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巖村。
已經是臘月二十六，村裡過節的氣氛已經很濃了。
老媽把老宅爺爺留下來那一部分裡裡外外都給打掃了一遍，水哥他老孃也過來幫忙，不得不說，女人就是細心，這一番打掃，可比上次老爸和三叔他們搞得乾淨多了。
陳牧羽剛一回來，就被老媽拉進了房間。
“媽，怎麼了？”看老媽一臉嚴肅的樣子，陳牧羽有點納悶。
“你帶小夢迴來過了？”老媽問道。
“沒有啊！”陳牧羽有些莫名其妙。
“沒有？那這是什麼？”
老媽皺了皺眉，抽屜一開啟，拿出一張衛生紙，展開，裡面包裹著的是幾根烏黑亮麗的頭髮。
“呃……”陳牧羽一滯，“頭髮？”
“從你床上找到的，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麼長的頭髮，不是小夢的，那是誰的？”
老媽拿起一根，比劃了一下，有一尺多長，顯然不是陳牧羽的。
陳牧羽撓了撓頭，這如何解釋？
“我就說上次你們回來祭祖，你爸和你三叔轉天就回市裡了，偏偏你還在山上待著不肯回來，你老實說，這頭髮是誰的？”老媽相當的嚴肅。
陳牧羽汗了汗，怎麼有種被捉姦在床的感覺呢，這個古箏，可把自己害慘了呀。
“媽，上次不是大雪封了山，我沒辦法回來麼？”陳牧羽辯解道。
“少打馬虎眼！”
老媽壓低了嗓門，像是家醜不想外揚，“大雪封山，你爸他們都回了，為什麼你不能回？我現在在問你，這頭髮是誰的？”
“是一位朋友的！”
陳牧羽訕訕，連忙舉了舉手，“天地良心，絕對是很普通的朋友，她就在我這兒暫住了一夜，我睡的旁邊你們那屋……”
“是哪家的姑娘？”
雖然知道自己兒子長得好，難免招蜂引蝶，但是許燕芬，還是相信自己兒子的人品的，應該不至於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問這話的時候，老媽的眯著眼睛，臉上帶著笑容？
很明顯的假笑，陳牧羽本能的後背發涼，從小到大，陳牧羽都練出條件反射了，老媽突如其來的和顏悅色，你以為她在跟你樂呢，其實她就是在詐你，等著你和盤托出，然後再來個突然變臉。
陳牧羽自然不會上當。
“不是什麼姑娘！”陳牧羽連忙搖頭，“他叫古箏，是一位前輩，年紀比你還大呢！”
只說了名字，沒說年齡，要真說150歲，恐怕老媽二話不說就得去拿掃帚開揍了！
“屁話，你當我傻，頭髮這麼絲滑，頂多二十出頭！”
“媽，你不相信別人，難道還不相信我麼？人家是練武之人，看起來年青點，那不正常麼，你看人家大山嬸兒，都快五十了，還不是看起來像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聽到這話，老媽也有點遲疑了。
盯著陳牧羽看了半天，“我可跟你說，個人作風問題，是非常嚴肅的問題，以前你單身，我可以不管你，可現在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一定要注意，咱們老陳家，就沒有亂搞男女關係這方面的遺傳，這次的事，我可以不深究，但你得給我長好記性……”
陳牧羽連連點頭，一副受教的模樣。
只是這番話，聽起來怎麼就這麼耳熟，以前小的時候，似乎經常聽到老媽這麼給老爸說。
看來，真的是傳統藝術。
老爸人老珠黃，算是捱過去了，可現在又輪到自己了。
……
失誤，失誤！
上次離開的時候，應該好好收拾一下再走的，實在是失誤。
還好古箏當時走的時候，把自己給她買的衣服也帶走了，不然要是被老媽發現，剛剛恐怕就沒那麼容易放過了。
好歹，這一劫算是過了，陳牧羽也是尷尬得要命。
宅子裡隔壁的幾家都沒有回來，看來今年也是不會回來過年了。
老爸和三叔說是要二十八才回來，老媽每天都要打上好幾個電話，真是把老爸看得死死的。
以前覺得挺有愛的，可現在，陳牧羽卻對老爸多了一絲絲的同情。
……
牛二爺家。
那頭黑熊基本上算是在二爺家住下了，經過這將近一個月的治療，黑熊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控制，只是傷得太重，得花上不少時間恢復。
二爺家的豬圈已經很多年沒用了，這段時間特地翻新了一下，算是給那頭黑熊做了個窩，用一根巨粗的鏈子給栓著，就怕它傷著了人。
這東西雖然虛弱，但平時也就二爺給它上藥餵食的時候能近得了身，或許二爺曾經是獸醫，身上有某種讓動物親和的特殊氣質吧，換作是別人都不敢靠近。
陳牧羽剛剛來的時候，還特地去看了看它，結果只迎來一通的威脅咆哮，讓陳牧羽直呼白眼熊。
二爺在一樓看診，今年冬天特冷，感冒生病的人不少，二爺這段時間還是挺忙的。
陳牧羽沒什麼事幹，在二樓的書房裡泡著。
書桌上放著一本黑皮包著的冊子，有四五厘米厚。
陳氏宗譜！
很意外，在牛二爺的書架上，陳牧羽居然找到了陳氏宗譜。
先前牛二爺就說過，爺爺臨終前把陳家的族譜交給了他，他也按照爺爺臨終的囑託把族譜給燒了。
當時陳牧羽就覺得惋惜，因為他知道，爺爺讓燒族譜，那隻能說明族譜中藏著秘密。
難不成二爺並沒有把族譜燒掉？
陳牧羽還是挺激動的，想從族譜裡面發現點什麼，一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白激動了。
這本族譜，和家裡老爸儲存的那本族譜，其實是一模一樣的，那本族譜陳牧羽早就看過，根本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聽老爸說，現在家裡儲存的族譜，其實是爺爺在世的時候親自修訂過的，為什麼要修訂，爺爺沒有說，修訂了什麼，爺爺也沒有說，老族譜是什麼樣，老爸也沒見過。
不過，不管爺爺怎麼修訂，有些東西存在過就是存在過，很難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留的吧。
難得靜下心來，陳牧羽仔細的翻查著族譜，尤其是離自己最近的這幾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