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二道靈茶,李修元最後還是沒有為歐陽夏雲解釋何為凡人。這事,等著雲天虹往後,再為幾個徒弟講解。
歐陽夏雲想著姐姐和爹孃,便跟雲天虹匆匆告別,往銀川城而去。
雲紫衣在出門的一瞬間,回頭跟李修元喊道:「小賊,等著我回來啊。」
李修元跟她揮揮手道:「先別走,吃個桃吧。」
就在這剎那之間,李修元突然想起來,要是等兩人從銀川城回來,只怕這靈桃都要放爛了。
於是,就在兩人目瞪口呆之下,李修元拿出兩個靈桃放在桌上,笑道:「來,先把這桃吃了,明天再動身。」
雲天虹看著兩人溫柔地笑道:「看在你們兩人吃了苦頭的份上,這來自天上的仙桃,就算是補償了。」
雲紫衣驚叫一聲,二話不說抓起兩個靈桃,分給歐陽夏雲一個。
然後想想不對,又問道:「我和師弟吃了,師傅呢?弟弟妹妹呢?還有靜雲姐姐呢?」
小蝶兒嘆了一口氣,笑道:「師姐趕緊吃吧,吃完回去睡一覺,明天醒來你就破境了。」
烏鴉也嘿嘿笑了起來:「這玩意我跟師姐在藍田鎮上吃過了,師兄別怕,這好吃著呢。」
雲天虹笑了笑:「我跟你師伯都吃過,你靜雲姐姐是李修元的師妹,不用你擔心。」
雲紫衣一聽,嗚嗚地叫道:「小賊你對我太好了,我以後再不罵你了,也不給你下毒了。」
小蝶兒一聽,拉著李修元的手咯咯笑了起來:「原來師傅還吃過師姐的毒藥啊?」
歐陽夏雲心想這桃樹上的花朵還沒開呢?
二話不說,一口咬下,然後喊道:「師姐快吃仙桃,吃完我們回去做夢當神仙去。」
前後不過一刻鐘的光景,雲紫衣便拉著歐陽夏雲的手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雲天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正好,她倆因為中毒跌落兩重境界,你一揮手,給她們又補回來了。」
烏鴉點了點頭:「想不到,還是師傅厲害。」
李修元指著桌上的三把劍說道:「這三把凡劍,請前輩先在深淵之下溫養,等著小蝶兒化凡之後,等不離和琉璃化凡之後,再給她們。」
小蝶兒點了點頭,看著烏鴉問道:「師弟,你不會有意見吧?」
烏鴉搖搖頭:「沒意見,我以後就用師姐這把劍。」
李修元伸手替烏鴉,也是雲青冥把脈摸骨,最後看著雲天虹問道:「青冥這骨齡不過九歲,不會有問題吧?」
雲天虹淡淡地笑了笑:「除了他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不合適,其他的都沒有問題。」
李修元這才鬆了一口氣,想了想,取出兩套一黑一白的衣裳,一雙鞋子放在桌上。
看著烏鴉笑了笑:「這是我之前定做的,那時候的身材應該跟你現在差不多,你去試試。」
雲道:「去試試,剩下的等你師姐從銀川城回來。」
烏鴉抱著衣服鞋子去一邊試穿,雲天虹收起了桌上的三把劍。
然後嗔道:「你這好事做了一半,連這劍鞘也不給他們解決,最後還得落在我跟師兄身上。」
李修元雙手一攤:「一沒時間,二沒心情,請前輩原諒,那時我身前身後,還有無數的土匪殺手惦記著。」
小蝶兒跟著說道:「師尊,白雪城那個老頭可兇了,差一點就要了師傅跟小蝶兒的小命。」
烏鴉穿了一件白衣裳,大小正好,連換上的靴子大小也正合適。
過來看著李修元嘿嘿笑道:「謝謝師傅。」
李修元看著他的模樣搖搖頭,笑道:「我估計你師兄歐陽夏雲,
小時候就跟你模樣差不多。」
雲天虹跟小蝶兒說道:「帶你師弟看看他的房間,先歇息一會,我跟你師傅說點事情。」
小蝶兒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師傅,晚上小蝶兒想吃火鍋。」
李修元揮揮手:「就如你的意,去吧。」
......
李修元心裡暗自嘀咕,心想沒什麼事情不能當著烏鴉和小蝶兒的面說啊?
難不成?
還沒等他開口發問,一臉驚喜的司馬靜雲拉著紅著臉的王強走了進來。
遠遠地喊了一聲:「大師兄,王強醒了。」
這一剎那間,李修元才明白過來,原來是王強醒來......接下來的話,確實不方便小蝶和烏鴉待在這裡。
指著面前的椅子,李修元微笑著說道:「先坐下,再說話。」
雲天虹想了想問道:「我用不用迴避一下,讓你們師兄師妹三人團聚聊聊?」
「不用,我們沒有什麼秘密不能見人。」
李修元靜靜地回道:「王強是雪峰山的弟子,那也是前輩的後輩,哪有什麼秘密不能說出來。」
說完,將後身架子上的糕點拿過來放在桌上,又取了兩條魚乾,倒了一杯羊奶酒放在王強的面前。
靜靜地說道:「先喝一杯羊奶酒,吃點東西,再慢慢說話。」
雲天虹看著眼前的一幕淡淡一笑:「紫衣她們醒來,也是吃了這魚乾,喝了這羊奶酒?」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喝一口酒,去去邪氣。」
王強眨了眨眼睛,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司馬靜雲想了想說道:「師兄,配製這毒藥的應該是一個高手,不然紫衣使毒的本事也不弱,連她也中招了。」
雲天虹點了點頭:「沒錯,這人確實太陰毒了。」
奈何王強喝了一杯酒,拼命搖了搖腦袋,也沒想明白李修元說的是什麼意思。於是,他只好望向身邊的司馬靜雲針。
問道:「師妹,咳咳,這是何意?」
司馬靜雲看著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有人想要師兄的命,於是假手我那傻弟弟的手,讓我帶著一甕毒酒來到了這裡......」
雲天虹聞言苦笑道:「不是我不想救你們,而是有心無力。還好,就在你們生死之間,李修元來到了梅山。」
司馬靜雲拉著王強的手說:「你恨我嗎?」
聽到這裡,王強瞬間想到了天雲山的掌教,想到了樓蘭城的某人,想到死於自己劍下的三好老人。
打從離開了天雲山之後,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光是斷腸崖那一回,他就差點死在那百丈懸崖之下了。
李修元沒有理會兩人,而是伸手握住了王強的手。
然後問道:「你之前若是已經修行到三重的話,現在你只是站在這邊緣之上,有可能繼續跌落。」
雲天虹想了想,警告道:「在你沒有恢復之前,不要想著離開雪峰山,誰也不知道山下還會不會有危險。」
王強這才拉著司馬靜雲的手苦笑道:「看來,我要讓你失望了。」
李修元為三人倒上一杯靈茶,悠悠說道:「就算你恢復修為,也不一定能贏下某些人,躲過他們的暗算。」
「我跟他們拼了!」王強大怒,他已經受夠了樓蘭和天雲山對他的追殺。
李修元搖搖頭,說道:「這件事的起因是我,當初我若不留下那一株神藥,便不會有今天這些破事。」
說到這裡,李修元看了雲天虹一眼。
想了想說道:「既然我已經回到了這裡,剩下的事
情跟你和師妹都沒什麼關係,等我解決了那些麻煩之後,再說你們的事情。」
眼下四人已經脫離危險,小蝶兒兩人已經拜師,烏鴉已經化形。
算來算去,他身邊的麻煩都一個一個得到了解決,剩下來是他跟兩位聖人請教一些天地間的道理。
最多等到夏天,他就會下山,去鳳凰城。
司馬靜雲跟著說道:「說的也是,無論是竹峰的事,還是樓蘭的麻煩王強都不要再去插手了。」
「你打算何時去見不離?」
雲道:「我聽師兄說,就算你去了雪峰山,怕也見不到他,不如你在梅山好好休養,準備好了再下山。」
她的神色有些憂慮,畢竟不離就在雪峰山,而宇文琉璃遠在鳳凰城。
想到這裡,低聲說道:「鳳凰城的小金山現在誰也上不去,除了你……」
從去年冬天涅槃,算算日子等到李修元夏天出發,一路過去到鳳凰城差不多已是秋日。
將近一年的時間,就算沒有完成涅槃,李修元在鳳凰城等上幾月,涅槃後的琉璃也該出來了。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我明天去吧雪峰山上待上幾日,王強和師妹就留在這裡歇息,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司馬靜雲想到天雲山的風雲,心裡一時起伏不定,突然說道:「大師兄,師尊何時會出關?」
想到山洞裡的納蘭若玉,李修元心中一暖,笑了笑,看向了面前的雲天虹。
微微一笑:「這事,還得問問前輩,或許還得看天意了。」
雲天虹想了想,說道:「現在說什麼都太早,等你將琉璃從鳳凰城帶回來,再說吧。」
王強忍住了怒火,不甘地嘆了一口氣,心想還是自己的修為太低了。便是破了境,依舊還是被人算計。
正如李修元所說,他只能留在雪峰山上,苦苦地修行了。
司馬靜雲見狀,小心地問道:「前輩,公主為何自己不能從鳳凰城歸來?」
她的意思是,為何只是接公主回山,需要大師兄親自動身,萬里迢迢將宇文琉璃自鳳凰城接回梅山來?
「因為她要斷念。」
雲天虹靜靜地說道:「既然鳳凰城容不下我的徒兒,那麼她涅槃之時便已經死去,死去的宇文琉璃便不再屬於鳳凰城。」
李修元嘆了一口氣,輕聲唸誦:「如來光明出已還入,非無因緣,必於十方所作已辦,將是最後涅槃之相。」
「當她被逼在宇文傑大婚之日燃燒起涅槃之火,她便不再是鳳凰城的公主了。」
說到這裡,李修元站起身來往大殿外走去,走到一半才喚了一聲:「師妹在這裡陪前輩煮茶,王強隨我來。」
王強一驚,隨後起身跟雲天虹雙手合十,往殿外走去。
司馬靜雲看著雲天虹,小心地問道:「前輩,這是?」
雲天虹微微一笑:「隨他去。」
......
山間一陣風兒吹來,王強被吹得心胸盪漾。
邁開腳步,跟在李修元的身後快步上前,他要追上這如風一般的少年,兩人一路往後山而去。
李修元看似一步踏出,速度卻極快,走出大殿,不一會就已經上了後山的石階。
王強腳下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要追上如風的少年。
如此,不得不縱身而起,躍於半空,然後他感覺到腳下有一些似有似無的力量,在託著他往山間而去。
只是一刻鐘的功夫,兩人已經站在雲海翻湧的懸崖之上。
感受著面前波瀾壯闊的情景,李修元喃喃自語道:「差一點死去,你會不會恨師妹?」
王臺正在抬眼四望眼前的雲海,聞言之下怔了怔。
一番沉思之下,回道:「師妹是我的未婚妻,我為何要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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