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武國。張硯唯一兩次接觸都是直接或間接跟雜學一脈扯得上關係。
第一次是在向口舉行的雜學一脈的集會,屬於是從乾德朝那會兒就繼承下來,如今分屬南淵國和北武國的兩派雜學的大事。張硯是作為南淵國一邊的雜學後起之秀參加的。當時他迫切的需要依靠雜學一脈的名聲作為自己的掩護,尋一個相對平穩的生活環境。會上接觸到了北武雜學一脈的人。
第二次是在向口那一次集會之後因為與北武國厚德親王的世子有了樑子,北武國派人來圓場,以玉芝蘭幹換了自家世子一條命。並且留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印象。
剛才看到穆遠千跟著羅長山一起下車的時候他並沒有想著穆遠千這次過來跟他會有什麼關係。畢竟穆遠千代表的是北武國那邊的雜學一脈,與張硯的關係完全可以由羅長山直接就代表了,怎麼看都找不到他身上來的。可對方一提“厚德親王”,張硯就明白對方這次來恐怕就是衝著他來的。而且羅長山應該是在幫著敲邊鼓。
放下手裡的酒杯,張硯先是對著羅長山笑了笑,然後才看著穆遠千說:“厚德親王上次送來的東西我也沒機會感謝。也想著有機會的話出南淵國到處轉轉,北武肯定是要去的。不過最近應該還不行。主要是家裡幾個弟子修為尚淺年紀又小,正是打基礎的時候,不敢放得太遠把心弄野了收不回來。
還請穆先生代為轉告厚德親王殿下,張硯多謝他的好意了。”
離開南淵國去北武轉轉?張硯自然是不反對這個提議。甚至遊歷天下本就是他初到荒天域時就給自己定下過的目標。來都來了,怎麼能不四處轉轉呢?
只不過正如張硯所說的那樣,暫時他是走不了遠門的。家裡三個娃兒目前還不到到處躥的時候。他自己也離不了這麼長的時間。
穆遠千又勸了幾句,但明顯感覺得出他的想法並不是真就要“不論如何都要請張硯過去”,更多的還是想要以這種邀請來充當一個話頭,先做一個雙方都輕鬆的鋪墊,再順勢提一提兩邊的“交情”,接著應該還有話要說。
“張先生這樣說那就不強求了,只是等先生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先來北武國走走,厚德親王必將親自作陪,讓先生好好領略一下北武的大好風光和繁盛氣象。
不過,最近北武國還真就遇到一些麻煩,還請先生可以施以援手。”
張硯笑道:“穆先生說笑了,北武兵強馬壯國泰民安,張硯這區區本事哪裡能幫得到北武國的忙啊?”
“張先生太自謙了。北武如今暗疾兇勐,已經到了無法解決的地步了。如今唯有張先生可以幫到忙。所以還請先生萬萬施以援手,北武國上下必將感激涕零!”
穆遠千的這話一出口顯得有些重。而且聽上去很是誇張。
怎麼就“暗疾兇勐”到了無法解決的地步了?
另外張硯也感覺到似乎不能以南淵國內雜學一脈的處境去類比北武國裡的雜學一脈。他們似乎比南淵國裡的混得好得多。已經到了可以代北武國說話的地步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穆遠千在扯虎皮,所以張硯繼續問道:“穆先生還請仔細說,張硯完全不懂北武怎麼就到了你說的那種地步了呢?”
“靈族!先生,是靈族!南淵國之前之事如今北武也在經歷。但北武沒有先生坐鎮,情況更是難以收拾,特桉司完全失去了作用,唯一可以制衡的手段除了妖種就只有那種出自先生之手的神奇鈴鐺。
可一來妖種給的鈴鐺極少,二來他們索要的代價已經涉及到了人族與妖種之間的默契底線,且不能被我們接受。所以不得已只能直接求到先生面前。不求先生別的,只求那些鈴鐺可以向北武多一些傾斜便千恩萬謝了。”
張硯聽得微微皺眉。倍感意外。
之前人靈族一改常態變得肆虐其原因是在收攏自己的“佈置”要去應付數百年一次的大聖王宴積蓄實力。
可按照張硯從妖靈族這邊奪魂之後瞭解到的情況,大聖王宴已經結束了。南淵國這邊“獵場”也從人靈族的名下到了妖靈族的名下。那按理說人靈族已經沒有了肆虐的理由,只需要將場面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就可以了。
張硯一直都是這麼以為的,從未多想過。可聽穆遠千的意思,似乎在南淵國以外,另有兇險還在威脅著人族的其他國度?
《最初進化》
見到張硯臉上的詫異,穆遠千也明白對於這些張硯是一無所知。其實關於靈族,穆遠千也是才知曉不久。連著羅長山也是才知曉。
“先生莫笑。若不是穆遠千的講述老夫一直都將靈族一事作為傳說一笑了之。誰能想到世上居然還有如此奇事當真,當真是讓人毛骨悚然......”羅長山也不得不幫腔了一句。想起以前自己在張硯要借閱《靈事雜卷》時的心態,如今看來還是他太孤陋寡聞了。
這一次羅長山若不是被靈族的事情驚駭到,喚起了他心裡對於人族和靈族之間不可調和的“食物”與“掠食者”之間的矛盾,有了感同身受的危機感的話,不然幫穆遠千來敲張硯邊鼓的事情他也是不會做的。
張硯點了點頭,對羅長山的感慨並不在意。靈族之事本就需要隱瞞。不然人族國度裡的那些普通老百姓如何生活?光是擔驚受怕就會崩潰掉所有的國度。這個道理不難懂,他也相信不論穆遠千還是羅長山都會自覺的封緊自己的嘴巴。至少不會四處傳。
“北武還在受靈族肆虐之苦?”
“其實不單單是北武,相鄰的一些國家的情況也差不多。只不過他們無法找到先生取得聯絡而已。如今妖種倒是四處耀武揚威,拿著先生的鈴鐺當令箭,企圖打破人族跟他們的約定,想要割據一地,冒到明面上來。”穆遠千此來之前是被北武的高層面授了不少機密訊息和局面態勢的。不單單靈族,關於妖種的也講得不少。所以面對張硯的詢問,他才能答得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