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大陸是他的天路,需要他一一去征服,然後衝出天路,去到天玉城完成自己的使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跟東方如玉說道:「你先去見見先生,你爹孃和小姨都在,無雙能帶著你找到他們。」
東方如玉輕輕地點了點頭,半晌後說道:「好吧。」
女子目光流轉,再次,將李修元仔細打量一番。
臉上換成了之前那副冷若冰霜的神情:「以你眼下的修行,只怕在這方世界熬到死,也不會有出頭之日。」
東方如玉猶豫了一下,看著李修元說道:「那麼,你不妨聽前輩的話,至少可以見到先生,見到你爹孃和妹妹啊。」
李修元搖搖頭,取了一疊不同的符紙,跟幾枚空間戒塞到東方如玉的手中。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苦笑道:「這些年我都在時間長河裡流浪,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窮鬼,這些你留著。」
說完,將神符的使用方法跟東方如玉傳音細說了一番。
說著,說道,東方如玉臉上又有兩行淚水滑落。
在她心裡,除了自己的爹孃,李修元是唯一如此疼愛她,將她當成了妹妹一樣來對待的人。
也有可能是往後再也遇不到的人。
想到這裡,禁不住伸手抱著李修元,喃喃自語道:「要不玉兒就不離開了,一直陪在哥哥的身邊好不好?」
李修元笑了笑,苦笑道:「我的路不好走,我把小蝶兒和烏鴉都留在這一方世界了,你好好自珍重,我們自會有重逢的一天!」
女子聞言一愣,冷冷地哼了一聲。
在她看來,眼前的少年不過是一隻細細的螞蟻,若不是東方如玉的原因,她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c0
只是,看著少年臉上的一方黑布,卻又忍不住心裡一軟。
想了想說了一句:「你這眼睛怎麼回來,看在你對我這徒兒不錯的份上,我可以出手幫你治好。」
李修元嘴角動了動,下意識地也笑了笑。
然後抬起頭,仰頭望向星光漫天的夜空,靜靜地說道:「不用,我何時恢復光明,要看他的意思,不急。」
女子隨著他的目光望向夜空,冷冷地說道:「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你能看到的夜空,有多大?」
李修元淡淡一笑,指著夜空裡最亮的那顆星星笑了笑。
「正如前輩所言,便是青蛙,也是青蛙的快樂,蜉蝣一生的夏蟲,也有他自己的世界。」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正色說道:「前輩若要收我這妹妹為徒,倒也無妨,你卻要答應我兩個條件,否則......」
「否則如何?」女子蛾眉一挑,冷冷地問道。
「否則在下拼著血濺五步,也不會讓你得逞!」李修元連頭都沒有回,同樣冷冷地說道。
女子吃得呵呵一笑:「想不到,你也有讓人血濺五步的本事?」
李修元鬆開哭泣中的東方如玉,轉過身來,一字一句地回道:「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天有幾高?」
「轟隆!」一聲響起!
一道神雷毫無徵兆地落在三人的頭上,嚇得東方如玉「哇!」的一聲撲進了李修元的懷裡。
便是這一道突如其來的神雷落下,讓女子不得不再次看向了面前的少年。
跟東方如玉不同,李修元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在她看來,眼前的少年要麼就是白痴,要麼就是無畏。
問世間,能無畏天道之人,她還從來沒有見過。
想到這裡,她不得不將語氣變軟了一些,凝聲說道:「有什麼條件,說來聽聽,倘若不過分的話。」
李修元點
了點頭,說道:「其一,帶著玉兒去見她的師姐,爹孃等人;其二,好好地待她,不要傷害她,否則......」
「否則怎樣?」女子上前一步,冷冷地喝道。
李修元回道:「否則,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會找到你,讓你連再入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轟隆隆!」
這回卻是數道神雷齊齊落下,劈得東方如玉哇哇驚叫,劈得面前一臉冰霜的女子的臉上掛起一層寒霜。
因為,她聽懂了九天之上某人的警告。
她知道這是在警告少年莫要逆天,也在警告她自己已經聽到了少年的兩個條件。
倘若她要違背,說不得九天之上的某人,就會來找她的麻煩。
想到這裡,她終於有點相信,眼前的少年或許並不是她眼裡的螞蟻,說不定是一隻長了翅膀,可以飛上九天的螞蟻。
否則,老天也不會連著落下數道神雷來警告她。
看著地上被劈出的幾個大坑,看著少年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女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望向九天的深處,靜靜地說了一句:「我答應你的兩個條件。」
李修元這才點了點頭,笑道:「我也沒有惡意,只要你不傷害玉兒,有一天,我們還可以坐下來,喝一杯。」
女子點了點頭,想了想問道:「你難道沒有一點好奇心,不想知道我是誰?」
搖搖頭,李修元靜靜地回道:「不用,倘若有一天我想知道,他會告訴我的。」
這一回,天空沒有再落下一道神雷。
李修元輕輕地拍了拍東方如玉的肩膀,輕聲安慰起來。
「我們走的本來就是一條逆天之道,之前我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也跟著一個前輩離開了我。」
東方如玉一聽,忍不住問道:「你有幾個弟弟妹妹啊?」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去時間長河裡轉了千年,你只是在桃源做了一個夢,當年的小黑你忘記了?」
「啊?小黑離開哥哥了?」東方如玉一下子想了起來。
李修元鬆開她的肩膀,笑道:「當年的小青你也認識,還有一個小傢伙,卻不是你能知道的了。」
聽到這裡,東方如玉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既然連小黑和小青都離開了李修元,看來,她確實要抓住屬於自己的機緣,不能一味依靠眼前的少年了。
跟眼前的女子深深一揖,李修元正色說道:「前輩,我這妹妹吃了許多的苦,請你以後多多照顧她,不要讓旁人欺負你的徒兒。」
女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冷冷地說道:「可惜你放不下這一方世界,否則我真的不介意多收一個徒兒。」
「多謝前輩美意,我們有緣再會。」
李修元拉著東方如玉的小手說道:「我身上有的都給了你,你自己保重,見到師孃告訴她們,我還好。」
東方如玉重重地點了點頭:「哥哥放心。」
女子一手拉著東方如玉的手,輕聲說道:「時辰不早,我們應該離開這裡了。」
李修元揮了揮手,靜靜地說道:「玉兒記住,你已經死過兩回,諸天萬界,再無人值得你付出生命了。」..
東方如玉聞言之下,頓時悲從中來,再也不想離開眼前的少年半步。
一襲黃衫的女子眼見不好,揮手卷起一縷清風,帶著東方玉兒往虛空飛去。
身上空中,東方玉兒大聲喊道:「哥哥,不要忘記玉兒啊!」
......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李修元瞬
間從夢中醒來。
耳邊依舊是那一聲:「哥哥,不要忘記玉兒啊!」
伸出左手,只見一片七彩之色的鳳凰羽毛靜靜地躺在手心,告訴他這不是一場夢。
「唉!」的一聲嘆息在他的耳邊響起。
李修元一愣,扭過頭來,卻只見師父老道士坐在一旁,正在看著他發呆。
「師父,這是為何?」李修元取出一方絲巾,擦拭嘴角的血油,看著胸口綻放的紅花喃喃問道。
老道士搖搖頭:「去洗漱一下,把你這染血的衣裳換掉,去客堂裡給我煮上一壺靈茶,再說。」
一邊洗漱,李修元一邊嘀咕。
連師父都來了,夢裡之事,看來不會有假。
只是他想不明白,這些年東方如玉都去了哪裡?若是跟在師父身邊,師父是斷不可能再將她扔給自己的。
回到客堂之中,李修元一邊生火煮水,一邊問道:「師父,玉兒這些年都去了哪裡?」
老道士淡淡一笑:「她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你身邊,只是你瞎了,看不見而已。」
「怎麼可能?」李修元聞言一驚,怔怔地說道:「我眼睛看不到,難道感覺不到她的呼吸?還有小蝶兒和烏鴉呢?」
在他看來,這是一件絕不可能的事情。
老道士也懶得在這個時候,跟他解釋玉碟世界的事情。
而是說道:「這事以後再告訴你,先把你心裡的疑問都說出來,天亮了,一會那丫頭要來找你了。」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幽幽地問道:「如此,請師父告訴我那女人是誰?為何讓玉兒做她的徒兒?」
老道士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諸天之中,為何總是自己的寶貝徒兒遇到那些傢伙?
而每一個傢伙都想要勾引自己的徒兒,只是李修元卻在每一回都斷然拒絕了......在世人眼裡,窮其一生都得不到的機緣。
想想,也只有這樣的性情,才能做自己的徒兒吧?
思忖片刻,敲著桌子靜靜地說道:「沒錯,那女人跟上回帶走小黑的那傢伙一樣,都是不要臉的傢伙。」
在他看來,從自己徒兒身邊一次又一次搶人的那些傢伙,確實不要臉。
「咯噔!」一聲,李修元一顆心猛跳了一下,握在手裡的紫砂壺差一點被他捏碎。
即使如此,也不能消除他心頭的驚愕。新
忍不住脫口罵道:「這些傢伙要不要臉?動不動就扮成老婆婆的模樣來我面前,是想要嚇死我嗎?」
老道士看著他,認真地說道:「雖然說她們有些時候跟白痴差不多,連你的修為也看不懂,只是那女娃娃跟著她,應該沒錯。」
李修元卻不以為然,而是搖搖頭,心想若是師父肯再收徒兒,未必不比那女人差上一分。
「你不要每次都打我的主意,上次你已經用光了最後一次機會。」
老道士早就料到李修元會有這個心思,微微一笑:「我可不是專門給你撿破爛的,到底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徒弟?」
李修元聞言淡淡一笑:「算了,徒兒給師父添的麻煩夠多了。」
老道士這才點了點頭:「她怎麼說,也能讓那丫頭見到自己的爹孃,沒準還能帶著她們一起離開須彌山?」
李修元聞言一驚,脫口問道:「那我爹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