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漸離一門心思想要再聽李修元再撫一曲,奈何李修元已經沒了那個心思。
最後就是張良跟高漸離喝得大醉,為此,李修元只好又讓夥計開了一間房,把高漸離搬了進去。
結果就是,喝醉酒的張良一夜打呼嚕,聽得李修元皺起了眉頭。
心道下回你若再喝醉,就將你扔進院子裡淋一場雪。
心裡原本還想著能不能跟高漸離一起看看荊軻和太子丹的模樣,看到兩人醉成這樣,李修元也斷了這份心思。
或許,有日在長街的一角遠遠地看上一眼,就夠了。
至少他從書中的故事裡,已經來到了大秦,來到在大燕,跟高漸離做了朋友。
想想遠在須彌山下的爹孃和先生師孃,沐沐等人,李修元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非常精彩了。
思之再三,李修元忍不住喃喃道:「師父,能不能讓沐沐過來陪陪徒兒?」
原本一句牢騷話,沒想到神海里傳來了老道士的聲音。
「那兩個丫頭的身子哪有你跟小黑的結實?你想讓她們過來筋骨寸斷,還是讓她們變成老太婆的模樣?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嘆了一口氣,老道士悠悠地說道:「這一回你所經歷的一切,應該對你以後的修行有用。」
李修元想了想問道:「下一個地方,弟子要跟小黑去往何處?何時去?」
「不知道。」
老道士淡淡地回道:「時間到了你自然會明白,這一回的經歷又不是我安排的,是你念念不忘的結果。」
李修元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化凡才不過經歷了一半,還差強人意呢。
想著未完的經歷,李修元忍不住問道:「難不成,弟子要在大秦完成化凡?」
老道士笑了笑:「這個我也不知道,一切要看你對天地的感悟了,能在大秦化凡,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李修元倒也不愁,反正已經身在此處,還能怎麼樣?
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了徐福,那個不久之後還要再次東渡的傢伙。
於是只好苦著臉說了一句:「弟子想著給徐福那傢伙一點幫助,請師父把我的空間戒給我吧,我把這錦袋給他……」
想著徐福之後的兩次出海,李修元覺得應該給他一點幫助,而且這也算不上違反這個世界的天道。
老道士輕笑一聲:「你倒是替他人考慮擔心起來了,你還是想想如何早些離開大秦,前往下一站吧。」
李修元一驚,忍不住問道:「如此一來,弟子會不會錯過修羅天域的天路之行?」
「我也不知道,一切自有天意。」
老道打了一個哈欠,懶懶地回道:「為師要走了,沒事沒找我……小龍兒跟龍紅塵還沒醒來,這事也急不來……」
李修元還想多問幾句,奈何神海里已經沒有老道士的聲音。
如之前的每一次,老道士只是匆匆一現,便失去了蹤影。
睜開眼,手裡捏著一枚空間戒,裡面放著自己的一干物品,包括衣服、鞋子、金幣和釀的杏花酒……
李修元嘿嘿一笑,心道下回見到徐福時,可以把這錦袋給他。
如此一來,那傢伙再次東渡,也不至於窮到所有的金銀珠寶統統掉進大海里面了。
想著小龍兒返祖竟然花了這麼久,難不成在等著自己完成化凡?還是要等自己踏上登天之路?
可是沐沐和南宮如玉呢?
師父你也太不負責了,話沒說話就拍屁股走人了,至少你也要告訴我兩人有沒有繼續涅槃啊?
算算時間,兩人也應該接著第三轉還是第四轉的涅槃了啊
?
正經糾結之時,夢裡的張良驚呼了一聲道:「好酒,高先生再來一碗!」
李修元氣得直罵:「我說你一夜跟死豬一樣,吵了我的安靜,一會你趕緊給我滾出去,自己換一間房。」
張良看著他不好意思的回道:「我怎麼有一種感覺,你對我不太滿意啊?」
李修元一愣,瞪了他一眼:「今夜你別喝酒試試,我也打上一夜的呼嚕讓你嚐嚐那種滋味。」
……
吃過早飯,高漸離還沒從宿醉中醒來,李修元看著一輪久不曾見的冬日暖陽,跟張良兩人出了客棧。
難得來此一行,總得帶些什麼回去。
李修元和張良逛了東家逛西家,張良張羅著給淑子和小黑買了羅裙和衣服,甚至還給兩人買了不同的靴子。
兩人一路狂買,張良沒有記性,也不知道有多少物品被李修元收進了空間戒裡。
還好眼下的張良不缺錢,那日三十人的土匪,李修元分了張良一半。
張良看著他笑道:「一會再給老師買二件長衫,免得回去捱罵。」
李修元倒是無所謂,老道士把空間戒給了他,眼下的他哪裡還會缺錢花?
逛到最後二人也不知道應該給夫子買些什麼才好,按說酒,大燕的燒刀子還沒有自己釀的高粱好喝,糕點兩人已經買了不少。
想來想去,李修元比劃著夫子的身材,給他買了幾件長衫,一雙薄底的靴子,算是替淑子和小黑替老師買的。
買了一堆東西,錢也沒怎麼花,張良笑道:「這次老師應該不會再罵我了,淑子和小黑也應該滿意吧?」
李修元指著前方的酒樓說:「快午時了,我們去這裡吃飯!」
這些日子一直呆在客棧,李修元也想試試大燕的美食。
張良沒本來想著昨天的酒還沒醒來,一見酒樓頓時又來了精神:「這是你要喝的,一會我打呼嚕你可別怨我。」
「沒事,一會回到客棧我給你再開一間房,你別想再吵我!」
還沒走進酒樓,李修元手裡的包袱已經沒剩下幾個,倒是張良手裡背後的包袱好幾個,看起來跟逃難的人差不了多少。
午時之時,又出了太陽,酒樓裡也熱鬧起來。
兩人上了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眼尖的夥計送了一壺茶水過來。
「二斤醬牛肉,一隻燒雞,再炒幾碟小菜!」張良麻利地點了菜,看著李修元笑道:「試試這裡的牛肉如何?」
夥計笑道:「二位稍等今個人多,估計要稍等一會。」
張良揮揮手道:「拿一壺酒過來,先溫著!」
夥計笑道:「客人放心,這就來了。」
兩人雖然選了一個清靜的地方,李修元卻對那些熙熙攘攘,擠在一起喝酒吃肉的傢伙來了興趣。
在他看來,這樣的酒樓或許能聽到一些往日裡聽不到,或是自己感興趣的事情。
張良卻忙著將夥計送來的酒放進一個裝了熱水的盆裡溫著,一邊說道:「這樣的鬼天氣,酒還是溫著喝舒服啊。」
李修元卻在仔細地聆聽,包括酒桌上尋些髒話和行酒命令。
張良看著他笑了起來:「這就是大燕的市井之徒,不像皇城的那些商販們矜持。」
試了試溫的酒,往碗裡倒了一些,端起來試了試,撕了一隻雞腿啃了起來。
看得李修元也忍不住端起碗來淺淺地嚐了一口,然後感慨道:「這溫過的燒刀子,才是真的像一把刀,往胸腹間刺去啊?」
張良嘿嘿一笑:「要的就是這個味道。」
李修元放下碗,想著回去
倒是可以試試將杏花酒也溫著喝,或許能將酒裡的花得起激出來,如果,便又是另一種風味了。
想到這裡,看著張良笑道:「回到皇城,倒是可以去書院溫上一壺酒,跟夫子喝。」
在雪山下面煮一壺酒,再切二斤牛肉,望著茫茫的皇城,那又是一番怎麼的景緻?
張良嘿嘿笑道:「老師好像還沒這樣喝過,看來回去得試試去。」
兩人安靜地喝了一小壺燒刀子,吃了二斤醬牛肉,吃得張良摸著肚子直嚷嚷。
李修元正想著要不要給高漸離打包一隻燒雞的時候……
卻意外聽到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如黑夜裡飛來一枝鐵箭,重重地刺進了他的胸口!
「秦舞陽,你不是說今日裡有要事,不能陪我們喝酒嗎?」
「那事啊?等我跟你們喝完壺酒,再去!」李修元一眼望去,只見一身高六尺的漢子,正碗著一碗酒跟身邊的人說話。
眼見這個活在故事裡,生著一副威猛模樣的男子,李修元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嘴裡輕聲呢喃道:「原來你有一個看似威猛兇悍的模樣,卻偏偏生就女人一樣的膽子!」
想著那鐵血刺秦的荊軻,李修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坐在一旁的張良,忍不住問道:「我說,你怎麼看誰都感興趣,我們得趕快吃完,也不知道客棧那傢伙醒了沒有。」
李修元想了想回道:「我之前聽高漸離說過,說這傢伙小時就敢殺人,是一個狠角色。」
張良看了一臉兇悍的秦舞陽,搖搖頭道:「一個粗漢,沒有一絲修為能做什麼?」
李修元嘆道:「所以,你以後要學會有心去看世界,不要被自己的眼睛欺騙了。」
看到了傳說中的秦舞陽,更堅定了李修元的決心,什麼公子大人,他都不想去一一結識了。
天道之下皆為螻蟻,更不要說,這些傢伙連天道是什麼都不知道。
最多,他在離開之前為張良透露一絲的天機,
張良一愣,看著他怔怔地問道:「怎麼用心看?我眼睛裡看到的難道不是真實的世界嗎?」
李修元搖搖頭:「這個道理我可以讓小黑教你,你也可以跟夫子請教。」
正在兩人討論何為用心看世界的當下,李修元放出的神識忽然間傳來一陣低聲細語,吃驚之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秦舞陽,這還下著大雪呢,你就要想著離開大燕?」
聲音裡有一道神秘的氣息,更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神情,這樣的天氣有誰願意出遠門?
就算要遠行,也是等到春暖花開之時啊?
「噓……我說你們的嘴是不是長得有些太長了,小心被人滅口……我一會才知道,應該是後日便要動身吧?」
即使幾個男子把聲音壓得很低,李修元依舊能分辨出這是那如猛虎一般的漢子,那個叫秦舞陽傢伙說的話。
「冬日冒雪遠行啊……不成,我們幾個兄弟得替你送行……」又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李修元的耳邊響起。
秦舞陽喃喃說道:「那便遠遠地待著吧,我估摸著到時候送行的人不少,你們幾個可不方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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