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戰場已經箭在弦上,只等著南海大軍來犯。
三鎮的守軍隨時繃緊了神經,一旦有大軍靠近便往南雲城方向撤離。
只有南雲城幾個從皇城來的少年男女,身上感受不到戰爭的氣息。
蘭飛燕跟耶律明珠自草原相逢以來,兩人的感情就跟親姐妹一樣,可以說不分彼此。
因為想著蘭飛燕要破境的事情,老和尚終是多留了幾天。
直到一幫人個個都破境之後,連著納蘭雨和胡歌也破了一境之下,老和尚才帶著渡劫之後的蘭飛燕離開了南雲城。
耶律明珠將老和尚和蘭飛燕送到城外,看著坐在馬車上的蘭飛燕說:“姐姐在那裡好生修行,彆著急回家哦。”
“妹妹,我知道了。”眼見兩人就要分開,蘭飛燕依依不捨,眼眶紅著,像是哭了一夜。
“你傻麼?待在草原上,最後還不是被你父王拿去跟堅昆王庭和親。”
耶律明珠說話不再是一副生氣的模樣,而是輕輕說道:“你好好在皇家學院裡修行,往後再怎麼也能突破到劫境之上,做個長老還是可以的。”
對於蘭飛燕的未來,耶律明珠已經跟她分析過了。
能在學院裡做個長老,找個喜歡的人嫁了,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倘若一直在草原上生活,最後難免被迫嫁一個並不喜歡的陌生人。
“妹妹你不怕嗎?這裡馬上就是戰場了。”蘭飛燕不敢想再過些日子,南雲城會變成一副什麼樣的畫面。
“這是我們的戰爭,我要守在這裡。”
耶律明珠跟馬車上的老和尚揮揮手道:“師傅去了天山,代我向師父問好,等這裡的戰場結束,明珠就去看他。”
老和尚揮揮手,靜靜地說道:“不要為華生擔心,他現在已經是大修士了。”
說完吩囑趕車的車伕,緩緩上了官道,漸漸離開了南雲城。
耶律明珠望著遠去的馬車,心裡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自己長大了,是時候跟華生一樣,學會獨自去面對南疆戰場上的危險了。
害怕?她怎麼會不怕?
只是從她三歲那年,爹爹死在自己的面前,她跟著花落雨去到小鎮,見到李修元那一刻開始,她就不再害怕了。
她要做五域最厲害的劍客,要超過華生哥哥,要像師父和老和尚一樣,可以踏上諸天,去征服星辰大海。
五域對她來說,太小了一些。
送走老和尚,耶律明珠騎在馬上緩緩而來,等他回到城主府的時候,二狗已經帶著小蓮、富生、王如意跟在歐陽東籬的身後,去城外練習騎馬了。
只在花落雨一人靜靜地坐在客堂裡煮茶發呆。
看著一臉落寞的耶律明珠,花落雨淡淡一笑:“怎麼樣,是不是捨不得你師傅啊?”
“花姨,我也捨不得飛燕姐姐……”
在花落雨面前,耶律明珠不需要隱藏自己的心事,畢竟當年可是花落雨萬里迢迢將她從耶律王庭,一路帶回到小鎮的。
“你師傅是世外高人,如此願意踏進這凡間的戰火?蘭飛燕跟著你師傅離開,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花落雨皺緊了眉頭:“總不成,讓她眼睜睜看著我們跟他父王在南雲城前大戰吧?”
“好吧,好在還有花姨在這裡陪我。”耶律明珠看著花落雨,撒起了嬌來。
南雲城外,歐陽東籬坐在城樓之上,看著不遠處騎在馬上的幾個孩子,眼裡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因為修行的緣故,他跟花落雨一直沒想好要不要一個孩子。
直到回到五域之後,看到花天下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也沒能影響夫妻兩人的修行。
看來,等到這場戰爭結束,他也是時候考慮當爹的事情的。
“王如意,你慢一些,一會從馬上掉下來你別哭!”富生看著跟在小蓮身後,騎在馬上的王如意大聲喊道。
忽然間他想到一個問題,看著身邊的二狗問道:“二狗哥,明珠妹妹呢,今天怎麼不見她來這裡練習騎馬?”
二狗看著他嘆了一口氣:“明珠妹妹去城外送老和尚師傅了,好像還有一個草原的小公主也要跟著前輩一起離開……”
二狗在想著,自己一會騎上馬,能不能像妹妹那樣?畢竟來的路上他已經摔過一回了。
為這事,他被妹妹和王如意不知道笑過多少回。
富生一聽,若有所思地說道:“我還是等明珠妹妹回來教我吧。”
二狗一聽笑了,指著站在不遠處的納蘭雨說:“明珠妹妹不會來了,她的騎術不知道有多好,小心納蘭大將軍一會踢你屁股。”
富生頓覺渾身一冷,毅然決然地爬上馬背,大喊一聲:“妹妹等等我。”
……
話說南雲城的幾個小夥伴正在為騎馬的事情發愁。
陰山深處的華生卻已經將自己住的地方挪了一個窩。
他也怕土匪四當家不死心,說不定帶著南海的修士來找自己的麻煩。
於是在大當家的石屋裡佈下了陷阱,自己卻拖著傷殘之軀,來到對面坡上一間小石屋裡。
只要他躺在屋簷底下,不僅能看到土匪老窩的路口,還能正對著大當家曾經住過的石屋。
這也是他跟小黑商量的結果。
不管土匪會不會來找麻煩,都得做好防備。
說完這句話,天生掏出手巾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心道這才春末,自己只是挪動了一下,居然就有汗水流下。
還得加緊自身的修行。
管它什麼天昏地暗,自己這一身傷沒有一個月怕是好不了,想來想去,怕理要錯過南雲城的第一場大戰了。
為此他不得不讓小黑先回南雲城,將自己的情況告訴納蘭大將軍和老和尚,想想王如意的師傅也該帶著弟弟、妹妹們來南疆了。
二狗那傢伙眼下是什麼修為了,會不會騎會,能不能打得過南海大軍的那些修士。
戰起,便會流血。
他已經跟小黑說過,要弟弟、妹妹們做好流血的準備
就像自己一樣,算來算去,最後還是一身重傷,躺在這裡。
躺在竹椅上的華生,心裡卻想著那天夜裡的事情。
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土匪四當家竟然會讓自己的手下做發炮灰,然後轉到自己的身後出手偷襲。
像這樣的行徑,也只是陰山裡的土匪才能做得出來了。
“你若再敢出現在我的面前,這一回,我看你如何從我手底下逃命。”
這一回的華生跟上次不同,雖然他身受重傷,卻讓小黑在山間佈下了不少的陷阱,只要龍少雲敢帶人前來。
他甚至不用面對面大戰,也有將之埋葬在這裡。
……
就在華生帶著小黑端了陰山土匪們老窩後的第七天,此時的小黑在還南雲城裡陪著耶律明珠逛街。
在回陰山之前,他要買足夠吃的,再給華生帶一些藥草,買多幾件衣服、靴子。
而不甘心的龍少雲終是在雲中塵的批示下,帶著五個飛仙島的渡劫境高手來到了陰山之中。
他相信被自己重傷的青年,沒有可能順利地離開,應該還在原地培傷。
“我敢打賭,那傢伙絕對沒有想到我會帶著諸位殺個回馬槍!”
六人將角馬拴在了山間的一處山澗之處,一邊走一邊議論,來尋在土匪窩裡養傷的華生。
“我說,那傢伙什麼修為?”一個名叫牛大力的中年男子狐疑地問道。
龍少雲一聽,趕緊回道:“比我高一點點,最多也就一重境界。”
在他看來,只要自己六人一起合力,不怕華生飛上天去。
而對於那天夜裡會說話的烏鴉,龍少雲卻隻字不言,在他看來一隻會烏鴉能有什麼本事?
不就是仗著月黑風高,挖坑埋自己無數的兄弟。
而眼下他們選擇在黃昏之前進攻,就算有陷阱也難不倒自己。
神識放出之下,還有什麼陷阱不能發現,他已經等不及拿到大當家的那些藏寶庫裡的寶貝了。
雖然最後不得不給雲中塵拿走一大半,那也總比自己一文錢拿不到的好。
只是他有一點想不明白,這可是陰山,跟南雲城有數千裡的距離,相隔蒼茫的草原。
那傢伙居然橫穿而過,找上了門來,真是不簡單。
尤其是,這傢伙還黑了大當家三人,這才是最可恨的事情。
只是,利令智昏的龍少雲忘了一件事。
華生和小黑既然可以在黑夜裡解決大當家,自然有辦法在白天解決他們一行六人。
只見牛大力身後一黑衣人笑道:“牛哥,這破事也把你派來跟我們發財,少島主這算是大材小用了吧?”
一陣大剌剌的嚷嚷道,一邊著急往山間飛奔而去。
六人的心思一樣,都想在天黑前解山上的麻煩,回到山下過夜,畢竟夜長夢多,誰都不知道會遇到些什麼意外的情況。
中年男子牛大力搖搖頭,神情凝重地回道:“話不能這麼說,少島主也是為了大夥的安全,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同為渡劫四重的牛大力,臉上不敢有絲毫的輕鬆。
雖然他從龍少雲的嘴裡得知對手已經重傷,但是一個人能滅了整個土匪巢穴的青年修士,在他看來怎麼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牛哥別怕,我們有五個兄弟,加上龍公子六人呢,難不成還怕一個一重境界,渾身是傷的小子不成?!”
另一個黑衣人一邊往前,一邊興奮的說著。
望著前方不遠處,曾經的土匪巢穴,眼睛發綠向前衝去。
一個人打不過,一群人絕對沒問題,幾個飛仙島的修士恨不得立馬飛奔到土匪窩中,將華生找出來,先痛毆一頓。
然後再把土匪們的財產找出來,逼著那青年交出土匪們搜刮了數十年、上百年的寶貝。
走在一行人身後的牛大力,望著不遠處,土匪巢穴路口的那棵參天古樹,輕輕地搖搖頭。
冷冷地說道:“先停下來,我們好好合計一下,要如何才能把那小子找出來。”
龍少雲一聽,當即說道:“我若是沒有猜錯,那小子這會肯定待在我大哥的石屋之中,那後面可是一座巨大的山洞。”
牛大力一愣,低頭看了一眼捏在手裡的黑色事物,若有所思地說道:“難不成,他想憑藉一個山洞跟我們拼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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