一來屬下倒是有信心盡全力一試!”
“白浪,我很清楚這件事對你的難度。但產業園區是你所提出,你最清楚在如今南面戰事吃緊的情況下這裡所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於我而言斷不容有失!
所以,這一次我會給你一批軍械,你自己安排使用。另外周忠浩會帶你去城主府的武庫和丹房領一些以備不時之需。你這次責任重大,我希望你能在最近再提一些戰力。
就像你說的,竭盡全力。”
“是!小的一定竭盡全力不負大人厚望!”
白浪雖說答得乾脆利落,可心裡已經罵娘了。他現在敢肯定馮明遠就是把他和他的刀館當做消耗品在用,完全沒有去考慮後果。或許考慮過,後果就是到時候把白浪這一批人清理乾淨就行。
其中關鍵就是馮明遠提到的“軍械”以及後面補的那一句“你自己安排使用”。這簡直就是一份催命符。
軍械是誰拿了都能用的?那玩意兒亂來必被誅九族!指望事後馮明遠能出面保下自己?白浪覺得那才是天真。
果然,對於夜壺,就算是用得再順手也只是夜壺而已。換一把夜壺對人而言不存在任何心理負擔。白浪心裡如是想到。
馮明遠對白浪的回答還算滿意,揮了揮手,讓周忠浩帶著白浪下去,然後自己繼續俯下身在桌上地圖上寫寫畫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