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氣氛熱烈,但不是說你一句我一句,而是說涉及到的利益讓在座的幾人滿面紅光,看著面前愈發顯得煞氣日濃的白爺的時候也反而覺得更順眼了。
白爺好人吶!
這幾人都是道上混得其實都不怎麼好的人。畢竟之前他們都是在牢裡跟白浪認識的,而且沒被砍頭也沒被流放,說明犯的事兒不大。
說白了都是些小毛賊。
可正是這些小毛賊最近卻混得從未有過的滋潤。他們透過憨牛搭上了白浪的線,幾乎可以說是精準的掌握了刀館如今對外的狀況。這些訊息他們轉手賣給背後的大賊寇或者大老偷,獲利豐厚不說,還能顯得自己在永川城內很有路子。地位一下就抬升上來。
包括這一次也一樣。這些毛賊之所以這麼積極,為的還是希望從白浪這邊得到一個準信,以便他們轉手將訊息賣給後面的人再撈一筆。最近刀館的情況趨於穩定,那些手裡有黑貨還沒能出完的人有些擔心,同時又不想錯過永川城這次難得的暗中騷亂的機會多賺錢。
“最近情況開始穩定下來,會逐漸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但時間上至少還有兩到三個月才有可能。所以暫時諸位還不用太擔心。但也不能再如之前亂著的時候那麼無所顧忌了。真要撞在刀口上我可沒本事救人。”
“這個自然,肯定不會讓白爺難做的。”
白浪笑眯眯的示意憨牛再給在座的都倒滿一碗酒,然後接著說道:“呵呵,你們明白就好。不過,這一次,還有以前那麼多次你們都從我這裡拿好處然後轉手賺得不少。我想我有事,諸位也一定願意幫我,對吧?”
“白爺!您有事儘管吩咐!”
“對白爺,您講義氣,我們也是,但凡白爺一句話,我們一定不含糊!”
一個個說得很是斬釘截鐵,但眼角都有些許抽動,眼神裡更是閃過一絲絲忐忑。看得出這幾人對白浪可不是真什麼“義氣”。更多的只是想要佔便宜罷了。如今白浪擺明了也有事找他們,他們心裡都在打鼓。
誰都曉得,面前這位白爺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人家脖子上那條紅彤彤的蜈蚣疤才是本性。歹毒兇狠。這種人物要幫忙,這得好好的斟酌才行。
唯一一個心裡並不擔心反而躍躍欲試的人就是角落裡的王林。他看來除了道上黑市黑貨這門生意,白浪還需要在座的這些人幫什麼忙?
白浪環視一圈,說:“我最近在永川城東城外的新碼頭上拿到了一些門路,比如說新碼頭上的裝卸和短途運輸,這些都是我一手包圓的。但目前碼頭主要是冶鐵相關的材料和磚石建材的裝卸,每日雖有不錯的進賬但對那麼大的碼頭而言實在是太浪費了。
諸位若是有什麼門路可以給我介紹一下,把碼頭利用起來,來貨走貨都方便,而且就算轉陸路也不需要再進城,我這邊就能直接找人開了路條上官道。如此就省時省力得多。
如何?諸位可有門路願接下這門生意?”
又是生意。但這一次在座的人都聽明白了,原來白浪這是盯上了那些黑貨!
一時間沒有人開口,只是低著頭心裡飛快的做著盤算。
“白爺,您這是準備參進去還是隻過一道手呀?”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開口。問的東西也很紮實,甚至可以說是問到根兒上來了。
雖說都是毛賊,可對自己所在的行當裡還是很懂的。參與到黑貨的買賣和之過一道手充當一個臺子,這是兩碼事。前者涉及到黑市的訊息核心,相當於白浪需要做一個訊息的新交匯點,這必將引動原本吃這塊肥肉的勢力的利益,那就會很麻煩。
白浪回答說:“一個碼頭而已,只是想要多一分收益,平時也沒那麼多時間去照看,參與進去就算了,搭個臺子看別人在上面唱戲其實也挺好。”
這句話一出,白浪明顯看得出在座的幾人都暗自鬆了口氣。
於是活躍的氣氛又一次回來了。
“白爺放心,這個忙包在我身上!”
“白爺!還有我,我也認識幾個大哥,他們手裡常年都有貨要找地方交割,您這邊要是能搭一個穩妥的臺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對對對,白爺這是英明啊!如今各路都不好走,您這臺子要是穩當,日後光是收過路錢都了不得呢!”
幾張嘴噼裡啪啦的好話就跟不要錢一樣往外飈。
其實這也不能說這幾人太裝大了,而是要說這周圍地處偏遠,能有永川城這樣的水陸樞紐的地方太少了,黑貨積壓嚴重。都眼巴巴的等著能有機會出貨。
如今白浪這邊身為刀館紅刀,拿捏一座碼頭,還能包運包路條。這簡直就是一條金燦燦的財路。說趨之若鶩都不足形容。根本不愁找不來貨源。所以這幾人才會信誓旦旦的打包票。
白浪端起酒碗,說道:“既然諸位如此肯幫忙,那就滿飲這碗酒!日後與諸位打交道可就少不了。”
白浪的酒量本身就可稱恐怖,從來就沒虛過誰,更沒誰比得過他。如今隨著修為的提高,他喝酒更是連喝到微醺都越來越難了。反倒是桌前的幾人一個個幾碗烈酒下肚臉上都有些顯紅。
“不過諸位,這財路出了這個門我可就不曉得也不會認的。而且湯濃才香,若是清湯寡水的話可就喝不到什麼味兒了。而且攪得湯水變了味的話,那就不要怪白某人不講交情了。”
放下酒碗,白浪表情雖未變化,但那眼睛就像刀子一樣狠狠的在這些人的脖子上颳了過去。甚至邊上的憨牛眼尖都看到幾人脖子上起的一層雞皮疙瘩。手更是紛紛一抖。
白浪的意思都懂,這是要所有人謹慎對待他剛才提出來的生意。並且為了各自能夠吃得飽吃得好需要在場的幾個人自己花心思去篩門路,把那些喜歡攪局和不守規矩的篩出去。而且若主動想要壞白浪搭的這方臺子,那樣的話白浪就會動手割人腦袋的。
這場酒也就在白浪放出來的財路和威脅警告中迅速結束。
但坐在角落裡的王林剛出酒樓就被跟出來的憨牛給喊了回去。白浪還有話要跟他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