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謙遜應道:“距離潮頭之上,還相差甚遠,姐姐說笑了。”
“我家中倒是有一位驚才豔豔的少年郎,往後或可立於潮頭之上,不知姐姐可有興趣。”
同元嬰境界的高人詳談,於胡靈而言,實在是壓力太大。
司瑾聞後,微微皺眉,本以為胡氏家族大小事宜,都是眼前胡靈一手策劃,果然背後還是有高人在指點,亦或是有高人在下黑手。
言道:“不知妹妹口中的少年郎,容貌如何?”
胡靈詫異道:“姐姐何來此問?”
司瑾道:“出門在外的事情,按理來說,不是你這樣的姑娘家該親力親為的,妹妹尚且如此水靈動人,想來還在門庭之內的少年郎,只怕是更加令人目眩神迷。”
“只是好奇罷了。”
世人皆知,男人對美貌女子,有著濃烈的興趣,卻不知,女子對於俊朗的男子,更加的如飢似渴。
胡靈淺笑道:“那少年郎,的確有美壁之姿。”
司瑾道:“既如此,那便帶路,我倒是好奇,那少年郎究竟生了一副怎樣的面孔。”
胡靈做出邀請手勢道:“姐姐請。”
二女以及胡陽離開這座誰都可以登高望遠的觀景臺,往胡家大院方向而去,胡陽暗中觀察了一番,周圍並無斥候。
其實胡陽也無需如此,司瑾本就是元嬰境界的高手,長陵城內絲毫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司瑾的視野。
不知不覺間,局勢已經升級。
院落裡,魏爽一人閒來無事,來回踱步,楚南一如既往,在屋子裡盤膝而坐,慢慢修行,越是雜事繁忙的時候,越是要修行,一點一點的磨礪自己的罡氣與心境。
涓涓細流,總會匯聚成為滾滾長河的一日。
而今已算是大日境中期的武夫,只是根基略有些虛浮,這一點早就被魏爽看了出來,可是魏爽並沒有看出來,楚南是因為什麼原因而進入大日境中期的。
魏爽也只是覺得,楚南也許在衝擊大日境成功之後,一時有所頓悟,繼而趁勝追擊,一口氣到了大日境中期。
這也符合常理,有時候悟到了,便可自然而然走到那一步,攜帶天元問道魁首的意氣風發,走到這一步,也不算是什麼稀奇事。
那位龍姑娘不但封住了楚南體內先天本源丹特有的氣息,順帶也給楚南的罡氣布上了一層淡淡的迷陣,除非是洞察力出神入化者,否則難以看出當下的楚南氣息之變化。
這幾日雖有修行,也並無感悟收穫,純屬水磨工夫。
水磨工夫的理解,因人而異。
有人覺得,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只要自己克己奉公,勤於律己,必然可有所成就,然此類人,未必會有多大的出息,低頭拉車,偶爾也是需要抬頭看路的。
另一類水磨工夫,是一種習慣,是一種心境,心中無慾無求,在寂靜的時光裡,感受那一份無垠的曼妙,一點一滴,昇華自我,這便是所謂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至於功到自然成一說,太過於籠統,無論是做學問,亦或是學一門技藝,但凡是有一些道行的師傅,都不會輕易告訴徒弟功到自然成的道理。
所謂的“自然成”裡面學問太深,悟性尋常之人,難以理會其中奧妙,其中所牽扯到的大道因果,風水運勢,玄之又玄,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魏爽豎起了耳朵,聽到一陣輕柔的腳步聲,是兩位女子來了,其中一位是胡靈,另外一位,腳步略顯縹緲,不接地氣,魏爽嘴角上揚,沒想到又是一位元嬰境界的高人來了。
很快,胡靈帶著司瑾來到了這座院落裡。
魏爽看見司瑾之後,頓時雙眼發直,很久了,不曾見過如此頂人心肺的女子,尤其是那胸口的風景,雖談不上磅礴如海,然卻極其挺拔,如一柄絕世寶劍,深深的刺入了男人的內心深處。
司瑾見到魏爽後,整個人也懵了一瞬,很久了,司瑾都不曾見過如此醜陋的男子,難道這就是胡靈嘴裡,那一位具有美壁之姿的少年郎嗎?
一男一女,眸光對視,司瑾本有一絲絲的嫌棄,可察覺到魏爽的境界修為深不可測之後,頓時低頭應付一笑道:“小女司瑾,見過閣下,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胡靈本想著彼此介紹一番,一看這架勢,好像也用不著自己當中間人了。
魏爽咧嘴一笑道:“在下魏爽,很爽的爽。”
司瑾聞後,心裡略有不適,略顯侷促道:“聽妹妹說,這個院落裡,居住著一個少年郎。”
魏爽嘿嘿一笑道:“少年郎還在屋子裡呢,咦,他走出了屋子。”
回頭一看,楚南已站在門口,黃狗也在楚南身旁。
司瑾見到這一幕,頓時驚呆了,楚南站在那裡,長身玉立,模樣英俊略帶陰鷙,可那雙眸子著實很明朗,的確有著美壁之姿,司瑾很久不曾見過這般俊美的男子。
本以為是一個懂得玩弄權術的美少年罷了,可是看見那一條黃狗之後,司瑾的心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尤其是那黃狗的脖子上,還佩戴大秦境內特有的黃河古玉。
對方之身份,令司瑾陷入了深深地懷疑中。
司瑾眼神裡的細微變化,便楚南進入映入眼簾,爽朗一笑道:“遠來是客,還請進來一敘。”
司瑾的臉上仍掛著淡淡的懷疑,緩步來到楚南近前,同楚南一同進入屋子裡,跨過門檻的剎那,司瑾細細的感知楚南體內的罡氣,以及那細微卻又深不可測的氣息。
武夫,大日境!
如此年輕的大日境武夫,世上沒有多少,至少燕國境內是沒有這般武夫的。
胡氏家族的老家出自於西洲,西洲前些日子,出現了一個武夫,在天元問道中成為了魁首,聽聞那魁首身邊有一尊黃金獸,那黃金獸平日裡喜歡化作黃狗模樣。
一人一狗一刀的裝扮,也在前些日子,引來了無數年輕男子的效仿。
入座後,胡靈細心的添茶倒水,而魏爽這一次卻並沒有進入屋子裡湊熱鬧,依舊在屋子外來回踱步。
並非是因為上一次與華蓮夫人的交道,顯然司瑾也不具備讓魏爽傷筋動骨的能力。33
只是因為,此次大小事宜,都是楚南在動腦子,在親力親為,故而,魏爽必須要給楚南騰出一個足夠敞亮痛快的戰場,這便是做人的分寸。
此刻屋子裡的茶桌,與一座小小的戰場並無兩樣。
司瑾玉手舉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眼神直勾勾的凝望向楚南,故作柔聲細語道:“公子生的丰神如玉,不知如何稱呼?”
楚南眼神沒有迴避司瑾,同樣是凝望而來,眼前的這張臉,的確很是美麗,卻也很危險,這令楚南想起了姬瑤,只是同姬瑤比較起來,司瑾在底氣與貴氣差了很多。
“你既然已經猜測到了我的身份,又何必多此一問呢。”楚南平和道。
司瑾心裡頓時一沉,本只是猜測,沒想到是真的,西洲竟然來了這麼一個大人物,前來幫助胡氏家族。
“看來得稱呼殿下了。”司瑾嫵媚一笑道。
天元問道的魁首,其份量,司瑾心裡是很清楚的,她也曾聽聞了坊間的一些傳聞,據聞西洲楚王,與松柏二宗的大小姐私交匪淺。
眼前人,乃天上人。
楚南淡然應道:“這太生分了,你年歲在我之上,可直呼我名諱,我叫楚南。”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