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德自認為還有囂張的實力。
反正已經聯絡上了蘇聯，晨曦集團有何懼哉？
大不了。
賣了東西跑路。
打不起，還躲不起嗎？
此時。
他和車間大主任高超剛剛從派出所回來。
經過調查。
兩人一致否認傷害過高曉敏的一切事實。
沒有證據。
警察也沒什麼好辦法。
況且李全德還有一些關係，雖然高曉敏心靈受創嚴重，但傷不至過重，在刑事方面，並無大礙。
“媽的！”
辦公室內，李全德重重拍打桌面，笑著罵道，“晨曦集團好死不死來咱們這兒幹嘛？那女人叫什麼來著，李婉柔是吧！她就是個屁，長得倒是好看，我看吶，以前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對對對！”
高超大聲附和，“晨曦集團的余天也他媽是個二逼，找了這麼個媳婦，還讓這種人來辦這麼大的事兒，純屬傻逼！要我說呀，我要是有這種能力，管他什麼其他老闆的死活呢，每家每戶，都他媽的給我先拿來兩千塊錢的好處費！想要賣貨，不把咱舔舒服了，絕對不行！”
兩人罵著罵著，哈哈大笑起來。
狼狽為奸。
沆瀣一氣！
話落。
兩人又商量起關於售賣積壓貨物的具體事宜。
根據之前的約定。
廠裡的這批貨物可以在半個月後透過火車運輸，直接發往莫斯科，到時兩人可以一同過去。安德烈還表明，兩人想要蘇聯身份也可以，只需要花上一些小錢兒，什麼事情都能辦妥。
“唉...”
想到跑路，李全德還有些不捨，“幹了這麼多年，到頭來沒賺多少錢，真是生不逢時！地方不行，咱們黑省太偏！要是讓我在春城起家的話，別說什麼一個余天，就算是來他十個，一百個，我他媽的也競爭死他！他有啥牛逼的，不就是前期賣點兒襪子，後期倒騰點服裝嗎？哼，他能幹的我也能幹，反正華夏是待不下去了，等這回咱哥們兒到了蘇聯，好好騙騙老毛子，用不了幾年呀，咱也能崛起，到時候好好報復這個王八日的！”
高超大力讚揚，道，“廠長，您說的沒錯，蘇聯現在情況大好，物資奇缺！安德烈不是說了嗎，等咱們過去，就合夥成立一個經貿公司，咱也倒買倒賣，中間對縫，用不了幾年，咱也是大老闆，誰他媽的都不服！”
兩人一唱一和。
好似二人轉演員。
聲音之大。
響徹整個房間。
使得他們根本沒聽見門外剛剛傳來的腳步聲。
咚咚咚。
話音剛落。
敲門聲應聲而起。
李全德一愣，還以為是工廠骨幹有事商量，忙讓高超過去開門。
“操。”
高超罵罵咧咧過去，開了門，沒等看清人就開罵，“說了白天沒事兒別過來，誰膽子這麼大，嗝...你們...你們是！”
罵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驚訝。
惹得李全德也注目過來，更是驚叫了一聲。
但見。
門外站的不是旁人。
正是年紀輕輕一臉古銅膚色的余天。
他的身旁，站著美若天仙的李婉柔。
身後。
還有不少於二十幾人，只是沒見安德烈的身影。
此刻的安德烈就在樓下待命。
因為余天這次來，完全是實力的超級碾壓，沒什麼意思。所以他想逗逗趣兒，看看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會嘴硬到什麼程度。
很快。
蛤蟆粗暴地推開高超，讓大哥大嫂進到門內。
余天自顧落座，審視一番，問蛤蟆，“這個倒黴催的矮矬子就是李全德嗎？”
不用蛤蟆說話。
李全德立刻自報家門，“對！就是我！你...你是誰！”
是誰？
明知故問！
李全德表面裝作不知道。
可實際上。
他的雙腿已經開始不聽話地打顫了。
人的名樹的影。
北方三省誰人不知余天的威名？
而且李全德曾一度將余天作為奮鬥的目標，報紙上的照片更是看過不下一千遍，自然認得出來。
余天沒說話，嘴角掛笑，平淡地注視著李全德。
氣場之強大。
壓得李全德覺得呼吸都有了困難。
好半天，他方才吞了一口唾沫，不自覺地擦掉冷汗，用自認為強硬的語氣說，“你是余天是吧？晨曦集團的老總！你...你來這兒什麼意思，是不是想仗勢欺人，想...想吞了我工廠的所有貨物！”
BINGO！
還真是這麼個意思。
只不過。
這些如同螞蟻肉大小的貨物還不夠余天塞牙縫的，為的就是讓給受傷慘重的高曉敏一些心理安慰。
余天依然沒說話，一旁的蛤蟆笑著開口說道，“李全德，你怎麼軟了？之前在酒店，你不是大呼小叫很牛逼的樣子嗎？怎麼今天見了我大哥的真容，反倒連個扁屁都放不明白了，真是讓我笑話你！”
“住口！”
話音剛落，高超立刻罵道，“韓猛！你這個死蛤蟆！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叫員工們上來打死你！啥意思，你們人多是吧？等著，我現在就叫人！”
說幹就幹。
電話就在手邊。
內線很快。
撥通之後，高超立刻吩咐其他車間主任，馬上召集所有男性員工，全都過來，說是有人欺負工廠領導，讓他們維持安全！
還真好用。
員工們維持領導是其一，害怕工資發放不出來才是重點。
轉眼間。
樓下開始傳來腳步聲。
一雙雙解放鞋踩在樓梯上轟轟作響，男員工們還帶著傢伙，手裡各自拿著鐵鍬、鐵棍、還有殘破的罐頭瓶子。
但是。
面對此種危機。
蛤蟆站到門外，只用了兩句話，便輕鬆化解掉了所有麻煩。
第一句。
他攔住帶頭的人，只說房間內的人是晨曦集團餘老闆。
第二句。
他又對大家宣告，餘老闆這次來，一是為了懲戒李全德，二是為了給大家儘快傾銷貨物，發放工資。
事實就是如此。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話不在多，點到就行。
誰不懼怕余天？
雖然時過境遷，可坊間卻依然流傳著餘老闆的種種傳說。
除了懼怕。
人們更多的還是尊敬、欽佩，發自內心的喜歡，這是偶像情結。
“真是餘老闆？”
“快看吶，房間裡的人果然就是餘老闆！”
“餘老闆來啦！我們有救啦！誒呀呀，餘老闆，您出來和我們說兩句吧！您能不能讓我們也加入您的晨曦集團吶！”
恩威並存。
這就是統治力！
余天一向心疼人民，豈能不管不顧？
先不看兩人，出到門外，安撫眾人，道，“朋友們，親人們，感謝你們對我的支援！既然你們如此厚愛，我又豈能不好好幫幫大家？我現在宣佈兩條資訊，第一，你們若是想去晨曦集團的話，一會兒就把名字報上來，我會讓手下人幫著就近安排。第二，若是想留在哈德食品廠的話也沒問題，未來，這裡將會有一位新廠長上任，並且哈德食品廠也會正式成為我們晨曦集團旗下的一個分廠，工作待遇與福利，全都與晨曦集團其他下屬公司一樣優厚！”
轟！
轟！
雷鳴般的掌聲瞬間響起，響徹整個辦公樓走廊！
李全德都懵了。
高超更是一臉震撼。
這成什麼了？
喂喂喂！
我是讓你們來打人的，不是來開偶像見面會的！
工人們哪管這些。
除了幾個被洗腦的骨幹以外，其他人皆是極度歡喜。
不說別的。
單是歸屬到晨曦集團旗下，就已經說明以後的日子再也沒有任何憂愁了。
人們恨不得立刻奔走相告。
但。
余天喊住了他們，大聲說道，“且慢，諸位，還有一件事！關於你們單位之前的會計高曉敏被暗中算計的事兒，我希望有良心的兄弟，能勇敢站出來，檢舉揭發。我保證除了保護你們的安全以外，還會給予一定的豐厚報酬，沒有問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