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蹚著一米多深的血液在地面上疾走幾步,忽然間伸手一抓,猛鬼降世旗已經重新落在了我手中。
我把黑紅兩色的旗幟重新收在腰間,一手提著符文戰刀,一手擎著猛鬼降世旗,厲聲喝道:“跟我走!”
這檔口已經顧不上援軍不援軍了。
剩下的那位鎮魔使和佛怒小隊就算是沒死,估計也被什麼傢伙給糾纏住了。
現在最要緊的是能不能把盤古幡帶回中土。
我這一走,四周的血海立刻沸騰起來。
猩紅的鮮血泛著白沫,給人帶來一種極其噁心的感覺。
罪惡之血的靈魂波動迴盪在整個枉死城內:“盤古!我不會讓你走的!”
“幾千年了!你毀過我們一次,我們決不能再讓你毀我們第二次!”
也不知道這些血水到底是哪裡來的,反正隨著血液的沸騰,血水開始極速的上漲。
原本只有半米多深的血水,頃刻間就到了我們大腿的位置。
我心中暗暗怒罵。
這傢伙實在是煩人的很。
其餘舊神雖強,但也不過是靈魂強大了一些,力量強大了一些,手段詭異了一些。
但罪惡之血這傢伙,到底哪裡冒出來的這麼多鮮血?
要知道這些鮮血有形有質,絕非是幻化而成,是真真正正的血液。
可這麼多血液原本藏在哪裡?這麼多血液,怕是連冥河都得染紅吧?
我一言不發,反手一刀,逼的一位獄主狼狽後退。
在猛鬼降世旗的壓迫下,這傢伙根本就沒有半點鬥志。
它這一退,東夷已經飛快的貼身而上,他手裡的金屬頁面順勢一貼,就見那獄主慘叫著墜入血海。
也不知道是不是魂飛魄散了,反正我見它墜落之後就再也沒有漂浮起來。
東夷的臉色有點蒼白,他本就不擅長戰鬥,若是對付b級左右的惡鬼還能應付,a級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勉強。
但這檔口不鬥就得死。
就算是為了自己也得活命。
我顧不上去管墜落血海的獄主,帶著張佰強和東夷飛快的朝墜神淵跑去。
卻見血海滔天,一波又一波的巨浪迎面撲來,砸的我們連連後退。
我咬緊牙關拔刀亂砍,可符文戰刀就算是再鋒利,天火紫焰再強悍,面對鋪天蓋地,宛若無窮無盡的血海,竟然有一種望洋興嘆的感覺。
就連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張佰強都有點臉色蒼白。
他手裡的錘子可以砸碎一切有形的東西,就算是三魂七魄也能砸成粉碎。
可面對這片血海,就連他都產生了一種不可力敵的感覺。
我深吸一口氣,右手已經摸在了那面黑紅兩色的旗幟上面。
雖然我不知道這東西到底還能不能用,可若是真的走投無路的時候,起碼能死馬當活馬醫,反正不能這樣死在血海之中。
就在我準備賭一把的時候,卻聽到張三墳清朗的聲音傳遍整個骯髒,邪惡的枉死之城。
“魂兮歸來!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旋入雷淵,爢散而不可止些!”
這兩句話說的字正腔圓,頗有一種大氣古樸的蒼涼之美。
加上張三墳用的語調類似於詠歎,聲音微微震顫,竟然引發了我的靈魂共振!
我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飄飄蕩蕩,幾乎要離體而出!
緊接著,張三墳喝道:“出竅!”
一抹金色的火焰宛若流星一樣劃破天際,把暗紅色的世界照的金燦燦的。
光芒所到之處,暗紅色的血液紛紛退散,露出了原本黑漆漆的石頭穹頂,以及穹頂上閃爍不斷的熒石。
緊接著,那金色的火焰直接墜落,一頭遁入血海之中。
在這一剎那,我甚至看到整個血海都被金光所映照,變成了金紅兩色的光芒!
張三墳靈魂出竅了!
我知道老闆很強,他的靈魂力量已經達到了a級巔峰,甚至開始籌備走上問心之路了。
我也知道老闆是罕見的極陽之身,一身陽氣極其旺盛,幾乎容不得半點邪祟在自己面前撒野。
但當那道金色的火焰鑽入血海中的時候,我依舊忍不住驚歎了一聲。
因為我發現,當張三墳的靈魂遁入其中後,原本正在暴漲,幾乎要把我們全都淹沒掉的血海竟然飛快的開始消退!
驚歎過後,我猛然間想起了因為靈魂出竅而死的甘南鎮魔使和那位身披袈裟的佛門法僧。
他們兩個就是因為靈魂出竅而戰鬥,結果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枉死城的後花園。
想到這,我立刻掉頭衝了回去,在張佰強和東夷的大吼聲中,我一頭扎進血海,然後扛著一具身體狂奔而出。
那是張三墳的身體!
老闆在用靈魂出竅的方式跟罪惡之血戰鬥,我必須要把他的身體給帶走!
否則的話,沒有了身體,老闆就算是靈魂能夠單獨存在,也絕不可能再走進問心之路了。
他未來是要成為像魏無國一樣的強者,不能因為這場戰鬥毀了根基。
可能是早就做好了靈魂出竅的準備,老闆的身體雖然無法動彈,但全身上下全都多了一層符文。
甚至連他身上的作戰服都不知不覺的蔓延開來,護住了他的全身上下。
就算沒有我帶走他身體,只要他能贏得這場戰鬥,基本上也能保全自己的身體。
但說真的,這地方實在是太靠近舊神所在的區域了。
在沒有增援的情況下,我們很可能會面臨不止罪惡之血一尊舊神。
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才對。
原本已經淹沒枉死城的鮮血紛紛退散,舊神罪惡之血的靈魂波動也時不時的傳來。
看的出來,哪怕他是一尊神,在面對枉死城主和張三墳聯手的壓制,一時之間也落入了下風。
趁著這檔口,我們邁開步子急速狂奔。
有猛鬼降世旗開路,周圍殘存的惡鬼們竟然無一人可以阻攔。
甚至連僅剩的那位獄主也心驚膽戰,不敢靠近。
眼看我們就要衝出枉死城,忽然間我腳下猛地一頓,連帶的東夷和張佰強也停下了腳步。
兩人還沒說話,我就伸手把張三墳的身體交給了張佰強,說:“張大哥!東夷大哥!你們帶著老闆走!”
張佰強下意識的接過張三墳的身體,說:“怎麼了?”
我手裡拎著符文戰刀,刀身上的淡紫色火焰吞吐不定。
然後我陰森森的說:“有人盯上了咱們!”
“我殺了他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