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一個瞎子,如何能鑄造出這樣的靈劍!”黑衣人驚呆了。
李修元露出了惋惜的神情,靜靜地說道:“其實你作為一個殺手,我可以無視,因為你欠了東方玉民的人情,在我看來這是人性所致”
黑衣人聞言之下,忽然問道:“如此說來,之前你打算放我一馬?”
“是,也不是。”
李修元靜靜地回道:“如果你沒有那一道煞氣,如果你沒有用這煞氣來對付我的話,或許你還有一線生機。”
“呵呵,真是一個笑話,我一表堂堂的合體境修士,需要你一個瞎子來可憐,你憑什麼?連一絲靈氣都無法凝聚出來的可憐蟲......”
上前一步,這一回,輪到黑衣人從地上撿起了土匪的長劍。
怒吼一聲,長劍指向了李修元。
山風吹雪落,寒氣冷入懷。
深深吸了一口氣,李修元看著手裡的泛著淡淡紫光的劍胚,搖了搖頭。
說道:“是不是覺得諷刺,我為七長老鑄了這把靈活劍,卻是給玉龍雪山掌門小女烏素雲。”
“而你來殺來的理由,卻是因為你欠了玉龍雪山東方玉民破境的人情,這算不算是玉龍雪山弟子間的自相殘殺?”
說完手一晃,靜靜地收起了這把可以殺敵的靈劍。
甚至他沒有像眼前的黑衣人一樣,從地上再撿起一把長劍,而是將右手負於身後,給人一種雲淡風輕的感覺。
“這不可能!”黑衣人拼命地發出一聲吼叫。
他並不是懼於眼前的少年收起了手裡的劍胚,而是少年的神情,將他當成了一個將死之人。
他更不相信,一個身懷妖法的少年能斬了他這個合體境的大修士。
漸漸地,院子裡最後一絲煞氣被燃燒一盡,少年身邊的金光也消失得乾乾淨淨。
眼見當前一幕,黑衣人一劍斬出。
他的神情平靜自信,在他眼裡,當少年的妖法逝去,絕不可能瞬間再次凝聚出來。
他知道這個世上哪有一個瞎子,敢用自己肉身之力強行接下他這凝聚了天地之力一劍,他要正面偷襲。
院子忽然颳起一陣狂風,無數道劍氣自黑衣人的長劍長狂暴地噴湧而出,他要一劍將李修元撕碎!
嗚嗚嗚!小院上方的天地靈氣瞬間往黑衣人湧來。
於剎那之間,凝聚了天地之力的黑衣人瞬間凝聚出無數的劍氣噴湧而出,他要用自己凝聚的天地之力,將眼前的瞎子斬於當前。
狂風中的李修元如如不動,就像被黑衣人嚇壞了似的。
少年的妖法再如何強大,也不足以抗衡他以天地之力凝聚出來的這些劍氣,一劍斬出,黑衣人已經看到少年人頭落地的畫面。
只是,他失望了。
眼前的瞎子少年雖然沒有再凝聚出那一道金光,也沒有使出妖法,甚至一隻右手依舊背在身後。
只是在他的眼前,出現如蘭花綻放的纖纖手指,手指很乾淨,上面有一些淡淡的氣息。
他甚至無法分辨,這一點淡淡的氣息是妖法,還是天地靈氣?
只是,眼下的少年只是一個凡人,一個鐵匠而已,如何能凝聚出這一抹天地靈氣?
詭異的是,少年的指間還有幾片若有若無的雪花......
而這個時候,他手裡的長劍已經凝聚出天地之力斬出,斬出的一劍快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甚至在想象當下少年眼眸裡流露出驚恐的神情。
於是,他決定不再看少年那若蘭花一樣的手指,我管你使出何種妖法,我只要一劍斬去就好!
當世修士,無人能以凡人之力去凝聚出天地間的靈氣,這是鐵律。
當世修士,無人能以肉身之力,硬生生地接下合體境中期修士以天地之力斬出的一劍!
所以,他決定不再看少年的手,管他是妖法還是靈氣!
“唉!”李修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想著小蝶兒和烏鴉就要回家了。
“嗤!嗤!嗤......”三聲輕響!
跟著便是“當!”的一聲響起,那是黑衣人手中的長劍斷成了兩截,而一片薄薄的雪花並沒有停下來......
三片薄薄的雪花,在一剎那刺破風雪,出現在黑衣人的眼前,速度並不是很快。
只不過,等他看清楚的時候,只覺得脖子和胸口有一抹冰涼的感覺,跟著神海之中好像也有一朵雪花自天空落下。
於剎那之間,落在了他的神海之中......
神海里的雪花,在這一剎那綻放開來,恍若無數不規則的線條在他神海之中炸裂,然後試著撕裂他的神海......
等他再低下頭來,胸口出現一個洞口,從前往後洞穿而出,一道淡淡的火焰,自他胸口處燃燒開來。
還沒等他用手去拍滅胸口燃燒的火焰,脖子處一涼,一道鮮血飛濺了出來。
李修元看著他冷冷地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並不會任何妖法,我只是修行了佛法,我的佛法能斬***煞氣,你不知道嗎?”
“而我最大的秘密不是你們以為的那些妖法......我用三片雪花,便能斬***過去身,現代身,未來身......”
“就算你想用魔法遁去,用隱身符遁去,也無法......因為我還是一個神符師,我這院前院後,還有兩道法陣......”
“啊......我不甘心啊!”
黑衣人哪裡感覺不到,自己的神海被滅,無論他使出什麼招式,都無濟於事。
還沒等他發現第二聲吼叫,“咔嚓!”一聲,脖子上的人頭掉在地上的青石板上,發出“呯!”的一聲,跟著燃燒起來。
庭院裡,黑衣人的屍體漸漸被燒成灰燼,李修元打了幾桶井水,將石板上的灰燼一一沖刷,往不遠處的桃花下而去。
喃喃自語道:“正好,今年的桃樹沒有上花肥,你能死在桃花樹下,也不枉此行。”
眼前的黑衣人居然煞氣入體,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
能夠把天地靈氣跟身體中的煞氣凝聚成無數的黑劍,而且還能讓這些煞氣跟靈氣之間沒有衝突,著實駭人。
只是,兩人面對的距離實在太短,短到他從發現黑衣人進了自己院子之後,便凝聚出來的一道若水之劍......
於剎那之間斬出,眼前的黑衣人根本沒有反應的餘地。
仔細將客堂前的地板,沖洗了一番之後,李修元非常滿意今天的所有應對。
直到黑衣人神魂俱滅的那一刻,也沒有明白他到底有沒有修為,是不是凡人,還是一個身懷妖法的瞎子。
一個連死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於玄武大地上那些要來找自己麻煩的傢伙來說,才是真正的秘密。
做完這些事情,李修元將黑衣人的空間戒收了起來。
又將地上的斷刀斷劍統統擱在鑄劍臺上,燒了一些炭火,又凝聚出一道涅槃之火,只是一會的工夫。
之前的一堆斷刀斷劍,甚至那把斷了的靈劍統統化為鐵水。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可以一邊繼續鑄劍,一劍開始將這些材料鑄造成數十枝鐵箭,留給烏鴉和小蝶兒。
做完這一切,李修元將早上剩的半鍋粥熱來吃光,然後坐在客堂裡燒了一壺雪水。
寒梅靈茶煮雪水,殺敵之後,正是喝一道靈茶的好時機。
放出神識,他已經看見小蝶兒走到了街上,正在跟老婆婆,老爺爺揮手告別。
烏鴉告別之後,撲通一聲自小蝶兒的肩膀上踏進了竹簍之中。
小蝶兒拉上蓋著竹簍的獸皮,跟老婆婆揮揮手道:“老婆婆,可不要忘記小蝶兒哦。”
老婆婆揮揮手,捏著絲巾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說道:“小蝶兒,你也不能忘記婆婆和老爺爺哦。”
小蝶兒點點頭,轉身往師傅所在的東邊而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小蝶兒,白鬍子老頭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其實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老婆婆嘆道:“你有心嗎?”
“師弟,你今天開心嗎?”小蝶兒揹著烏鴉往前走,想了想問了一句。
烏鴉想了想回道:“不怎麼開心。”
“為什麼?”小蝶兒有些不明白。
烏鴉嘆了一口氣,嚷嚷道:“我以前不明白師傅說的那些話,什麼生老病死,愛恨別離,直到要跟老婆婆分開......”
小蝶兒聞言只覺得胸口一緊,怔怔地說了一句:“師弟,好像我也有些難過,我們快點回家,問問師傅吧。”
烏鴉回道:“嗯,回家給師傅添麻煩去。”
“其實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只能好好地活著,才能開心啊......”
看著長街上的兩個小徒兒,李修元心裡彷彿也被兩人的離情所感染,怔怔地看著桌上剛剛開始燃燒的小火爐。
心想你們這才多大的年紀,就開始試著在別人的故事裡,流下自己的眼淚,真是兩個小白痴啊。
轉眼又想著,今日永遠離開藍田鎮,到死都不知道姓名的殺手,那個因為欠了一個人情,便付出自己性命的傢伙。
在李修元心裡,倘若不是這傢伙已經入魔,身上有一道恐怖的煞氣,他真的不介意放這傢伙一條生路。
畢竟這傢伙也是一個性情中人,為了一個承諾便從銀川城跑來藍田要自己的腦袋。
想著院子裡,客堂裡那一抹淡淡的殺氣,雖然被寒風吹走,被自己拎了幾桶水沖洗,又被這漫天的飛雪覆蓋。
李修元還是點燃了一炷清香,放在桌邊,一縷暗香幽幽飄出,往四下蔓延。
隨著淡淡的香氣在空中飄散,心裡卻在想,難不成,還會有來自白雪城的殺手?還會有比今日這無名殺手更狠的角色?
在來到藍田鎮,要爭著在桃花開放之前,做桃樹下的一捧花肥不成?
一炷清香還沒有燃盡,院子外響起了小蝶兒的喊叫和拍門聲,李修元淡淡一笑,還好,有兩個小傢伙陪著自己。
進到客堂,烏鴉從竹簍裡鑽了出來,晃著腦袋警惕地打量著院子內外,跟小蝶兒說了一句:“師姐,有殺氣。”
小蝶兒想了想看著李修元問了一句:“師傅,是不是又有土匪來找麻煩了?”
李修元掏出一枚空間戒放在她的面前,淡淡地笑了笑:“他在這裡。”
小蝶兒先是一愣,隨後咯咯地笑了起來:“原來是給小蝶兒送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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