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這個老闆性子倔的很，是真的不會同意你這樣的要求的，要不然咱們換一家，說不定還能好好談？”
老頭還沒有開口說話，胖子就先忍不住了，他是真的害怕這個老頭跳起來罵人。
當時他一定要買用指尖血描繪的紙紮牛，老頭都是將自己和青雲道長趕出去，還放話他們是絕對買不到的。
由此可見，這個老頭不好惹。
到底對方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胖子也不可能真的和對方計較什麼。
偏生封雲開口話就說的很直白，連給胖子先和老頭寒暄的機會都不給，他是真的害怕這老頭對局長不敬。
“無礙，老闆大人大量，是不會和我計較這些的！”
見胖子真的是著急到不行的模樣，封雲輕輕擺手，示意他可以先冷靜下來，隨後才淡定自若的說道，似乎完全不受胖子所說那些話的影響。
隨後，在胖子的目瞪口呆中，老頭上下打量了封雲許久之後，來了這麼一句話，“既然你開口了，那就自己動手吧！”
所以，是隻要自己動手就可以了嗎？
在自己的腦袋上重重的敲了一下，胖子覺得，是自己太蠢了，當時怎麼就沒有開口再多問一句呢？
他不知道的是，即使他和青雲道長都要求自己可以親自動手，老闆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有一種事情，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做，尤其是在紙紮這方面，可不誰隨隨便便都能上手的，一個弄不好，這可是要賠上性命的事情。
“麻煩老闆了！”
面對老頭的打量，封雲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只是隨意的站著，任由他打量，然後，在老頭開口之後，封雲顯示是早有預料的樣子，絲毫不沒有覺的有什麼問題。
“跟我來！”
老闆在前面帶路，領著封雲走進店鋪後面的一個小院裡面，在小院東方有個房間，很奇怪，只有一扇門，沒有窗戶，並且就連那扇門都是黑色的，甚至連牆壁上都被塗上了黑色的塗料。
饒是胖子看到過無數的房子，也還沒有見過這樣純黑色的房子，而且，站在這裡看過去，總感覺陰森的很，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在胖子還在思考的時候，封雲已經跟著老頭走到那間房間的門口了。
老頭停下腳步，回頭看了胖子一眼，“你不能跟進去，在外面等著就好了！”
胖子：“……”
什麼鬼？
自己怎麼就不能進去了？
他想要忿怒的衝著老頭咆哮，可是看著封雲平靜無波的樣子，胖子惹了。
“好的，局長，我在這裡等你！”
臉上勉強掛著笑容，胖子很是認真的對著封雲說道。
衝著胖子點了點頭，封雲走進了那個房間裡面。
老頭走在後面，進去之後就直接把門都給關上了。
由於這房間連個窗戶都沒有，胖子還真的是沒有辦法能夠看到封雲他們在裡面做什麼。
房間裡面，老頭開了一盞昏暗的燈，封雲就看到，整個房間裡面，都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紙紮，這麼多的紙紮堆在一起，在昏暗的房間裡面看起來，還真的是有些滲人。
“既然你敢要求用指尖血描繪紙紮牛，想來對於其中的忌諱應該是瞭解的，既然如此的話，我就不多說什麼了，角落裡面有已經打好框架的紙紮牛，你自己選一個，這裡是需要的紙張，你隨意取用。
我不會動手幫你，你自己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完成，否則的話，一切就都前功盡棄了。
指尖血打底描繪出的紙紮牛，你自己可是要想好了，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來，哪怕中間出現差錯，也得將錯就錯繼續描繪下去，一直到紙紮牛徹底完成……”
老頭扒拉了一個小板凳在角落裡面坐下，本就昏暗的房間，他又坐在角落裡面，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的是看不到他的存在。
對著封雲交代了幾句話，確定封雲都聽進去之後，老頭就不再開口。
看似他是在勸說封雲，倒不如說，老頭也想要看到有人親自用指尖血描繪出紙紮牛。
畢竟這東西，不是高人，可不敢開這個頭。
“多謝老闆提醒，我自己心裡有數！”
都進來這個地方了，自然是不可能反悔什麼的，封雲一邊說著，一邊在堆積的紙紮堆裡面，拉出了一個紙紮牛的框架來。
悠然在放著紙張的地方坐下，紙紮牛的框架擺在眼前，封雲盯著紙張認真的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動手拿起了一張紙，調好的漿糊就在旁邊放著，拿起刷子，封雲一點一點仔細的刷了起來。
——
胖子第一次覺得，等待的時間無限的漫長。
局長進去那個小黑屋的時間已經很久了，怎麼還不出來呢？
就在他已經蹲在地上數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螞蟻之後，胖子才聽到天籟的開門吱呀聲響起。
封雲從房間裡面走了出來，他的手上拎著一個紙紮牛吧？
只是這紙紮牛上面蒙上了一層黑布，胖子看過去並沒有辦法看清楚罷了。
“局長，你還真的是自己做了？”
快步迎上去，從封雲手上接過這個紙紮牛，胖子忍不住感慨。
“早知道，我就自己做了，也省的局長你又親自跑了一趟，還自己動手做紙紮牛！”
對於自己在這件事情不懂得變通的情況，胖子還是有些憤憤不平，這腦子，怎麼偏偏在關鍵的時候就宕機了呢？
這一切，怎麼看，都是離譜的很。
“你沒用，即使你要自己做，我也是拒絕的！”
封雲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的時候，老頭就先一步開口了。
明明這老闆說的只是一個事實，胖子卻有些破防了，就一個紙紮牛，自己又不是沒有指尖血，刻畫個這東西，還不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嗎？
可能是預料到了胖子此時的心理，封雲乾脆的走到兩個人中間，擋住了胖子看向老頭的目光，很是認真的開口說道：“胖子，時間緊迫，我們先去城隍廟！”
提到正事，胖子幾乎是立刻就將自己心裡的不爽給拋到腦後面去了，拿著紙紮牛，他們出門。
就在放好紙紮牛準備上車的時候，胖子才想起來這個紙紮牛還沒有付錢呢。
“老闆，這個紙紮牛多少錢？我現在付款！”
急忙對著老頭詢問，胖子可不想不付錢就拿東西走人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位先生已經付過酬勞了！”
已經回到櫃檯後面的老頭，突然聽到胖子喊著付錢的話，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才這樣說道。
說完之後，也不看胖子的反應，老頭就低頭去看賬本了。
胖子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先上了車，然後才扭身看向了坐在後面的封雲，“局長，我好像沒有看到你付錢啊？怎麼這老頭說你付過酬勞了呢？”
雖然說付錢和付酬勞的意思是一樣的，莫名的，胖子就是覺得，封雲的付酬勞，絕對不是付錢。
“回去吧，青雲道長他們還在等我們！”
沒有回答胖子的問題，封雲只是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開口催促著。
知道封雲這是不打算告訴自己了，胖子雖然還是好奇的很，也還是壓下了這一股好奇，踩下油門，趕往城隍廟。
局長說的沒錯，他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和大事相比，這點小事還真的不算什麼。
城隍廟這邊，青雲道長和老煙鬼一起，已經按照封雲的要求準備好一切了。
就在大殿裡面，香案設好，渺渺的檀香不斷燃燒，青煙順勢而上，卻在檀香之上不到一米的距離處莫名消失不見。
城隍不在，妖邪坐鎮，檀香不通陰陽，這香火，自然沒有辦法出去了。
老煙鬼和青雲道長分別靠在大殿的門框上，看著來來往往的提刑司的人不斷的送走白骨。
法醫化驗科那邊，已經在全力以赴的對這些白骨進行分別化驗，驗證DNA，確定死者的身份。
整個廬江郡的提刑司警力，差不多都聚集在這邊了。
隨著運上來的白骨越來越多，錢穆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送往化驗科那邊的第一幅骨架差不多已經出了結果，死者年紀大概在三十二三的樣子，死亡時間是超過一年，屍骨卻因為說不上來的原因變成了白骨。
後面的白骨，不但需要進行各個部位的化驗，還需要對已經混在一起的白骨分開，然後拼湊成原本的一副白骨。
法醫站在科學的角度上來講，這些屍體絕對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化作白骨，偏偏眼下這麼多的屍骨卻都失去血肉變成白骨。
白瑩瑩的白骨，就這麼擺放在化驗科裡面，只要想想，他們也是難得的發寒。
從法醫那邊傳過來的訊息讓錢穆本就頭疼的腦袋更疼了，這裡現在都成了一個關注點，無數人在期待著提刑司這邊能夠還原真相，錢穆只覺得亞歷山大。
揉著太陽穴，錢穆離開了還在打撈屍體的古井旁邊，而是去了大殿那邊。
他那會兒好像聽說民調局的局長過來了，老煙鬼和青雲道長在大殿這邊忙碌著什麼。
“兩位，你們在大殿裡面佈置這些，是要做什麼？”
走過來這邊之後，封雲就看到了像是左右兩個護法站立著的老煙鬼和青雲道長，探頭朝著大殿裡面看過去，錢穆好奇的很。
明明大殿裡面就有香案，他們還另外接辦了一張，這不是有些浪費了嗎？
“不知道，等局長過來就知道了，錢隊長，你那邊搞定了嗎？全部屍骨都打撈完成了嗎？
我可是提醒你，下面的井水是活水，現在又要天黑了，你們的打撈工作還是儘快一點的好，最晚十點，哪怕還沒有打撈完成，你們也需要停止一切行動，等待明天白天再繼續！”
井水裡面，到底是陰氣多的很，等到了晚上，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不敢保證，為了以防萬一，老煙鬼還是對著錢穆提醒了一句。
無論局長準備做什麼，都是絕對不能被打擾的，老煙鬼他們自然是要為局長護法的，不一定能夠顧及到錢穆他們。
為了保險起見，讓錢穆停止一切行動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聽到老煙鬼這麼說，本來還想要再問問事情的錢穆，一下子就冷靜下來，時間緊急，他還是先去處理這件事情吧。
至於民調局的人要做什麼，自己也管不了。
封雲和胖子一前一後走了過來。
“局長！”
青雲道長和老煙鬼立刻上前和封雲打招呼。
走進大殿裡面，看著黑暗一片的蓮臺，封雲直接丟了三道烈火符上去。
烈火符落在蓮臺上的時候立刻燃燒了起來，將黑暗驅散。
火焰燃燒中，似乎有一條長著八個腦袋的蛇形一閃而過。
老煙鬼他們都看到了那八岐大蛇的虛影，下意識，就要出手。
關鍵時候，封雲攔住了他們的動作。
“這裡只是有一點它的神識而已，現在已經回到八岐大蛇的本體了，我現在需要入地府，重新請來城隍，你們一切小心，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我。
在雞叫之後，如果我還沒有甦醒過來，你們就用這烈火符丟在我身上，讓我的身體燃燒就行。”
那蛇影消失之後，這一次就看的很清楚了，在那蓮臺上，空無一物。
“局長，你要入地府請城隍？那我們是不是也得提前先準備好城隍的神像啊？”
胖子記得清楚，封雲給他們發過來的採購清單上面，可沒有什麼城隍神像，而且，他們也不清楚原本的城隍神像被弄到什麼地方去了，到時候封雲真的請回了城隍，也得給城隍安排一個容身之處吧？
“不用準備，我已經找到原本的城隍神像在什麼地方了，到時候，新城隍自然會解決神像問題的。
切記，等我開始施法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打擾我，你們只需要看著就可以了！”
神像已經裂開，當然不能直接使用了，封雲需要將神像帶入地府去，在地府，總是有人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
說話間，封雲朝著胖子招手，示意他將那紙紮牛給拿了過來。(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