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請，王老將軍請。”
什長連忙答應一聲，轉身讓開道路，引領著他們往裡走。
“殿下對此可還有印象？”
等接待之人離開，目送孫兒前去換崗輪職，兒子也前去點卯當職，王剪才開口打破室內沉寂。
元嫚看他一眼，輕笑一聲：“老將軍還是直接喚我名字吧，免得父皇聽了不喜。”
不管如何，他們名義上是夫妻，哪怕眼前的老將軍已年逾古稀。
“老臣不敢。”
王剪對這位名義上的續絃之妻根本不敢有半分旖旎心思，“您乃公主之尊，老臣已入古朽。”
後面的話雖沒說出口，也表達了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或者準確的說，他沒不要臉到對一個與孫子年齡相差無幾的孩子起那些心思。
當初向陛下要美人田地，完全是想打消陛下的猜疑，卻沒想到陛下會直接把華陽公主送到他身邊。
說真的，當時看到去送聖旨的是華陽公主，他內心就已經後悔了。
但事以至此，又不能退回來。
於是就變成了如今的樣子。
陛下彷彿忘了他把一個閨女嫁給了老臣，而老臣亦不知該如何讓陛下收回成命，將公主殿下接回宮另嫁佳婿。
“老將軍何必自謙？”
元嫚對這位名義上的夫君還是挺敬重的。
畢竟這麼些年，他並沒做出有損老將軍身份之事。
深吸口氣她臉上笑容真誠了幾分：“我大秦若無老將軍及通武候大力相助，豈能這麼快完成一統大業？”
“殿下折煞老臣了。”
王剪聽著這話，忙起身作揖，“若無陛下之英明指引，臣等豈有戰場殺敵之勇？”
“一切均仰仗陛下之威。還請殿下莫要捧殺老臣。”
元嫚見話都說到這份上，她唇角微勾，沒再糾結這個話題。
視線落在這熟悉的殿宇上，思緒陷入久遠的記憶中。
兒時與父皇相處的畫面點點滴滴呈現。
“父皇，您教華陽呀，華陽要幫父皇打敵人。”
……
“父皇父皇，您說這燕太子為何會做如此愚蠢之事？明知父皇身邊能人者眾，還要派人來刺殺於您？”
……
“稟父皇，為了大秦一統，華陽願意攜親衛軍追隨王老將軍，一同上陣殺敵。”
那是她與父皇分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結果她成了王剪之妻，而父皇完成了他的一統大業。
如今再相見，不知父皇是否還如當年一般偉岸不可侵犯？
王剪見她陷入沉思，沒好意思去打擾她，於是起身走出偏殿，看向又好些日子不曾來的章臺宮。
心裡同樣百感交集。
也不知陛下此次見老臣所為何事？
亦不知大秦之外是否真還有更大更遼闊的地方等著他們去征服？
“陛下有旨，宣王剪老將軍，華陽公主晉見。”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傳令宮人的聲音。
王剪連忙轉身回殿，看向華陽：“殿下請。”
“老將軍請。”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按身份先後從偏殿出來，在宮人的帶領下進了議政殿。
嬴政安坐於高臺，看到那道嬌俏中不失雍容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眼眶一澀，卻很快收斂了心思，直等到老少二人走向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