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沒想到初入城主府不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還得到一塊進入雪原聖地遺蹟的身份鐵牌。
一甕用紫竹加靈藥釀的酒喝完,司徒天行讓師爺宋千山替他辦理了新的身份,順理成為了樓蘭城的修羅。
辦好樓蘭城的事,李修元準備明日就離開這裡,前往白雪城。
在他看來,昨天的暗殺失手,沒準某些人還會不依不饒地來找自己。
他雖然不怕事,但是他怕麻煩。
送走天雲山的弟子,師爺回到客堂看著司徒天行問道:“老爺,這傢伙真是天雲山的弟子?我們要跟人合作?”
司徒天行望著客堂外漸起的夜幕,輕聲說道:“且不管他天雲山的身份,就憑他敢在陳家廢墟上面......我們不能讓王家一家做大啊。”
“他一個撐死了十幾歲的少年,能做什麼?值得老爺去結交麼?”
宋千山不可思議地問道,畢竟這數十年來城主府在樓蘭城一直都是中立的存在。
司徒天行搖搖頭,笑道:“就算他不行,可是他背後有人啊......更何況,這傢伙馬上就要去大雪山探險......”
宋千山吸了一口冷氣,看著他說:“這可是一個狠角色啊!一個人就敢去跟雪原聖地的天驕爭奪機緣?”
“這事就你去安排,一定要辦好。若是王家來問,說說為了維持樓蘭城的穩定,陳家的土地我們轉賣了一部分......”
司徒天行淡淡地笑道:“既然有人來攪局,自然是一件好事。”
“若是王家也想打那塊地的主意呢?”宋千山耽心地問道。
司徒天行一聽,忍不住冷笑道:“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陳家小姐現在是天雲山玉尊的弟子,陳家主人還好好地活著呢。”
宋千山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得也是,就連陳家的大長老也還活著,這往後可有得好戲看了。”
“彆著急,先把這事辦好了。”
司徒天行靜靜地說道:“若我猜得沒錯,等那傢伙從大雪山歸來之時,也是樓蘭城好戲上演的一刻。”
......
入夜之時,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坐在城主府的馬車一路回到客棧,有樓蘭城主護衛相送,倒是讓他省去被人在路人偷襲。
想著明日就在離開,心裡難免有些期待又有一些忐忑。
一番較量之下,終於讓司徒天行接受了自己。
就算他知道司徒天行想把自己當槍使,那又如何?自己回到天雲山不一樣要面對來自其他聖地的風雨?
只要自己在陳家廢墟落腳,那麼樓蘭城便是他的戰場。
至少在陳家夫婦和陳小燕回來之前,自己能死死拖住王家的人,挖坑埋人的事情,他可從來沒有怕過誰。
昨夜在客棧中檢查了二個殺手的空間戒後,讓他更加確認了陳家滅門的幕後黑手就是樓蘭城中的王家。
當初在天荒山中暗殺陳夢生和自己的也是王家的殺手和長老。
他只是在陳家的廢墟外轉了一圈,沒想到竟然惹來了殺身之禍。這讓他決定要在樓蘭城中,好好跟王家玩上幾場貓捉老鼠的遊戲。
只要司徒天行按他的要求在陳家的廢墟上修起一道石牆,他將在這裡挖下一個巨大的坑,埋更多的人。
夜幕中的客棧外面已經掛起了兩盞燈籠,給歸來的客人照亮門交的三尺之地。
李修元新買的靴底踩在坑窪不平的石板路上,踩在積水裡如同踏雪,並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
客棧的夥計打了招呼便扭頭去忙自己的事情,老客歸來並不需要他們過多的招呼。
茶水已經送進了房中,要吃飯喝酒客人自會招呼一聲。
李修元此時想的既不是陳家的事,也不是留在天雲山的師妹等人。
他在想著那外回了白雪城久不回守門的師妹司馬靜雲,從冬天到春天,司馬靜雲離開的未免太久了一些。
納蘭若玉曾交待他去了白雪城得去司馬家看看師妹的情況。
難不成出現在變故不成?
輕輕抖落滴落在身上的雨水,看著已經打溼的鞋面,心道明天去取訂做的衣服時,得再買幾雙獸皮靴子。
搖搖頭,一路穿過客棧大堂來到了後院,抬頭望去天空的綿綿春雨,心道我明日出行,你倒是給我一個好天氣。
輕推雨中房門,有一道嗚咽的的聲音響起。
只不過,還沒等他脫下打溼的長衫鞋子,便看見自己的房間竟然亮著一盞燈。
李修元不由一驚,說道:“難不成我走錯房間了?”
房內之人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狠厲的眼神,看著推門而進的李修元,看著已經戴上面具的少年。
沉默片刻後說道:“你沒走錯!”
李修元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門外四周,放出神識識確認無人埋伏在外,回身把門關上,看著來人嘆了一口氣。
跟昨天暗殺自己的黑衣人不同,這回等在房內的是一身黑衫的中年人,一個有著煉虛修為的中年人。
走進屋內,看著靜坐桌前的中年男人,喃喃說道:“我不認識你。”
“我不也認識你,我只想知道你去陳家的廢墟做什麼?”來人看著他冷冷地說道。
“若我說只是好奇,想看看樓蘭城中被人一夜滅族的陳家,你信不信?”李修元並沒有驚慌,因為這是他的房間。
既然是他的房間,那麼肯定已經早有準備,他自然無須慌亂。
而來人看著眼前這個戴著面具依舊遮掩不住一臉蒼白的少年,實在想不到便是這樣一個連靈脈都沒凝聚的少年,如何做到於長街殺於而無形。
來人嘆了一口氣,靜靜地說道:“你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想將未知的危險滅殺,你懂我的意思嗎......說說,是誰讓你來的。”
“是不是我不說,你就要動手殺了我?”李修元將被雨水打溼的雙手在胸前的衣襟上擦了擦,看著來人問道。
“我既然已經坐在你屋中,你還能離開麼?”中年男人皺了一下眉頭,似乎不願跟李修元多說什麼。
因為他從李修元的眼中看到了那一道無視自己的冷漠,所以他不想再多廢話。
擦乾淨雙手的李修元在來人的注視之下,默默地將輪迴劍取了出來,然後斜指前方,說道:“來吧!”
既然對方已經來到客棧,便沒有打算讓自己活著離開。
中年男人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取出長劍,而且還是一把滿是鏽跡的長劍。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少年連螻蟻都算不上。
卻有勇氣長劍鞘指向了自己,這得有多麼大的勇氣?
“你有出劍的勇氣,我可以留你一個全屍體,放心吧!”中年男人甚至不曾出劍,只是看著他露出了輕蔑的眼神。
而李修元要的就是這種輕蔑和不屑。
“放心,我若出劍,你連一根頭髮都不全留下!”李修元靜靜地醞釀著鳳凰涅槃之炎,心道一會要不要把這傢伙扔到門外的院子裡去。
“那麼,你就去死吧!”
中年男人說完便起身,起身便是一道凌厲的掌風挾著一道滅絕之氣,在他看來下一刻少年就會倒下,自己也算完成了此行的任務。
只不過,面前的少年沒有如他想像中的中掌倒下,胸口也沒有濺起一道血花。
一道劍氣自輪迴劍斬出,斬風斬雨斬鬼神,一劍斬雪斬向了離他不過五尺的中年男人。
“好劍法!”中年男人一愣,錯身躲過了李修元的致命一劍,然後寒光一閃,有一把黑色的長劍出現在他的的中。
“鐺鐺鐺!”兩劍於剎那之間對上,發出一陣清脆的嗡鳴,頓時有火花在兩人的劍身上閃爍起來。
“轟隆!”一聲巨響,就在此時,客棧的天空響起一陣春雷,把客房裡的劍鳴統統遮擋住了,沒有一絲的氣息傳出。
鐺鐺鐺!陣陣春雷聲中,李修元雙手握劍,沉著冷靜劈出一劍潛龍在淵!
輪迴劍攪動樓蘭風雨,跟中年男人手中的黑劍毫不退縮地一斬再斬,在狹窄的空間過了數招!
“轟隆隆!”天空中的春雷接連不斷地劈下,客棧外風雨之驟猛絲毫不弱於房中兩人的生死搏鬥。
雷聲太響雨聲漸大,客棧裡的夥計什麼都沒有聽到。
“嗡嗡!”二聲毫無徵兆地響起,就在中年男人手裡的黑劍將要斬在少年胸口的剎那之間。
二道金光自他身後斬出,化為二道把交叉的金劍,如閃電一般將中年男人的兩隻手臂斬落.......二道血箭噴了出來!
咔嚓聲起,那是手臂被切開,黑劍掉落於地......春雷聲中悶哼之聲響起。
房內打鬥聲停了下來,須臾之間中年男人劈出了七劍,而早有準備的李修元斬出了風雨無阻的九劍。
之後劍聲打鬥聲消失,只剩下天空那一道接著一道的陣陣春雷。
......
中年男人摔倒在地上,身上沾滿了自己雙臂噴出的鮮血,黝黑的面容一下子顯得蒼老了許多。
雙臂盡失的他,便是有逆天的修為也對眼前的少年無可奈何。
因為他看見了少後那二道金光,二道他沒有算計到的金光,即便之前他已經將房間內外仔細搜查了一遍。
“大意了!”中年男人不甘心說道:“你殺了我一人,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了嗎?”
李修元手裡的輪迴劍指向地上的中年男人:“來日方長,我等著你們王家的報復!”
中年男人無力看著身前的少年,極為痛苦地咳出一口鮮血,說道:“你是誰,你怎麼會有法器?!”
“我是誰並不重要,陳家的仇自然要由他們自己去找王家......我要做的就是,消耗你們。”
李修元冷冷地說道:“我無意跟你們作對,是你們找上門來要殺我......於是我只好在樓蘭城裡挖一個大坑了。”
中年男人掙扎了一下,知道今日已經無法離去,於是說道:“來吧,痛快點!”
“我並不是陳家的人。”
李修元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說道:“但我的師妹是陳家的小姐,今日我替她取你的命!”
聽到這裡,中年男人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盯著李修元顫聲說道:“原來如此,原來陳家的小姐真的去了天雲山......呵呵......我真是死得瞑目啊。”
“我不是替她來報仇的!”
李修元握著手裡的長劍,低聲說道:“我只是路過這裡看看,是你們要將我拉進這潭汙水,你說我累不累?”
中年男人看著他,痛苦地搖了搖頭:“一切都是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