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小打定主意,當即看了銀狼一眼:
“你躲一躲。”
這個風口浪尖的關頭,銀狼的出現太打眼了。
銀狼別開頭,那神態像是在鬧彆扭。
宋青小無奈的看了它一眼,跟它打過招呼之後,隨即放開神識,專挑沒人的地方走。
幸虧這會兒已經是晚上,醫院比她上次白天來的時候安靜得多,她避開天眼的掃視及人群,先溜進醫院摸了一套病人的衣服換上,把自己從時家撕下的被單及蛻掉的蛇皮包裹在裡頭。
做完這一切後,她才放開了神識,在醫院內尋找羅五的蹤跡。
今晚因禍得福升入假丹境後,神識的感應自然又比之前增強了許多,她與羅五打過數回交道,對他氣息也算熟悉。
穿過了兩棟樓後,宋青小立住腳步,抬頭往上看了看:“找到了!”
這一棟建築是帝國醫院的主治大樓,能入住這裡的大多身份非同一般,羅五的氣息在二樓出現,宋青小氣息將他鎖定時,他壓根兒就沒察覺。
帝國醫院樓層之間管理嚴格,電梯門口有專員把守,每上一層樓都需要掃描身份留下訪客資訊。
她過來是準備料理羅五的,自然不宜走這一條路。
一樓安全通道的門被鎖住了,有兩個病人家屬正站在附近似是在閒聊。
宋青小退出大樓,準備學銀狼之前進入安隊長辦公室一樣,從外面窗戶進入。
每層安全通道的樓梯間都有窗,為了安全起見,那窗上了鎖,但這自然難不倒她。
她找到窗戶,縱氣往上一跳,手指很快便抓住了窗戶邊沿,宋青小運起靈力,將那鎖震壞之後鑽入樓道之中,又順手將窗戶關上。
感應到二樓安全通道附近都沒有人之後,宋青小依樣畫葫蘆將門鎖開啟,大搖大擺出現在二樓之中。
帝國醫院的二樓與一樓相比又更安靜了許多,醫院病房之間如酒店式的設計,以保證病人入住期間的舒適程度。
她找到羅五所在的病房門口,手將門上感應器的鏡頭一捂,一層寒冰覆蓋上去,那閃著紅光的感應器頓時便熄滅了。
宋青小握住門的把手,以靈力將鎖內部破壞後,輕輕往下一拉,緩緩將那頗沉的門推開了。
門一推開,裡面有兩道氣息第一時間便像是感應到了,忙不迭的過來察看,宋青小鑽進病房內,將門一關,趁這二人還未反應過來,將神識分出兩股,分別攻往兩人識海之內。
那二人還未見到人影,便只感覺頭腦劇痛,當即身體直往下栽,‘撲通’一聲倒地失去了意識。
病床之上躺著的羅五感覺到屋內氣息的不對勁時,從床上驚坐而起,本能往門口的方向看去,便見到穿了病人服的宋青小緩緩從門廳處過來了。
羅致玉在看清是她的那一刻,瞳孔緊縮,手掌將身下撐的床單緊緊攥住,臉頰肌肉微微抽搐,好半晌才艱難張口:
“你……”她一過來,不知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將屋內的兩人弄暈了。
這兩人並非普通人,是在隱世家族呆過,修煉過粗淺的吐納功夫。
他在受傷之後,花費了很大代價才請過來的。
羅五曾經試過他們的身手,自己進過試煉已經三次了,但就算是他未受傷的時候,若是以一對二,就算手段頻出,也未必是他們對手。
可是此時宋青小才剛露面,竟神不知鬼不覺將人弄倒了!
他隱約記得,在精神病試煉中時,宋青小表現雖說出眾,但論真正的實力,大家不過都是在伯仲之間,最多稍勝他一籌,什麼時候竟然成長到了這樣的地步?
羅致玉震驚得無以復加,同時宋青小的到來讓他有一種忐忑不安的感覺。
他像是一個即將受到審判的犯人,隨著她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彷彿千鈞重擔一下壓在了他心頭,令他心臟狂跳不止。
與他形同枯槁相較,她外表並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神態隱約之間卻有不同。
她換了一身帝國醫院病人穿的服飾,闖入這裡之後神色十分自然,目光甚至在病房內打量了一圈,像是隻來探望他的朋友。
但令羅致玉鬆了口氣的,是隨著她進來之後,她身邊那頭異常高大的銀狼沒有同行,這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當日他被銀狼劃傷之後,便發現自己中了劇毒,那毒十分恐怖,試煉空間以積分兌換的藥物壓根兒沒有起多大作用,只是勉強將命保住。
中毒之後他身體損傷十分嚴重,這種劇毒蠶食著他體內的異能及生機,令他短短一個月功夫,便如老了十歲不止,異能壓根兒無法施展出。
逼於無奈之下,羅致玉只能利用家族影響力,住進了帝國醫院中。
在此之前,他對宋青小是既恨且怨,還夾雜著一絲後怕,可此時看到宋青小一出現便將他費盡力氣請來的人放倒,心底連怨恨都不敢生出,就只剩怕了。
她一進來之後,一股清涼之意隨之傳來,羅致玉上一次與她打交道時,她曾使用過冰系異能,那會兒他還能隱約感覺到她的實力高出自己不少,但此時她往自己面前一站,自己竟半點兒感知不到她的實力到底在哪裡了。
也就是說,極有可能在自己上一次與她碰過面後,她又進入過試煉,實力再一次提高了!
這樣的情況令羅致玉頭皮發麻,剛剛發現銀狼沒與她同行時生出的慶幸之心,又因為這一個細微的發現而再次開始瘋狂跳動。
此時他身邊沒有旁人在,處境便極度危險了。
“好久不見了,青小。”她深夜來訪,雖說身上不見半點兒殺意,但羅致玉可不敢幻想她是來探望自己的,他忍住心中的驚懼,強逼自己露出一絲笑容:
“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羅致玉倒也算是個人物,當日他上門想要下馬威不成,反被銀狼所傷,結果能屈能伸,狼狽逃走,事後還透過周野放出想見她一面的請求。
自己此時上門,他恐怕已經感覺不妥當了,卻能厚著臉皮當以前的事都沒發生過,強作鎮定的打招呼,光是這一項本事,便令宋青小不由自主的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