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也沒搭理閆解放,叫住三大爺問道:“三大爺,這是咋回事?裡邊咋亂成這樣?”
三大爺一邊往中院走,一邊應道:“我這也剛得著信兒,不知道咋回事呢!”
說話間,幾個人穿過二進院的垂花門。
只見中院這邊已經聚了不少人,蔣東來帶著趙小虎和程大軍,仨人都穿著類似公安的保衛科制服,身後還跟著一個四十左右歲的小腳婦人。
杜飛走進來,也沒往前湊,順著抄手遊廊往裡邊走,找個人少的地界,站在邊上看熱鬧。
這時易中海站到頭裡,正跟蔣東來交涉:“蔣科長,您這是怎麼回事兒呀?”
蔣東來當然認識易中海,廠裡唯二的兩個八級工,也沒託大,伸出手道:“哎呦!易師傅,原來您住這個院。”
易中海握了握手道:“我是院裡的一大爺,有個大事小情的,幫著忙活忙活。”
蔣東來道:“那敢情好,有您在我就放心了,您這院裡有個叫李勝利的小子?”
易中海點頭道:“李勝利,後院老李家的小子,您找他?”
蔣東來“哼”了一聲道:“那就沒錯了!就這小子,喪心病狂啊……”
蔣東來看院裡聚了不少人,一指跟來那小腳婦人,扯開嗓門就嚷嚷起來。
“王姐是我們廠裡的遺孀,守寡守了十多年!李勝利這孫子,竟然耍流氓,要糟蹋王姐!”
不等蔣東來話音落下,那個跟來的婦人就尖聲叫道:“就是那個天殺的,毀了我十多年的貞節牌坊……”
眾人這時才注意到這名婦人。
一米五幾的個子,微微有些駝背,長得說不上難看,但也跟好看不沾邊,最顯眼的就是鼻子旁邊長了一個黃豆大的黑痦子。
易中海也跟著看了一眼,皺眉道:“蔣科長這不能吧?勝利那孩子今年才二十,模樣也周正,就算再怎麼……也不至於……”
蔣科長還沒吱聲,那位王寡婦先不幹了,尖叫到:“哎~哪來的老梆子,怎麼說話呢?嘿!我歲數大怎麼了?歲數大就活該被流氓糟蹋?”
易中海頓時被噎的啞口無言。
倒也不是他沒話對付,只是這娘們兒明顯是個潑婦,萬一說急眼了上來撓他兩下犯不上。
易中海索性也不搭理那王寡婦,接著跟蔣東來道:“蔣科長,這事兒……”
蔣東來一本正經道:“易師傅,您放心,咱既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既然李勝利是這個院的,給他叫出來,咱當面對質。”說罷又看向那婦人:“王姐,您看行吧?”
王寡婦點頭道:“我相信咱們保衛科,一定能給我一個公道!”
這時候,後院的二大爺劉海忠帶著倆兒子姍姍來遲,看見蔣東來立刻點頭哈腰,老遠就伸出手,握手道:“哎呦,蔣科長,您好,您好!”
蔣東來也認識劉海忠,廠裡的七級工也是有數的,笑道:“劉師傅,鬧半天您也住這呀!”
劉海忠頓時與有榮焉,問道:“蔣科長,這是怎麼回事呀?弄這麼大陣仗。”
蔣東來皺了皺眉,暗道這劉海忠拎不清,剛才握手時候,他都給面子了,竟然真把自個當一號人物了。
蔣東來笑了笑:“剛跟易師傅說完,現在當務之急是把李勝利找來。”
劉海忠一聽,也不問來龍去脈,立刻叫道:“找李勝利好辦,光天光福,你們倆去,把李勝利給我提溜過來。”
劉家這哥倆一聽,也都來了精神,一溜煙跑回後院。
不大會兒功夫,李勝利就一臉莫名其妙的來到中院。
後邊李國強兩口子也跟了出來。
蔣東來掃了王寡婦一眼,立刻叫了一聲:“李勝利!”
李勝利一愣,脫口道:“蔣東~蔣科長,您找我?”
與此同時,王寡婦在李家三口人出來時,眼神有些茫然,等蔣東來大叫,李勝利搭茬,才眼睛一亮,鎖定了目標,陡然發出高八度的尖叫:“啊~你個殺千刀的臭流氓!就是他,蔣科長,就是他,快抓住他!”
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李勝利。
李家三口人還都一臉懵逼,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蔣東來則嘴角遷出一絲冷笑,對趙小虎和程大軍“嗯”了一聲。
倆人立刻如狼似虎上去,一下就把李勝利給按住。
同時趙小虎還拿出了一副這個年代不太多見的手銬。
李勝利下意識還想反抗,被程大軍往肋條骨上懟了一下,頓時疼的直抽涼氣。
與此同時,咔的一聲,趙小虎已經反剪雙手把他拷上。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眼間。
李國強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衝到蔣東來面前,哀求道:“蔣科長,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勝利他……”
不等他說下去,蔣東來直接打斷道:“沒什麼誤會,剛才苦主已經指認了,我們保衛科必須抓人,至於具體怎麼回事,回頭移交派出所,那邊的同志會好好調查。”說罷對趙小虎一擺手:“帶走!”
“哎~別,別呀!誤會,肯定是誤會!”李國強還想解釋,緊跟著蔣東來往外走。
而在當場的眾人,則瞬間炸鍋了。
如果說之前,大夥兒還半信半疑,但剛才那王寡婦當眾指認李勝利,這下也算是做實了這件事。
有說李勝利喪心病狂,飢不擇食的。
也有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平時人模狗樣一人,竟然是這路貨色。
還有說一早就看出李勝利不是塊好餅……
杜飛全程站在抄手遊廊裡看熱鬧。
不知道什麼時候,秦淮茹悄眯的湊到他身旁,賊兮兮的低聲道:“還是你壞!這下李勝利的名聲徹底完了!”
杜飛看著被押著往外走的李勝利,淡淡道:“誰讓他自個作死,非要惹我。”
秦淮茹囁嚅著嘴唇,小聲道:“那個……李勝利最後會咋樣?”
這時蔣東來等人已經出了中院,杜飛收回目光,看向秦淮茹道,笑呵呵道:“是死是活的,就看李家的表現了。”
秦淮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然後從兜裡掏出車鑰匙:“還你,車子停你家窗戶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