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也沒有扭捏或者不敢擔待。白浪是他帶出來的,又是他引薦上去的,他視作自己人。如今自己人遇到麻煩他沒道理不幫忙出主意。
在家裡思索一番,周東又和白浪一起出了城,寒夜裡緊趕忙趕的到了東城城郊小樹林找到了李江二人的屍體。寒冬深夜,屍體暫時並未招來什麼野獸,畢竟樹林靠近城池,野獸本就鮮有過來。
周東仔細的圍著屍體轉了一圈,然後躍上邊上的大樹,要看李江二人可能落腳的樹梢,以及遠眺過去白浪所說的自己當時練刀的地方。心裡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東哥,您倒是說話呀,我這李江二人到底準備對我做啥?他們現在死了,屍體又是我發現的,是不是到時候這事兒會賴我身上啊?”
白浪確實也有裝的成分,但心裡慌也是真的慌。只不過他是擔心周東不能順著他的設想給出方向來。
不過很快白浪的心就落了回去。周東並沒有生出什麼“奇思妙想”來,一切基於現在他所掌握的訊息合理的推理,得出結論就是:白浪被當作替罪羊了。
“怎麼說呢?說你小子運氣好吧,你差點被人當成替罪羊拿去脫身了。說你運氣不好吧,你又能在關鍵時刻得以倖免。關鍵自己還一直無知無覺。俗話說的“氣運傍身”估計就是說的你這種人!”
“東哥!您就別賣關子了行不行?”
“呵呵,行,我直說。”
頓了頓,周東正色道:“你該曉得上上月永川城裡被李江帶著的州府血衛翻了個底朝天,尋人查物,但又從不知會我們刀館也不說他們要找什麼人查什麼東西。一直到現在這些血衛都未離去,而是變本加厲的來了更多人,只不過迫於城主府的壓力沒有再繼續大張旗鼓,而是轉到了暗處繼續追查。
聽說後面來的是兩位血衛副統領,職務在李江之上。這對李江意味著什麼伱能看得出來嗎?”
白浪思索了一陣之後,說:“意味著李江辦事不力,被州府不待見,所以才派了兩位副統領過來接手?”
“沒錯。而且據說血衛內部規矩森嚴,一旦辦事不力就必受嚴厲責罰。所以,你若是李江和他的副長的話你會怎麼辦?”
“這......我會想辦法為自己開脫?嘶......東哥,你是說我因為一個巧合,當日在這片小樹林裡練刀所以就被李江二人當做為他們脫罪的替罪羊了?!”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不然根本解釋不了大晚上的這兩位州府血衛的大人物為何跑這片樹林裡來盯著你。估計是想要把你的一舉一動都摸清楚,然後找個藉口把你往他們想要的方向帶。這些血衛可沒心慈手軟一說。
不過......那些傢伙又是怎麼盯上他們的呢?居然放棄了一貫以來的十五六歲的女娃,改成李江這種三品武者?這變化也太大了吧?又或者是有人故意栽贓嫁禍混淆視聽的?”
後面幾句話周東倒是沒有看著白浪在說,而是蹲在兩具屍體邊上,一副思索的樣子。
而站在周東身後的白浪則心裡暗自心驚。
果然,女鬼玲玉的栽贓嫁禍並不算高明。周東這種心思敏捷之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問題。不過這對白浪而言並不算麻煩。因為光是李江二人身死這件事上他的的確確是沒有參與過的,也完全不夠格。就算是再有疑心之人也不可能把殺死李江二人的兇手身份放到他這樣只有區區八品實力的人身上去。
“東哥,您看這件事怎麼弄?”
“你在這裡守著,我去找柳爺,這件事不能咱們直接捅上去,得事先讓刀館有充分的準備之後再說。記著,這屍體別亂動,免得麻煩。”
“我明白的東哥,你放心!”
周東拍了拍白浪的肩膀,然後不再多言轉身飛奔而去。
白浪走開幾步,尋了一塊乾爽的草地盤膝坐下,閉上眼放開自己的靈覺,同時沉心靜氣的再反覆梳理這件事的每一個細節,以及等會兒他需要做出的應對。
周東離開差不多半個時辰過去,小樹林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周東的引導聲音。白浪知道人到了。而且聽起來似乎來了不少人,腳步多而雜。
聽到聲音後不久,周東一馬當先的就出現在白浪面前,並且跟在周東身後的還有不下十人。其中包括周東離開前明說了要去尋求幫助的柳旭,同時還有一個看上去年紀與柳旭差不多,但滿頭白髮,臉上一道從眉心往下拉到右臉頰的傷疤的男人。
刀館座刀,唐延!
唐延居然親自來了!?
白浪心裡驚駭同時連忙迎了上去。躬身大禮道:“新晉腰刀子白浪,參見唐座刀,柳堂主!”
唐延面無表情看了白浪一眼,然後扭頭走到李江的兩具屍體前久久不語,眼神犀利如刀的在屍體周圍細細的犁過。
倒是柳旭朝白浪擺了擺手,說:“好了,你在邊上候著,等會兒還有話問你。”
白浪應是退到一邊,朝周東投去詢問的眼神,後者還以“安心”的示意,同樣不敢言語退到邊上站著。
而此時屍體為中心方圓十餘丈已經被跟著唐延和柳旭一同過來的幾名刀館的腰刀子和紅刀罩住,一棵樹一棵草都不放過仔細的翻查。
那幾人的動作很快,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到便重新聚攏,而且現場並未被他們的翻查有什麼破壞,幾乎看不出改變。由此可見這些人應該就是刀館裡專職尋蹤覓跡的高手。
“座刀,死的的確是州府一衛衛長李江和他的副長陳明。二人屍體殘缺,似乎受過啃咬,與最近城中近十場類似的兇案幾乎一樣。
但也有疑點。
其一,李江二人沒有反抗痕跡,屬於瞬殺。這與他們的實力並不相符,也與其餘類似兇殺的情況不同。
其二,李江二人雖然身體啃咬痕跡明顯,但周圍血濺和血量不對,並非活著的時候被撕碎,應該是死後被人撕扯成這個樣子的。這也與其它類似兇案不盡相同。
最後,我們在附近並未發現疑似兇手的行跡。不論是足印還是別的什麼,甚至是氣味都沒有。”
聽完手下的綜述,唐延不置可否,轉過身看向邊上老實站著的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