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顧玄謹早早醒來的時候,洛英尚且還在睡著。
他走至籠子邊,扒拉開洛英的右腿,只見雪白的皮毛上有一束梅花印記。
“這狐狸,到底是什麼來頭?”
顧玄謹眯著眼睛瞧了瞧,隨後又放下了。
有名丫鬟走了進來,“主君。”
他見丫鬟端著臉盆,於是應了一聲。
洗漱乾淨,換好衣服,便趕去慎刑司報道。
臨走前,他讓江臨看著洛英這隻白狐。
江臨便留在了家裡。
顧玄謹臨走時,江臨有些擔心,“今日休沐,怎的還要去。”
“今日有一樁離奇案件,和四年前的狐妖剖心案差不多,我得去看看。”
“什麼,竟有此等大事?”江臨驚訝,隨後又道:“那我守著書房,你快去快回。”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顧玄謹笑道。
“今日月中。”江臨眼眸深了深,只是顧玄謹已經走了。
“這傢伙,工作狂……”
~
慎刑司內。
顧玄謹剛到,一個手下便迎了上來。
“顧大人。”手下朝他打了招呼。
顧玄謹微微點頭,隨後脫下身上的外衫,穿了一件護身衣服。
“人在哪?”他問手下。
手下低頭,回道:“在內管。”
“帶我去。”
顧玄謹今日明顯感到疲乏,仔細將屍體的每個角落都看了個遍,他才回到自己辦公的地方吃早飯。
想來也是吃不下去的,屍臭味彷彿還瀰漫在鼻尖,他吃了兩口餅,便將其放到一邊,看起卷宗來。
“死者是一名男子,年35歲,身高七尺,是附近一位有名的掮客。
他在死前,曾去過西市東直門大街的花樓,主要是去賣一個姑娘。
那姑娘貌似是哪個窮困破落戶家的,但很明顯,姑娘有喜歡的人。
昨日當晚,這名男子在花樓裡待了兩個時辰,除了賣那位姑娘,他還花錢在裡面玩樂了半個時辰,點的是一名叫紫薇的姑娘。”
報告這些資訊的,是一名叫左青的高大男子。他是顧玄謹的手下,每次出現離奇案件,都會過來搭把手。
“老大,你說,會不會是那位姑娘的相好殺得他呢?”左青問道。
顧玄謹搖了搖頭,“不可能,太明顯了。”
“死者身上明顯中了兩刀,根據屍斑判斷,他才死了6個時辰不到,顯然是暗夜裡殺得。”
“可他脖頸處還有一道勒痕。”左青道。
“很可能是先被人勒死,然後才筒了兩刀。”顧玄謹道。
“等仵作來吧。”左青道。
顧玄謹重新拿起餅來啃,他突然忽視了一個細節,“那死者的心是什麼時候被挖的?”
“這倒是不知。”左青想了想,“難不成四年前的狐妖真的回來了?”
顧玄謹沉默。
他想起了家裡的那隻九尾狐,能說人話,有法力,但不太像是她殺得,她昨夜一直在他書房裡。
那會是誰呢?
~
臨近晌午,顧府裡的人都紛紛開始吃起午飯。
洛英剛剛睡醒,在籠子裡打了個滾兒。
“啊!”她突然慘叫一聲。
定睛一看,一盤裝滿了蟲子的盤子就在籠子旁邊。
在盤子旁邊的,還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面貌清秀,身形清癯,穿著青綠色的長衫,儒雅極了。
男人見她大叫一聲,有些莫名其妙:“怎麼了,你不喜歡吃?”
洛英瞪大了她那雙狐狸眼,正欲開口,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原身。
她不滿地拍了拍籠子,以示抗拒。
“誒?狐狸不都吃這個嗎?”男人嘟囔了一聲,“我去給你換。”
男人剛走不久,洛英的通靈鏡就閃了。
她從尾巴里掏出通靈鏡,裡面現出桃夭的臉。
“殿下,昨日有個男人被挖心了,你知不知道?”
洛英搖了搖頭,“怎麼回事?”
桃夭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可能和大殿下有關。我昨天晚上睡覺時,聽到天庭有人來,正在找你呢。”
洛英這才想起來,“那天我下凡的時候,火神剛好碰見我了。”
桃夭:“啊?這可不好辦了,他多半要追捕你。”
桃夭皺了皺眉,仔細思考一番,隨後又問,“我給你的荷包呢?你有沒有放到那個男人的身上?”
洛英沮喪地搖了搖頭:“沒有,不僅沒有,今天還有人端蟲子給我吃。”
說到這,門外漸漸響起腳步聲。
腳步聲靠近,青衫男子重又進來。
他將一盆新的食物遞到籠子旁邊,“喏,我讓廚房給你炸的,你且吃著,這個可好吃了。”
洛英皺著眉,看著那一盤子的“食物”,過了一會,她實在忍不住了,乾嘔了起來。
“哐哐哐”洛英拍打著籠子。
青衫男子道:“你別敲了,沒有老大的命令,我是不會放你出來的。”
洛英頹喪地倒了下去,索性繼續睡覺。
這麼多年在天牢裡的生活,已經讓她習慣了飢餓。
很快,她便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