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喻的軍令下來立馬就把整個永川城裡的不安情緒直接掀到另一個程度。老百姓都不叫“擔驚受怕”了,而是恐慌。
四面城門一封,等同於就是臨戰戒嚴了。想要進出城必須要有衙門發的特殊路引才可以。並且還實行了宵禁,一到晚上一律不準上街。並且糧食的管控更加嚴格,軍伍甚至把本來在衙門把持下的官倉都強行徵到了自己手裡。由他們來主持衙役分派面向城內百姓的口糧買賣。
面對城主府的質問,劉建喻的態度極其強硬。直接將第一手的軍報甩到了馮明遠的面前,然後馮明遠就講不出話來了。
城主府尚且如此,衙門就更不敢吱聲了。
其實做出與劉建喻同樣舉動的並不是他一人,但凡駐軍某座城池的都會在眼下這種戰況時選擇同樣的舉措。
而沒有駐軍的城池此時已經在開始準備分散遷移了。
城牆上,白浪第一次領著麾下五百名刀館的兄弟穿戴整齊的參與到劉建喻所部的整軍操演當中。
如今劉建喻所部並沒有補齊,目前共有七千六百餘人,距離滿編的九千三百人還差不少。這倒不是上面不給劉建喻增人手,而是沒有那麼多的新兵供劉建喻自選。倒是兵部衙門增調過來的那三千人已經在十來天前就到了。
本來白浪手下的這些刀館的弟兄應該先從輔兵的差事演練起來的。畢竟他們雖然個人實力不錯,但並未任何軍伍陣列基礎,又是亦輔亦兵,所以先從輔兵學起才最穩妥。
不過因為兵源短缺的關係,白浪和他手下的一眾刀館的弟兄才被直接越過輔兵的差事直接上了城牆,操演戰兵的手段。
“雲燕的蠻子身高力強,單人根本無法對抗,並且他們衝牆的時候還會有好手頂在前面,一身寸厚的鎧甲還要加上鋼盾,尋常的兵刃傷不到他們。只能用金水和檑木.”
檑木白浪知道,但金水是什麼?
正當白浪疑惑間,金水就粉墨登場了。準確的說是金水的氣味先登場,然後白浪才看到那是一個齊胸高兩人合抱的大銅缸子,被架在一副支架上,裡面散發出一種熟悉的惡臭味兒。
屎尿?!
沒人不知道屎尿的臭味,特別是那種公共的旱廁,到了夏天那氣味兒簡直能燻人眼,迎風能把人臭一個跟頭。
而城牆上主訓的“軍頭”開始給觀摩的人展示金水應該怎麼使用。
“金水可從城中收集,囤起來發酵後效果更好。要用的時候將它們煮沸,然後分裝到各小缸中當頭澆下去就是。這東西煮沸之後遠比清水燙得多,並且這東西帶毒,哪怕沾到一點兒,燙一個水泡也會很快糜爛開來,並且還會九成九引發熱症。即便是雲燕的蠻子也難活下來。”
白浪聞言也是心頭一寒他沒想到金水會是如此一種歹毒的手段。
下意識的白浪伸頭往城牆下看,城牆足足四丈半!比原定計劃的高度又多加了一丈半。估計是前線反饋回來的訊息。讓藏於洪朝後方的永川城有一定的時間可以多做防禦。如今城牆已經修好了三成,餘下的也將在數月內完工。
而按說雲燕的蠻子身高大多數是不到一丈的,面對四丈半的城牆至少能擋住那些不是武者的雲燕軍卒以及武者品階較低的。
白浪換位一想,想到自己若攻城,上面金水檑木這麼往下倒,確實有些不寒而慄。
不過再想到遠比永川城防禦好上數十上百倍的彭山關又該多麼險要。可還是被破了。這城真要等到雲燕的大軍過來能守得住?
就在白浪胡思亂想之間,城牆上的軍頭開始繼續介紹關於城牆上需要知道的各種器械和手段。
比如檑木不能豎著砸下去,而是要橫著往下砸,並且檑木上需要抹上厚厚的一層火油膏,也就是一種特別調製之後黏稠如膏狀的特殊火油。
等檑木砸下去數量過二十的時候就要下火箭把扔下去的檑木點燃。不然的話檑木累積起來容易成為攻城一方的墊腳石,縮短城牆的高處優勢。
再比如大弩和床弩的運用時機,以及方法。還有女牆的妙用和一些經驗。
最後也是最主要的就是城牆上的戰陣應該如何操演。
一連數日,白浪都幾乎沒有離開過城牆,他手下的那五百弟兄們同樣如此。好在比起別的軍卒他們雖然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但身為武者的優勢讓他們很快便把這些門門道道上手了。反正都是殺伐,只不過多了些不同的工具而已,並且他們相互間本就熟悉,演陣一開始雖然磕磕碰碰,但三四天之後就熟悉了,並不比那些從新兵營裡挑進來的軍卒差,甚至還要好上不少。
又是半個月過去,白浪才有時間從軍中離開返回麻繩巷處理刀館內的事務。
“座刀,碼頭那邊送了一批貨,是那個叫王林的送過來。東西不多,三尺的木箱子大小。”柳旭急急忙忙的就過來白浪的小院裡,同時還有一隻木箱子被兩名侍衛抬著送了進來。
白浪擺手屏退侍衛,然後當著柳旭的面把木箱子開啟,裡面是一面麵包裹起來的銅盤。
拿出來一面盤子,拿著手裡比正常盛菜的盤子打上一圈,上面佈滿了各種鑄造的紋路還有符號。
“座刀,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練氣士用的法器?法盤?”
“沒錯。準確來說是防禦和幻術法盤。一共六面,可花了不少錢啊!”白浪拿著法盤一面一面的查驗,同時回答柳旭的疑惑。
柳旭管著刀館裡的錢,自然很清楚這六面法器貴得有多離譜。同時也在接觸到王林之後才曉得自家座刀原來還靠著產業園區的碼頭弄起了黑市生意,搭臺子收過路費,這錢賺得已經比現在刀館的那些老路子收入高了,比起鄺家在產業園區的那些生意也不遑多讓。
“有了這些東西可以讓楊秀他們開始熟悉熟悉了。如此刀館練氣士層面的戰力也能有個兜底的手段了.”
又聊了一會兒,白浪見柳旭似乎有話猶豫不敢講,便笑道:“柳爺可還有事情?”
“是的座刀,是關於刀館裡涉及上下家眷的事想跟座刀您說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