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到這一點後,丙三笑了。
心底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總之,很複雜。
能在他們三人身上贏過一輪的修士,已經幾百年沒有出現過了。
這一次,倒是來了個硬茬。
丙三慢悠悠的收起劍走下了擂臺,對於這場失敗並不以為然。
畢竟他本就只拿出了零星半點的實力而已。
比起失敗,他更加好奇,這位挑戰者在第四場戰鬥中,能不能再贏甲一。
連戰三場,許春孃的消耗極大,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劍傷。
親領丙三那張狂霸道的劍意,雖然躲過了致命危險,但想要全身而退幾乎是不可能之事。
趁著對方換人的間隙,她再次取出靈酒飲下。
她心裡清楚,自己眼下的狀態,到底下滑了許多。
損耗的靈氣能夠恢復,可損耗的神識和體力、受過的傷留下的血,沒有那麼快恢復。
反觀甲一,身上被隕心焰灼燒出的傷口早已癒合,不僅如此,他還拿出了一件品級不敵的法器。
對比第一場戰鬥時他的漫不經心,顯然這次的甲一認真了許多。
然而許春娘終究是沒有退,她將碎裂成兩半的陣盤收起,面上多了一分堅定。
眼饞邪眼獸定下的獎勵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她想試試,憑藉她目前的修為和實力,能做到何種程度。
戰鬥一觸即發,甲一的身形忽地動了。這一次,他是築基二層的修為。
他仍捨棄術法不用,發揮出了鍛體的實力。
那件古燈造型的法器被他定在了肩頭,不時盪出一縷青濛濛的光,籠罩在他身上。
看上去,似乎是防禦類的法器。
許春娘右手上的傷才將將長合,她沒有再讓它斷裂的意思,身形如煙雲般朝著後方飄逸而去。
在丙三堪比疾風驟雨般的劍勢中,她尚且能穩穩抓住那一線生機,甲一動作雖快,卻快不過那劍。
甲一如此全力以赴,可她為什麼要與他硬碰硬呢?
本來這場車輪戰,對她就極為不利。
一開始選擇正面交戰,是因為許春娘想試探出他們的實力。
眼下既然對他們的實力有了底,她自然不會傻傻的送上去給別人虐。
看著對方像是放風箏一般,始終和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甲一體會到了久違的憋屈之感。
方才看丙三與她的戰鬥,他嫌丙三的劍招總是慢了半拍。
現在親身體會了才知道,不是丙三的劍慢,是她的神識十分強大,幾乎能提前預知九成九的危機。
甲一終於停下了腳步,不再浪費體力。他一伸手,手中就多了一張通體純黑的弓。
這把弓一看便知不凡,單是以靈氣做箭,便能有不俗的威能。
甲一神情認真,取出了一隻箭羽。
這隻箭和弓是由同樣的材質鍛造而成,連尾羽都是玄黑的,泛出點點冷芒。
幾乎是他將弓取出來的一瞬間,許春娘心中警鈴大作,豁然回頭望去。
待看清那隻箭,她的心更是不住下沉。
對方鍛體之力本就不俗,再有此等神兵利器加持,恐怕這一箭之力,將極為驚人。
如何破解?
一瞬間,她的腦海中出現了數種破局方法,可全部被她推倒,又重新開始推衍……
看到甲一連裂天弓都拿出來了,乙二和丙三交喚了一個意外的眼神。
甲一全力動用裂天弓,便是元嬰期修士都得忌憚三分,更別說對面只是小小的築基修士了。
他壓制了修為,可鍛體之力收到的影響並不算多,頂多是限制了他的速度。
這一箭下去,只怕那名可憐的女修,連神魂都要沒。
“好傢伙,甲一這是動真怒了啊。他這算不算犯規?”
丙三默然的點了點頭,“是有點犯規,所以他這一戰要是輸了,接下來他的三場戰鬥,都會預設判定為輸。”
“但是他的對手,顯然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乙二有些失望,更多的卻是舒爽。
坦白講,輸過一場後,他對戰勝那名女修其實沒有太多信心。
甲一和丙三尚且能壓制那女修,可他的功法好像對她不起作用。
他本來還在擔心甲一若是輸了,下一場該怎麼辦,可眼下看來,他似乎不必再為此擔心了。
同一時間,另一邊觀戰的諸葛雲三人,再次提起了心。
孔歡緊張得不行,口中一直碎碎念著。
“沒關係,只要認輸的話,擂臺會自動將戰鬥終止,許師姐不會就此喪命的。”
諸葛雲聽得煩了,忍無可忍的瞥了他一眼。
“閉嘴!對你師姐多些信心。她已勝了三場,更何況,她身上還有上次獎勵的符寶。”
孔歡恍然,想起了有這麼回事,真是關心則亂。
許師姐身上那枚符寶,還是他挑中的呢,那枚符寶的威能他隱約感受過,十分強大。
師姐若是不敵,定不會坐以待斃。
孔歡的神色總算放鬆了些許,重新將注意力放回了擂臺之上。
甲一左手持弓右手拈箭,看似漫不經心的拉弓搭箭,實際上全身的注意力早已集中。
他右臂發力,登時將弓拉如滿月,氣機牢牢鎖定了遠處的許春娘。
隨後玄黑的箭無聲射出,快得像一道閃電。
許春孃的氣機被鎖定,無處可避,只能直面這一箭之威。
她想了許多破局的方法,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那些手段不堪一擊。
最終她沉默的祭出了符寶,毫不猶豫的將之催發。
便見符寶周圍的空間一陣扭曲,自符寶中踏出一道虛影。
這道虛影朝著迎面而來的黑色箭羽,抬手遙遙一指。
在這一指之下,那道黑色箭羽好似遇到了莫大的阻力,整個的被釘在了原地。
旋即,整支箭連帶著無與倫比的箭勢,往後倒飛而去。
甲一面色終於變了,他沒想到自己必殺的一招竟會被破解。
黑色箭羽帶著倒灌之勢朝著它傾掃而來,緊隨其後的,是那一指餘威。
這一指之力,竟強悍如斯!
甲一身上的修為節節暴漲,然而他只來得及恢復到金丹期,身子便被掀飛了,摔出了擂臺。
他的身形在半空中穩住,落到地上時已恢復了元嬰期的修為。
只是這一戰,終究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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