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路攀登,後來南宮如玉乾脆賴在李夜身上,不肯下來,說是自己身上還穿著鐵甲,走不動路了。
心疼徒兒的李夜也懶得在這個時候教她,只是一路揹著她,靜靜地踏進了天山劍宗的山門。
守在山門外的弟子一見是南宮飛燕帶著三人上山,紛紛上來打招呼。
“納蘭大將軍在宗門嗎?”看著圍上來的師弟,南宮飛燕只問了一句話。
“納蘭大哥前些天就回來了,師姐要找他?”
“去,把他叫到大殿來,說有人找他。”
南宮飛燕看了身後的李夜一眼,抬腳往前面走去。
李夜抬頭望著雄偉的天山劍宗,心道這果然是有錢的宗門,可比玄天觀的建築雄偉多了,便是般若寺也比不上這裡。
趴在他背上的南宮如玉笑道:“師傅這裡可比師公哪裡好看哦!”
李夜將她放下地來,拉著她的小手說:“這事你得問問你姑姑,她是這裡的弟子。”
南宮飛燕回過頭來看著她笑道:“玉兒要不要離開你師傅,跟姑姑做劍宗的弟子?”
沒想到南宮如玉抱著李夜的手回道:“不去,不去!玉兒只有一個師傅,又不是啃豬蹄,要那麼師傅做什麼?”
南宮飛燕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玉兒,到了劍宗這裡便是別人的地盤,以後說話得禮貌一些,要不別人會笑你姑姑的,知道嗎?”
李夜這才想起來,無論是在般若寺還是在玄天觀,他都沒有認真教過南宮如玉這些做人的小道理。
看來自己果然還是適合一個人修行,做不了一個合格的師傅。
想著這些,李夜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還沒等南宮飛燕帶著李夜三人來到劍宗的大殿,一身白袍的納蘭雨便衝了上來,拉著李夜的手笑道:“總算把國師盼來了。”
看著他的樣子,李夜忍不住笑了笑,問道:“大哥是那天來的?打算什麼時候破境?我只是路過這裡看看你。”
納蘭雨呵呵一笑,摸了摸腦袋解釋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老爹爹說估計要呆到秋天吧?我這回來還不到十天。”
李夜點了點頭,感慨回道:“能在秋天破境,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你要等著我破境麼?那太好了,我真的好感動啊!”
納蘭雨笑道。
李夜怔了怔,搖頭笑著說道:“你別做夢,我呆上四五天就要離開,來這裡是讓我這徒兒適應一下天山的氣候。”
“玉兒過來叫人,叫納蘭師叔。”李夜拉著南宮如玉的小手說道。
南宮如玉抬頭看著納蘭雨說道:“納蘭師叔好,我是南宮如玉,師傅唯一的徒弟哦。”
納蘭雨一楞,看著她笑道:“讓我想想,嗯,你確實是國師唯一的弟子啊。”
以李夜的脾氣來說,從前的他不會收徒弟,以後更不可能,估計收下眼下的這個小姑娘也有莫大的因緣,只不過這種事情納蘭雨是不會跟李夜打聽的。
該說的自然會告訴他,不說的問了也是白搭,這是兩人的共識。
一行人來到劍宗派的大殿裡面,李夜看著金碧輝煌的建築,輕輕地嘆了一聲:“你們天山劍宗快跟皇宮有得一比了,甚至比皇宮還要氣派。”
“國師可雖開玩笑,這都是千百年來不斷的修繕,才有了今天這個模樣。”納蘭雨知道李夜開玩笑,也沒跟他較真。
......
一行人來到大殿裡坐下,南宮飛燕拉著夏梧桐和如玉去找住的地方,只留下二人聊天。
納蘭雨點著了桌上的小火爐,準備燒水煮茶。
看著身前空曠的大殿,李夜溫和問道:“大哥,今天劍宗怎麼如此安靜?掌門和你父母呢?”
納蘭雨看著他呵呵一笑,說道:“掌門就是我老爹,前兩天他們下山去崖城了,具體幹嘛我沒問。”
李夜一驚,看著他問道:“你父母是掌門,哪大哥跑去皇城幹嘛?不好好地呆在劍宗修行?”
納蘭雨跟他搖搖頭,笑道:“我本來只是想去皇城逛逛......沒想到遇上了皇主,後來又遇上了你嫂子,這後來的事情便身不由己了,大多數事情你也知道。”
李夜點點頭,笑道:“你這一走,這天山劍宗的掌門以後誰來接?”
“有我大哥在啊,只可惜這些日子他在閉關,要不然介紹給你認識。”
納蘭雨一邊燒水洗杯一邊說道。
李夜點了點頭,看著他問道:“我託人帶給大哥的刀,收到了嗎?”
“早收到了,要不我哪敢回劍宗來修行?”
李夜嘆了一口氣,笑道:“我這眼下沒有劍用,麻煩大哥給找一把能用的劍,不用太好。”
納蘭雨一驚,看著他問道:“你的劍呢?我知道你有一把非常不錯的劍,上回還跟皇上和先生提起過些事了。”
“我讓唐先生帶給我母親,讓她送給師姐,這轉眼要去天山,得找一把劍湊合著用一用。”李夜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哦,算你狠,捨得割愛啊!”納蘭雨說道。
“要不然呢?等公主以後回到皇城,再跟師姐二人為此事吵上一架?這怪我當初想的不周,自己給自己挖坑。”
一想到這事,李夜就頭大如牛,輕輕地嘆息起來。
納蘭雨看了他一眼,問道:“這收的這個小徒弟可不簡單,這才多大的年紀,看上去已經築基四、五重了吧?”
李夜知道他會為些事問自己,緘默片刻後說道:“差不多,我們進了一趟方寸山,算是有些奇遇吧,讓她破了二境。”
看著爐火上漸沸的火,納蘭雨拎起壺泡茶,給二人倒上熱茶,自己端起一杯淺嘗了一口,然後說道:“沒有你泡的好喝,一會吃完晚飯換你來煮茶。”
李夜看著他沒有出聲,端著杯子輕輕地吹了二口氣,淺嘗了幾口,然後取了一甕酒,擺在了桌子上面,然後靜靜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納蘭雨看著他一楞,問道:“這什麼意思,你怕我們天山劍宗沒酒喝麼,大老遠從佛都買一甕酒送給我?”
李夜搖搖頭,微笑著說道:“這是我師傅教我釀的,五域裡買不到。”
納蘭雨大吃一驚,看著他問道:“你師傅......你還學會釀酒了?你師傅是誰?難道是......”
點了點頭,李夜靜靜地笑道:“大哥仔細看看這酒甕,是不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納蘭雨抱過酒甕,放在眼前仔細地打量起來,漸漸地吐出的氣息越來越重,用不可思議地的眼神看著他,眼裡放出了亮光。
“不是說,這是絕無僅有的酒麼?這可是花天下當初自己說的,五域人人盡知的啊?納蘭雨看著李夜,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李夜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他的雙眼,笑道:“從前是,現以也是,估計往後也不會再有了。”
“真是不可思議啊。”綱蘭雨重重地嘆息起來。
李夜看著他似笑非笑,接著說道:“這酒今天我不想喝,喝我今年新釀的酒吧,這酒你留著給花姐姐。”
納蘭雨尷尬地笑了笑,趕緊收起了灑甕,看著他說道:“你還讓不讓人活啊,這五域裡的好事都讓你遇上了。”
“鑄劍的事情你就別想了,為這事我已經將若水劍送出去了,你的刀我也幫你搞定了,我決定收的不鑄了。”
李夜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納蘭雨搖搖頭,輕聲說道:“你不鑄劍,你師傅也收山了,你們這是要讓五域的修行者絕望啊?”
李夜沒有跟他爭論,只是輕聲笑道:“我眼下沒了劍,不也是還活得好好的嗎?為此我都來劍宗跟你要劍了。”
“我們這裡好劍沒幾把,鐵劍隨便你拿。”收到好酒,納蘭雨心情大好。
“你晚上給我喝會酒,不過既然是你親手釀製的,肯定差不到哪裡去,過二天等我爹孃回來,我要給他們一個驚喜。”
李夜驚訝問道:“什麼驚喜?你不會想著把我賣掉吧?剛才哪酒,只有一甕,多了沒有,你知道的。”
納蘭雨搖頭解釋道:“我只是想讓他們見識一下歐陽大師的傳人,五域酒痴的傳人而已。我說啥時候把你釀酒的師傅請來天山?這裡的環境可不錯哦。”
李夜看著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情,你只能在夢裡想一想了。”
納蘭雨一聽,沒好氣問道:“難道酒痴前輩不願意來天山作客?”
李夜看著他苦笑著說道:“那你趕緊修行,可以去另外一個地方見他。”
納蘭雨捂著嘴巴,吃驚地問道:“酒痴前輩他?已經破虛飛昇了?”
看著一臉吃驚的納蘭雨,李夜怔怔地回道:“公主的母親也走了,我玄天觀的師傅也走了,三人一起走的。”
“原來,皇太后也是九劫之境的修為啊?”
納蘭雨看著他,怔怔地說道。
姜若雨的修為,在皇宮中一直是一個謎,即便是麗妃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恐怕只有離開的皇主和大皇子身邊的嚴無血了。
而嚴無血是一個守口如瓶的傢伙,哪裡會跟旁人說起皇太后的事情。
納蘭雨被李夜這番話驚得說不出話來,他一直以為皇太后是跟著梧桐公主去方寸山散心,沒想到居然是去渡劫。
看著李夜,納蘭雨喃喃地說道:“國師,皇城的人都看錯皇太后了,但是皇上肯定知道此事,不知道他知道以後,會不會......”
“唐先生已經回皇朝了,她自然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皇上,公主都挺過來了,身為皇上的他,也應該熬過去!”
想著皇帝身邊還有耶律燕在,怎麼也得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男人吧?
看著納蘭雨一臉驚訝的樣子,李夜心裡卻苦澀得很,自己是看著夏梧桐在姜若雨離開那些日子裡的狀態,還好有唐秋雨在,還要自己趕緊帶著幾個人一頭鑽進了方寸山。
估計也只有身處危險的環境,才會暫時忘掉心裡的憂傷吧?
只是眼前的唐秋雨已經離開去了皇城,這往後的日子裡,自己又要如何面對?
一個南宮如玉就讓他頭疼了。
看著一頭霧水的納蘭雨,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大哥,我這裡可是給你找了一件麻煩事,你可得幫我啊!”
納蘭雨正想著姜若雨的事,聽他一說,禁不住問道:“你還有什麼搞不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