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夏雲傑一聽,來了精神,看著他繼續問道:“然後呢?”
令狐匡玉看著他繼續說道:“只要我們能再跟北海諸島借上五萬兵馬,加上皇城現有的兵力,我們就能夠以碾壓之勢對白玉城反攻。”
新皇夏雲傑點點頭,看著右相問道:“右相以為如何?”
右相一楞,扭頭看了一眼半閉著眼睛的左相,輕輕地捅了一下他,問道:“左相以為如何?”
左相睜開眼,靜靜地看了一眼右相,然後站出列來。
跟新皇奏道:“臣以為萬萬不可從北海諸島借兵,他們本來就擁兵自重,如果再向其借兵,無異於引狼入室。”
新皇一楞,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從不開口的左相,一開口便否決了令狐匡玉的建議。
而眼下的他左思右想,除了借兵也找不到更好的辦法。
五域去掉了二域,東玄域的府主稱病不出徵,南玄域主明顯跟大皇子是一派的,自己只能依靠北域玄和西玄域來撐腰。
但是如果想要找贏眼前這場戰爭,跟北海諸島借兵一事,便是不得不為的事情。
明知是毒藥,他也得先吃一口再說。
看著左相決然的樣子,新皇夏雲傑說道:“左相年高,久不問朝政,就先回家歇息吧,等處理完此事,再請左相回來。”
心道本皇眼下的難處你們都看不見麼?一個個都盼著南疆大軍攻進皇城麼?
等自己那大哥坐上了皇位,難道還會有你們的好處?
左相抬頭看了一眼新皇和右相等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輯手回道:“既然如此,老臣便回家休養些時日,靜待陛下的好訊息。”
說完這番話,再次一輯到地,然後轉身往金殿之個走去。
他也明白,能讓自己活著走出皇宮,便是眼前這個新皇對他最大的恩賜了。
若是他再頂下去,不僅於事無補,還得連累一幫家人。
走出金殿的左相,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中飄灑下來的飛雪,喃喃說道:“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白茫茫的金殿前的廣場上,留下了一串孤獨的腳印。
......
左相被新皇勸退後不久,便決定了跟北海諸島借兵一事,並將此事並給了從風凌渡打了敗仗回來的令狐真。
麗妃宮中。
如今的麗妃已經被新皇冊封為皇太貴妃了,至所以不敢冊封為皇太后,地是因為皇城外的那個女人在擺在哪裡。
朝中大臣心知道肚明,夏雲傑和麗妃也不想惹麻煩。
手裡捧著一個暖爐的麗妃,看著面前的三人,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明明已經登基稱帝,宣旨五域了,偏偏大皇子不承認,可恨的是皇朝的國師也是站在大皇子的一邊。
夏雲傑把要跟北海諸島借兵的事跟麗妃說了一遍,麗妃的反映跟左相一樣,恨不得狂扇夏雲傑幾耳光。
只是她轉眼想想,卻又忍了下來。
眼下五域大亂,朝中沒有兵權,萬般無奈之下只有飲鴆止渴了。
跟皇權比起來,明知道有一天會引狼入室,那也是往後的事情。母子兩唯有度過眼前的難關,才能熬過去。
右想看著麗妃左右為難的樣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最多事成之後多許些好處給他們了。”
麗妃看了右相一眼,知道他也是在替自己著想,無奈之中點了點頭,回道:“那便如此吧,儘快把大皇了那幫人收拾了,讓我過幾天清淨的日子。”
“皇城的幾道城門,都已經戒嚴了嗎?”麗妃看著夏雲傑,不放心地道。
“母后放心,除了北城門,其他三道城門皆已設下戒嚴,南城門更是隻能出,不能進。”夏雲傑看著麗妃,靜靜地回道。
自己曾幾次三番派出殺手去偷襲大皇子,他如果不怕大皇了來報復自己,早早地,便如李夜預料那般,對城門進行了封鎖。
......
皇家學院,夏淵的大廳裡。
納蘭焜煊低頭認真看著捏在手裡的書信,過了半晌才抬頭說道:“終於要走到這一步了?”
夏淵望著他捏在手裡的書信,淡淡地說道:“他們這一再派出殺手搞暗殺,連我這老頭都看不下去了。”
李夜給他書信裡說的事情雖然他早有準備,只是真正到在去面對這事的時候,二個老人還是有些唏噓。
他們在意的根本不是那個皇位,而是獲取皇后背後的黑白倒置。
因此他們才會憤怒。
兩人都是深受皇主大恩,皇主臨走之前又將皇城諸多事務託付給了二人。
原本以為只要有國師幫著大皇子便可以搞定,沒想到最後竟然變成眼下這個局勢。
然而面對皇朝眼下的局面,甚至面對著整個五域的修行世界,二人都有著自己的堅持。
便是這份堅持,能讓他們一路破境,修行到了眼下這個境界。
“差不多,我們也該去皇城轉轉了,這身子久不運動,終是會生鏽的。”夏淵看著納蘭焜煊淡淡地笑道。
“嗯,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我們家那小子也跟著國師從南疆回來了。”納蘭焜煊眼下最值得炫耀的,就是納蘭雨跟著李夜徵佔有南疆一事。
這可是名傳千秋,要寫進史書裡的事情。
......
學院的草坡之上,小木屋的裡面。
又是一年的冬天。
小姐姐呆呆地看著坐在對面的東方玉兒,想著對去年的時候,那個傢伙就是坐在這個凳子上面,跟自己叨叨了一堆天山和方寸山上的事情。
看著小姐姐發呆的樣子,東方玉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師妹,你又犯傻呢?”
小姐姐回頭看了一眼靠在一邊打盹的許靜雲,跟東方玉兒說道:“師姐,你父王從皇城撒軍,皇上會不會一氣之下牽怒於你?”
東方玉兒看著她搖搖頭,皺著眉頭說道:“我母親寫信給我,讓我在皇城的事情沒有處理完之產前,都留在學院裡修行。”
“也真是難為你了!”半閉著眼睛的許靜雲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她可是眼見著東方玉兒跟李夜訂下親事,然後李明珠藉著李紅袖大婚之時迴風雲城找到李夜退婚,然後......
她這會有隻想說一句說:人算不如天算。
誰也沒能料到,當年那個在天山上修行,又去了方寸山修行的小男孩,居然真的率領南疆大軍,擊退了草原諸部的鐵騎,還簽下了城下之約。
最要命的是,沒過多久,這傢伙已經帶著十萬大軍殺進了白玉城,離永珍皇城只有一步之遙。
扭頭看著一臉糾結的小姐姐,想著去年那小子萬里之外路過皇家學院,卻連一頓晚飯都沒吃上,便匆匆趕回了皇城。
二個少女的經歷何其不似,又何其相似。
許靜雲看著兩人淡淡地說道:“我昨天聽院長說,南疆大軍一路北上,已經佔領了白玉城,不久之後就會攻打皇城了。”
小姐姐一驚,扭頭看著許靜雲問道:“這麼快?我怎麼感覺他們昨天還在南疆大地呢?”
東方玉兒心裡更是難受,眼見自己就是五域皇城的皇后,只差一個儀式了,沒想到南疆大軍一封告天下書,跟自己的未婚夫君站在了對立面。
誰贏,誰便是皇城的主人,這是五域所有的人都明白的道理,她也沒例外。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那傢伙真把自己的未婚夫趕出了皇城,自己還要不要跟著他一起去顛沛流離。
這個時候,她不由得有些怨恨自己的師傅和母親,在沒有弄清所在的事情之前,便跑去風雲城退了她跟李夜的婚事。
否則如眼前的小姐姐,無論李夜認不認,上官無雙都是李夜正牌的未婚妻。
“哎呀,打仗的事跟我們有何關係,師妹我們今天晚上喝一杯吧,這天冷,喝一杯暖和一下身子。”東方玉兒搖搖頭,不想再去想面前的這些瑣事。
小姐姐也是心亂如麻,回頭看了一眼許靜雲,見她沒有反應,便淡淡地笑道:“好啊!”
這一年的小姐姐,已經是金丹九重的修為,只差一步,便能破丹化嬰了。
這一年的東方玉兒,也修行到了跟小姐姐一樣的境界,兩人還商量著,哪一天齊齊破境,讓學院裡的教師和同學們大吃一驚。
打仗啊,讓男人去打吧。
......
白玉城主府,客堂之上。
大皇子和李夜迎來了一陌生之人,這人是跟著前去皇城送信的親衛一道回來的。
李夜給來人倒上一杯茶水,靜靜地問道:“左相近來身體可好?”
來人回道:“左相大人因為不願意跟右相同流合汙,已被陛下責令在家休養,不得過問國事了。”
李夜看著大皇子,點點頭道:“他不上朝也是好事,否則以他的脾氣,哪天忍不住跟他們懟上,那就麻煩了。”
來有看著李夜認真地說道:“不知道國師和大元帥還有何事,在轉告我家大人的,若是沒有,我想今天便趕回去。”
李夜跟他揮揮手,靜靜地回道:“你回去告訴左相大人,我們這裡啥事都不用他操心,他只須在家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就行。”
來人深深地看了李夜一眼,再次輯手,跟兩人道別,抬腳往往走去。
......
“十日內,北玄域、西玄域的五萬大軍就會到達皇城。“大皇子看著李夜覺聲說道。
李夜看著他,晃了一下手裡的書信,笑道:”還不止這些,最多十二日,他們從北海諸島借的五萬大軍,也將抵達皇城。”
“他們不怕引狼入室麼?“大皇子看著李夜,恨恨地說道。
“跟他們比起來,我們才是最大的那隻狼!”李夜自嘲道。
“聽國師一說,我們還真是一隻大狼,難怪他們要向北海諸島借兵了。”大皇子長嘆了一口氣。
李夜走到客堂的門口,望著漫天紛紛揚揚的飛雪,輕輕地說道:“我只不過是完成皇主的託付,他們憑什麼阻止我?莫非以為我們軟弱好欺?還是說借了北海的兵就可以擋住我?憑什麼?”
被李夜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傻了眼的大皇子,也喃喃地說道:“憑什麼?”
“他們大軍的結集不是還需要十天麼?”李夜回頭看著大皇子問道。
“信上說兩域的大軍十日內趕到皇城。”大皇子凝聲回道。
李夜望著飄灑下來的雪花,伸手挽了一個劍花,笑道:“我們近啊!”
大皇子一楞,看著他問道:“此話怎講?”
“三天之後,大軍出發!”
說完這句話,李夜取出若水劍,往客堂下面的花園裡走去。
風雪漸大,正好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