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的話讓馬車邊上的侍衛頭領面目一愣,旋即揮手讓隊伍慢下來,然後讓一名前探快馬加鞭前去探個究竟。事先淵定皇城那邊可沒有通知說在隘口處會有什麼高手接應。
況且,張硯嘴裡的高手會是什麼境界?
更擔心的還是有人在前面埋伏。畢竟此時此刻南淵國的局面可不太好。但凡是訊息靈通些的都曉得西南和東南面都是草木皆兵的狀態。而且之後的“接親闖三關”對於南淵國而言可不只是面子那麼簡單。說不準有沒有人事先收到訊息要在路上做截殺的暗算。
大概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前探的單騎回來,在侍衛頭領的耳邊說了幾句,讓後者的臉上神色好一通變。
張硯也不急。既然前探的單騎很快就回來了,他也沒有感知到前面有什麼打鬥的能量波動。那就說明不是什麼危險。至於侍衛頭領臉色變化,應該是某些意料之外的人物出現。
“張教習,前面是華嶽國瓏親王帶人在那邊,看起來應該是在等您。”
瓏親王?郭玉瓏!?
張硯是沒想到居然前面的那位給他極強氣血反應和能量波動的人會是華嶽國那位攪得南淵國最近東面不得安寧的罪魁禍首。
不過郭玉瓏現在這個時候,有選擇在這個地方,半路劫道一樣要與他見面。這是為了什麼?
見不見?自然是推不掉的。人家都站在隘口處等了,你還能繞開,不至於表現的如此膽小吧?
另外,郭玉瓏似乎對張硯他們一行的行蹤瞭如指掌啊,不然又豈會如此的“恰好”呢?
其實相比起張硯,邊上的侍衛更是糾結。他們也不知道該不該讓張硯去見郭玉瓏,可他們此行又沒有裁量權,對於張硯他們沒辦法去讓其幹什麼不讓其幹什麼的。
就在這種各自心裡念頭不定的情況下馬車提速,最後透過隘口之後就看到路邊搭了一座茅草棚做的涼亭,亭外有不少武者拱衛,裡面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正端著一杯茶,笑眯眯的朝著馬車看了過來。
避不過去,張硯也沒想過要避。他這一次來淵定皇城為的就是要見見南淵國這邊的權利高層。這是他如今要開始自己的新路必要的一個過程。當然,郭玉瓏要見見他,他也不會介意。同時也好奇,華嶽上國的大佬又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嗎?
“張教習當面,郭玉瓏這邊有禮了!”
郭玉瓏見張硯下馬車,也就放下了茶杯,走到草棚邊上,朝著張硯拱手一禮。不需要猜,張硯的畫像早就記載了郭玉瓏的心裡,更何況這馬車上也就張硯一個大人,誰是張硯也不言而喻。
張硯回禮之後也客套了幾句。稱的是“瓏親王”。然後跟著對方回到草棚裡,被人奉了一杯茶到面前。
至於身份尊貴的十三皇子楊睿被王碾拉到旁邊去逗吃草的馬兒玩去了。倒也避免了場面的尷尬。
“不知瓏親王特意在此等候張某所為何事?”
張硯一邊開門見山的發問,一邊心裡感知著對方的給自己的壓迫力,以及那種冥冥中實力所帶來的強弱感應。
都說強者與強者之間是有感應的。這一點沒有假。可以玄一些的說成是“直覺”。但這種直覺若是在實力差距過於懸殊的時候是不會出現的。因為根本連望其項背都辦不到,也就談不上感應什麼強弱了。
郭玉瓏端山境的武者,這一點張硯之前就聽沈午鷲說過了。而且還說是端山境後期。放眼南淵國沒這樣的武者反正張硯是沒聽說過。他見過的劉仁川也就端山境中期而已。
不過雖然說境界一樣,可郭玉瓏這個後期給這有的感覺似乎跟劉仁川那樣的中期差不多。也就是氣血的確要強些,可直覺裡兩人的實力卻相差無幾。
這不是張硯在覺得郭玉瓏這個端山境後期有水分,而是在說劉仁川的端山境中期似乎還有貓膩,絕對不是一個“端山境中期”說得那麼簡單。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有說法說劉仁川雖然不是坐鎮向口這種樞紐大城的講武院,但卻是北江郡裡最厲害的武者呢?
郭玉瓏也在觀察張硯。
普通中透露著非凡!但更多的卻又看不清,像是一個謎團。這就是郭玉瓏對張硯的看法。
明明看上去完全沒有武者的絲毫痕跡,卻又能給郭玉瓏極強的威脅感。看似矛盾的感受卻又恰好的印證了外面對張硯的一個判斷:張硯所會的手段是完全不同於武者體系的另外一種修行路數。同時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那些諸如壯骨丹和藥煉皮肉之法從未被人所知的原因。
“哈哈哈,張教習這等奇人異士,本王就算才到南淵國也是如雷貫耳早就心生嚮往了。如今一見果然是人中翹楚,遠勝傳言!”
“瓏親王謬讚了。張某一些薄名不值一哂。”
“那是張教習太謙虛了。單單壯骨丹的事情本王就聽得驚訝佩服,這種手段不說後無來者但也絕對是前無古人了!也是必將改變武者這一千百年來恆古未變的修行體系的重要奇寶......”
恭維嗎?算是。但也不全是。因為郭玉瓏只是將張硯的本事拿出來複述了一遍罷了。不是太抬張硯一手,而是留個善意在。畢竟郭玉瓏也給張硯發出了邀請,請注意若是有空可以到華嶽國遊學,他將親自陪同。
這面子給得是足足的。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張硯這次突然現身淵定皇城的原因。要知道之前郭玉瓏認為南淵國的底氣和拖延的目的是在於張硯的壯骨丹,寄希望於靠著壯骨丹臨陣磨槍的提上來幾個境界不錯的皇族子弟。所以他把華嶽國的七皇子郭栩從國內喊了過來以防萬一。甚至郭栩的到來走的都不是正規的口岸。南淵國這邊都還矇在鼓裡。
可若是靠壯骨丹,張硯並沒有必要親自來這一趟的。
得到張硯要進皇城的訊息之後,郭玉瓏就斷言,南淵國皇室的底氣肯定不只是張硯手裡的壯骨丹,必然還另有依仗於張硯。
所以才會臨時起意來這一趟,探探張硯的底細,也是嘗試看看能不能讓張硯改變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