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羽沒好意思打擾，一直在後面站著等著。
直到一曲罷了，陳牧羽也沒看清楚這人長什麼模樣。
琴音迴盪，許久，那女子才輕輕的一拂弦，“好聽麼？”
“嗯？”
陳牧羽愣了一下，這聲音，聽起來雖然略顯老氣，但是卻並沒有想象中的老，反而是多有幾分成熟的柔韌。
“好聽。”
陳牧羽連忙回答了一句，甭管好聽不好聽，該捧場的當然得捧場，況且，他雖然不懂音樂，但是這曲子的確好聽。
“聽出什麼來了？”
女子緩緩的轉過身來，臉上帶著白色的蒙面白紗，只露出一對眼睛，看不清楚長什麼模樣。
“呃……”
陳牧羽一滯，乾笑一聲，道，“只感覺挺憂傷的，前輩，我五音不全，這問題有點難為我了。”
“這曲子叫《戀鄉》，多年以前，一位老朋友交給我的。”女子道。
“哦！”
陳牧羽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這女子一番，雖然遮著面，但是這身材是的確不錯，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前輩說的這位朋友，想必對前輩來說很重要吧？”陳牧羽隨口問了一句，心想這老前輩該不會閒著沒事，把自己叫到這兒來，給自己將她過往的情事吧？
女子溫婉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陳牧羽這個問題。
“你就是陳牧羽，那個把魏再雲傷了的人？”女子那一雙眸子，像是能把陳牧羽洞穿一樣。
這話聽起來，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陳牧羽微微點頭，“一場誤會，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前輩找我來這兒，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不再寒暄，也不再拐彎抹角，陳牧羽直入主題。
“帶你來的人，有跟你講過我麼？”女子問道。
陳牧羽微微頷首，“上山的時候，聽說是為大人物要見我，剛剛又聽說，前輩是上兩屆的西川武協會長，僅此而已，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女子起身，往陳牧羽走了過來。
來到陳牧羽面前，相隔不過咫尺，抬頭對著陳牧羽的眼睛，抬起一隻手，在陳牧羽的胸口上輕輕的觸了一下。
哇，這舉止，未免太過親暱。
“前輩！”
陳牧羽驚了一下，連忙往後退了一步。
見陳牧羽反應，女子卻是一笑，“真是好一個年輕精壯的帥小夥，還是年輕好，花不完的時間和精力，不像我，老太婆一個，只能蝸居在此，過了今天沒明天……”
陳牧羽訕訕，趕緊拉出系統掃描了一下面前這個女人。
——
姓名：古箏。
介紹：西川青山市人，70歲登入煉神境，88歲登入煉虛境，至今149歲，煉虛境巔峰存在，壽元幾達極限……
……
——
原來她叫古箏，149歲，真是好傢伙，如今這世上，有人能活到149歲的。
而且還背不駝，腰不彎的，身材保持得這麼好，光看這外形，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個149歲的老人。
等等，她也是青山市的人？
這不巧了麼？在這兒還能遇到老鄉？
“年輕人，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古箏問道。
陳牧羽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前輩，聽你口音，也是青山市的人？”
古箏聞言，笑了，“我都多少年沒回過青山了，你還能聽得出青山口音？”
實話講，古箏並沒有口音，陳牧羽只是故意挑開這個話題而已。
“這也太巧了，沒想到我們青山市，居然還有前輩這般的人物，不知道前輩你是青山市哪兒的人？”陳牧羽問道。
“青山市陳家巖村！”古箏緩步走到了床邊，在床邊上坐了下來，抬頭望著陳牧羽。
“陳家巖？”
陳牧羽驚了個呆，“前輩不是在開玩笑？我老家也在陳家巖。”
“哦？是麼？”
古箏表現得倒是平淡，“那倒是真的巧了，你是陳家巖村那一家，看看我還記得不？”
“我爸叫陳建忠，我爺爺叫陳觀海，陳家巖村上崖有個大石包，名叫癩蛤蟆石，我家老宅就在癩蛤蟆石旁邊……”
陳牧羽來了興趣，這也太邪性了點吧，這樣一位前輩，不僅和他同市，居然還是同村。
不過，以古箏的年齡，估計是不認識自己老爹的，哪怕是自己爺爺，恐怕也不認識，畢竟年齡差距擺在那兒。
而且，雖然陳家巖是有不少外來戶，可陳牧羽並不記得村裡有姓古的人家。
“你說那癩蛤蟆石，我倒是知道。”
古箏平淡的道了一句。
果然，似乎並不認識自己的爺爺。
陳牧羽隨即又問，“前輩，那你又是哪家？”
“我麼？”
古箏想了想，似乎在翻閱她那遙遠的回憶，“雖然我祖籍陳家巖，但是攏共也沒有回去過幾次，時間太久，記憶不清了，那時候，日子太苦，記得我母親說過，我父親是個收破爛的……”
呃……
收破爛的？
陳牧羽彷彿被觸碰了敏感的神經，臉皮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真想告訴古箏一句，前輩，真的好巧，我也是個收破爛的。
不過，這句話要是說出來，估計會捱揍吧。
“難得，家鄉能出一個這樣優秀的晚生。”
古箏看著陳牧羽，一雙眸子中，彷彿含著什麼深意。
那眼神，看得陳牧羽都快臉紅了，“前輩過獎了。”
“二十出頭，能修煉到聚精境，放在全國，那也是足夠優秀的了。”古箏笑笑，伸手拍了拍旁邊的床板，示意陳牧羽過去坐。
陳牧羽哪裡敢啊，權當領會不了對方的意思。
“結婚了麼？”古箏問道。
“還沒有，不過，有女朋友了。”陳牧羽回答道。
古箏笑了笑，“你女朋友應該很漂亮吧？”
“呃，一般，一般。”陳牧羽訕笑一聲。
“你長這麼好看，以後生出的孩子應該也很好看。”
“前輩過獎了。”
回答著古箏那不著邊際的問題，陳牧羽的額頭在冒汗。
他實在搞不懂，這女人把自己招來這裡，究竟是想幹什麼，純粹是憋得太久了，想找個人解解悶。
這時候，古箏解開了臉上的面紗。
陳牧羽一看，果不其然，一張臉上爬滿了皺紋。
“怎麼？很難看，是麼？”古箏平淡的問道。
陳牧羽連忙搖頭，“哪裡的話，前輩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