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聖門一幫老長目瞪口呆之中。
在天聖門一幫弟子心不甘情不願之下。
在長春真人的決定之下。
在文護法、東來等四人迷茫的眼神之中。
李無心一行五人,跟著天聖門的王堂主,也是莫護法的舊識,踏上天聖門的傳送臺,在一陣天旋地轉之中......
一行人回到了崑崙。
李無心讓莫護法帶著王堂主去歇息,他要先去見自己的兩位師傅。跟長春真人的一番交涉,最後還得請示自己的師父李無心之後才能再做決定。
文護法也知道李無心大事得請示掌門和師傅,當下跟王堂主解釋了一番,拉著他往自己住的地方面去。王堂主自然知道這事急不來,好在這是掌門定來的事情,跟他無關。
再加上兩人也沒撕破臉,乾脆跟在文護法和東來一起去喝酒了。
李無心獨自一人回到了藏劍峰,見到師父李長生正坐在客堂喝茶。師徒兩人對視一眼,都禁不住笑了出來。
“你是不是大鬧天聖門了?”李長生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徒弟的脾氣,那是跟自己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李長生想了想,回道:“也算,也不算......要說大鬧應該是四象神陣吧......”
李長生將前因後果跟自己的師父說了一遍。
李長生一聽點了點頭,輕輕地說道:“能有如此結果,也算不錯了......那四象陣法的操控法門便給他們吧,我們也帶不走。”
“那八卦封天陣呢?”李無心見師父回答的如此爽快,不由得愣了一下。
“什麼八卦封天陣,你會嗎?我不會!”李長生瞪了他一眼,重重地回道。
李無心一愣,隨即嘿嘿笑道:“既然師父您都不會,弟子就更加不會了。”
“嗯,我們師徒都不會,誰會誰去......聯姻的事情談得怎麼樣?是不是沒有進展?”李長生說完法陣的事,接下來問起聯姻的情況。
李無心一聽輕輕地搖搖頭,回道:“弟子從第一天進到天聖門,到離開之時也沒見到他們的聖女,最後弟子將要離開之時長春真人也沒提起......這未婚妻,不要也罷!”
本來就對這樁從天而降的親事不甚滿意,正好藉著這個由頭,退了天聖門的親事,一拍兩散,各自心安。
李長生想了想,認真地回道:“兩派聯姻,原來就是害怕天聖門對付崑崙......既然他們許下了承諾,這事就此作罷,我跟掌門去說道此事。”
李無心一聽咧嘴笑了起來:“那弟子明日就將那操控的法門給天聖門的王堂主,順便將那聯姻的信物也還給他們。”
李長生想了想,看著他回道:“去見見掌門吧,把我的意思告訴她。崑崙不能依靠天聖門,得靠自身。”
李無心一聽,嘿嘿笑了起來:“師父放心,弟子去去就回。”
......
一直在外的掌門忘川冷月回來了。
身為掌門的忘川冷月很少呆在崑崙,崑崙門內的事情一直都是六大長老共同承擔,除非遇上重要的事情才會傳信給掌門。
只不過,掌門沒有召見六大長老,卻在主峰召見了自己的弟子李無心。
“此行如何?”看著走進客堂的李無心,忘川冷月輕輕地問了一聲,讓一時失神的他瞬間回到了現實。
李無心回過神來,看了看忘川冷月,靜靜地說道:“跟他們文一場武一場,奈何他們輸不起,弟子只好如此......”
花了一會的功夫,李無心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跟師徒兩人的決定跟掌門師傅彙報了一遍。
忘川冷月沉思片刻,說道:“想來想去也只好如此了,那法陣我們也帶不走,能換來天聖門掌門一個承諾也不錯。“
“既然他們眼高於頂,這聯姻之事就此作罷,別說你看不上這門婚事,便是師傅我也討厭他們這種沒有一絲承擔勇氣的作為。”
“那弟子明天就回絕了他!”李無心看著自己的美女師傅,微笑著說道。
忘川冷月想了想,看著他說道:“你呆在藏劍峰好好修煉,過些日子帶著崑崙的弟子去一趟天風嶺,看看你能尋回什麼樣的機緣。”
“天風嶺?尋找機緣?!”李無心問道。
忘川冷月輕輕地嘆息一聲,說道:“關於天風嶺的事情,你可以回去問李長老,他比我更清楚。希望你從那裡回來,找到破入元嬰的契機。”
李無心一聽大吃一驚,看著忘川冷月說道:“弟子不過金丹境的修為,何以帶隊?!”
“你害怕什麼?”忘川冷月看著他淡淡地說道:“你把天聖門都掀翻了,還會怕一個小小的天風嶺嘛?”
“那不一樣。”李無心說道:“天聖門我有底氣,天風嶺沒有。”
忘川冷月是為天風嶺而來,她欲帶弟子入天風嶺。只不過,立即遭受到了大長老他們的反對。
一個掌門怎麼可以親自帶隊去天風嶺,那還要李無心這個大弟子幹嘛?
為了這件事情,大長老他們怎麼都不同意忘川冷月帶人前往,最後吵了一架之後,決定讓從天聖門回來的李無心帶隊。
這才有了上面忘川冷月跟李無心的一番談話。
......
天聖門中,聖女宋玉兒的小院內。
冷若冰霜的宋玉兒端坐桌前,在她的對面是同門師妹莫悠悠,一位二八年華,一身淡黃長衫的女子。
“就這樣,掌門居然將那狂妄的傢伙放走了?”宋玉兒看著悠悠不可思議地問道。
莫悠悠看著一身白衫,跟她相同年紀,黑髮及肩的宋玉兒點頭回道:“這是掌門的決定,便是大長老也沒辦法......這是那傢伙跟上官師兄文試所彈奏的詞曲。”
說完將一份手抄的《錦瑟》遞給了面前的宋玉兒。
還沒等宋玉兒細看,莫悠悠繼續說道:“那場比試我也在,當那小子吟頌這首詞曲的時候,那傢伙吟頌一句,上官師兄的琴絃崩斷一根,直到最後七絃盡斷......”
在莫悠悠一番輕言細語的描述之下,宋如兒如臨當場。
在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黑衫少年,手撫琴絃,低吟淺唱之下,將對手的琴絃一根接著一根地崩斷於琴臺之上。
錦瑟無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華年。
......
此情可待成追憶,
只是當時已惘然。
“這古琴明明只有七絃,他何來五十弦之說,這是妖言惑眾,鼓惑人心,當誅!”宋玉兒看著莫悠悠咬緊了自己的櫻唇。
莫悠悠一聽趕緊解釋道:“有長老說見過古瑟有弦五十條......說此詞描述詞人身世遭遇如夢似幻,傷春憂世如杜鵑泣血,才而見棄如滄海遺珠......”
“又說錦瑟之詞中有生離死別之恨......不是世間凡人所能讀懂......這些都是門中長老解讀之後的意思,據說閉關的掌門聽了之後,只說了兩個字。“
莫悠悠著宋玉兒輕輕地說道。
宋玉兒一怔,脫口問道:“掌門說了哪兩個字?”
莫悠悠一愣,看著她靜靜地回道:“妖孽。”
“妖孽?!連掌門也這般評價他的麼?”宋玉兒看著莫悠悠,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那日的矜持,不肯現身觀看崑崙弟子跟天聖門的比試。
莫悠悠繼續說道:“大長老已經派出了王堂主去崑崙,據說是為了拿回四象守護神陣的操控法門......門中除了掌門,竟無一人知道決戰臺下竟然暗藏著四象神陣。”
宋玉兒聽到這裡,終於再次動容,看著莫悠悠問道:“兩派聯姻之事,掌門最後是如何決斷的?”
莫悠悠一聽,只好如實回道:“掌門沒有提,那傢伙也沒有問,崑崙好象只是跟掌門提了一個承諾之後,便匆匆離去。”
“什麼意思?他們大張旗鼓地來天聖門,在殺了我們弟子之後,拍拍手就離開了?”宋玉兒可不思議地問道。
莫悠悠嘆了一口氣,回道:“大長老說,二場生死決鬥,死在場上怨不了崑崙弟子,但是孟護法卻是死在天聖門的四象神陣之下,便是大護法和大長老都為神陣所傷。”
“叭嗒!”一聲宋玉兒手裡的玉杯摔碎在地上。
“竟然,連孟護法都死在四象神陣之下,強如天人的大長老也受傷了,這是什麼樣的神陣?他傢伙究竟是何方妖孽?!”
莫悠悠看著她輕輕地搖搖頭,回道:“聽大長老從掌門那裡得知,這是上古時期崑崙仙帝為天聖門打造......千萬年來,因為沒有死生滅門大事,所以神陣從來不曾發動過......”
“原來如此!”
宋玉兒終是將這前後的一番緣由理清楚,望著堂外的悠悠白雲,呢喃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你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哪來的情怨?”
莫悠悠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道:“有長老們說,便是她們修行了千年,也沒有如此刻骨銘心的感悟,更不會有這麼深的情怨......”
“看來,我得找個機會會會這個狂妄無邊的傢伙了。”
宋玉兒看著莫悠悠,靜靜地回道,雙眼卻如那一江春水,漸漸迷離。
......
卻說李無心回到崑崙的第二天,過了辰時,匆匆吃過早飯的他來到了文護法的小院之中。
將一塊白色的玉簡遞給面前的王堂主,李無心說道:“這裡面銘刻的便是天聖門四象神陣的操控方法,只能領悟一次......還請堂主大人轉交長春掌門。”
李無心將只能領悟一次說的很重,生怕王堂主一時興起拿起來感悟,那就跟崑崙沒有一點關係了。
正欲往自己額頭上貼去的王堂主嚇了一跳,看著李無心問道:“要不要這麼慎重?連我也不能知道麼?”
李無心看了一旁文護法一眼,靜靜地回道:“這是我師父親自銘刻的,我也不知道,還望王堂主諒解。”
文護法一聽之下,只得跟王堂主說道:“事關重大,兄弟還是拿回天聖門,親自交給掌門大人吧。”
王堂主看著兩人點頭應道:“只能如此了,一切就看掌門的意思吧,我負責轉交就是。”
李無心一見此事辦妥,便欲往門外而去,走到一半又退了回來,從懷裡取出半塊古老的玉壁交給王堂主。
靜靜地說道:“這是兩派當年聯姻的信物,在下今日將它交還天聖門,聯姻之事就此作罷,在下愚笨實在配上不天聖門的聖女。”
說完,也不等王堂主和文護法盤問,轉身離開了文護法所住的小院。
王堂主看著手裡的泛著淡黃色的玉壁,看著文護法苦笑道:“這就結束了?”
文護法也沒料到李無心和掌門作出了退婚的決斷,只好看著王堂主苦笑道:“這不正好如了天聖門的意嗎?”
文堂主看著手裡半塊雕刻著一隻鳳凰的玉壁,呆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