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元在想秋雲山的傢伙究竟竟然如何,難不成要讓聖地一夜之間變換大王旗之時。
繞山繞水,一路遊玩的公冶無忌終於進了鳳凰城。
在城中閒逛了幾日,終於來到秋雲山在鳳凰城中的鋪子,然後收到了秋雲山,收到了哥哥的來信。
揣著兩封書信,拎著一盒禮物,在黃昏之時敲開了宇文傑府上的大門。
宇文傑雖然惱怒於當年在洪荒世界秋雲山的公子,可是從管家的口氣中得知這是二公子,看樣子是代表了秋雲山來拜訪。
看著身邊的澹臺明月笑了笑:“秋雲山的二公子來了。”
澹臺明月想了想:“人家特意來拜訪,那就見見吧。”
跟宇文傑一樣,她也想看看秋雲山的公子,究竟想要做什麼?
未及多時,管家領著一襲白衣的公冶野望進了花廳,在管家一番介紹之後,跟皇子皇妃行過禮。
將秋雲山準備好的禮物奉上。
待得落座之後,宇文傑才問道:“不知二公子從何處來,來皇城有何貴幹?”
公冶野望倒也沒有隱瞞,而是淡淡一笑回道:
“在下原本去了雪原大地遊玩,後來遇上一個有趣的傢伙......我去了東邊,遊山玩水來到了鳳凰城。”
宇文傑一愣,問道:“春天的雪原大地應該很美,想想我竟然有十年沒有去過了。”
澹臺明月卻輕輕地皺起了眉頭:“這麼說,公子遇到一個瞎子?”
公冶野望眉梢一展,笑道:“沒錯,一個跟凡人一樣的少年瞎子,那時整個雪原上的土匪,殺手都想要他的命。”
“傳說是他得罪了玉龍雪山的長老,雪山發出了追殺令,我倒是想跟他打一架,奈何在斷腸崖上沒有堵到他......”
嘆了一口氣,公冶野望笑道:“我讓那和尚轉告他,我會往鳳凰城而來,不知道他會不會被我一激,也來此處。”
澹如明月聽罷,看著宇文傑笑了笑:“看來是江湖平靜了太久,終於要掀起一些風波了。”
公冶野望不等宇文傑回許,淡淡一笑:“那傢伙竟然躲過了玉龍雪山的追殺,躲過了我的堵截,算是一個有意思的傢伙。”
不知道怎的,又或者不想在皇子面前提起打打殺殺的事情。
公冶野望沒有將銀狼被殺,牛角鎮上土匪被斬的事情說出來,更不要說通天河上的一幕了。
在他看來,就算李修元來了鳳凰城,也只是跟自己一樣,遊山玩水,哪會如通天河前一般瘋狂?
聽了這番話,澹臺明月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宇文傑卻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看著公冶野望問道:“這麼說,你邀請他來鳳凰城裡一戰?”
宇文傑想了想糾正道:“在下只是想來一場只分勝負的切磋。”
“有意思,請喝茶!”
宇文傑大喝一聲,他本就性情豪邁,卻討厭當年公冶無忌偷襲之事,卻沒料到眼見的二公子竟然跟哥哥有決然不同的性情。
而這樣的性情才是他喜歡的人。
不知不覺中,他也想見見那個被玉龍雪山追殺的少年瞎子。
一個瞎了雙眼的少年,能從雪原大地的土匪和殺手追殺上逃過,這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
澹臺明月略一皺眉,輕聲問道:“你們春天相遇,算算日子,倘若他真的應你的邀請,應該快到鳳凰城了吧?”
公冶野望微微一笑,拱手回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這一路也沒有趕時間,只想著那傢伙取道樓蘭,應該快到鳳凰城了。”
“那傢伙要去樓蘭?”澹臺明月聞言一凜。
“樓蘭是個好地方,只是他目不能視,終是少了幾分樂趣。”宇文傑嘆了一口氣。
公冶野望回道:“銀川城的一個算命先生看熱鬧不怕事大,跟在那傢伙身邊,說是要往樓蘭而去。”
想著神運算元的模樣,公冶野望忍不住笑道:“原以為只有我一個無聊的人,沒想到那算命的竟然也想看熱鬧。”
這一下,澹臺明月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道:“一個算命先生充當眼睛,卻想看一個瞎了雙眼少年的笑話,而且還要從樓蘭一路往鳳凰城而來......”
“只怕鳳凰城也安靜不下來了。”
宇文傑嘆了一口氣,說道:“殺手的訊息四通八達,估計鳳凰城中的殺手們,也收到了來自銀川城的訊息。”
公冶野望回道:“人為財死,更不要說這筆橫財來自玉龍雪山,況且那少年的模樣雙空間辨認。”
澹臺明月也曾是江湖兒女,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想了想,跟宇文傑說道:“只怕那些傢伙已經等不及了,倘若我們遇上那傢伙,該怎麼辦?難不成......”
此話一出,就連宇文傑也來了興趣,因為他想到了自己久不破境之事。
想到了玉龍玉山這個不出世宗門的傳聞,想到雪山之上應該有他找不到的靈藥。
在他看來,倘若能跟玉龍雪山結交上,自己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再破一境。
而閒雲野鶴一般的公冶野望,卻沒有想到身為皇子的宇文傑會有這樣的想法,為了破境之事而犯愁。
在他看來,眼下的皇子最在意的應該是不久後的那一場皇位爭奪之事。
想到這裡,拱手跟二人笑了笑:“殿下若是對那傢伙感興趣,等著遇上他之後,帶著一起來府上拜訪二位。”
別的不敢說,他甚至不認為李修元會答應跟他一戰之事。
但是一起外出訪友,相信那傢伙不會拒絕,畢竟,大家自牛角一路而來,總算有幾分交情。
澹臺明月聞言之下,眉梢一展。
笑道:“那倒是一件有趣之事,如此就麻煩二公子了。”
宇文傑臉上的神情變了變,終是沒有將自己的心思說出來,或許,他在等,等著那瞎了雙眼的少年出現在他的面前。
......
去年冬天轟動雪原大雪的一場追殺,早就在公冶野望來到鳳凰城之前,在江湖上傳來。
在殺手們,修士們看來,這是這些年江湖上最讓人震驚的一件大事。
所有的人,都有跟宇文傑一樣的心思,就算自己不能得到所有的好處,能分一杯羹,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修行本就是一樁逆天之事,這突然間多了一個機緣,又有誰會在意這事最後會有一些什麼樣的後果。
正義與不吃,從來不是他們要考慮的事情。
江湖從來只有生死,沒有什麼正義與邪惡。
就在公冶野望無聊的等候之中,就在澹臺明月和宇文傑的期盼之下,李修元和神運算元總算離開了玉湖城。
跟著前面不遠處的馬車,緩緩進了傳說中的鳳凰皇城。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李修元也不隱瞞自己的一些心思,直接讓神運算元跟著前面的馬車,告訴他自己要盯著那馬車上的中年人。
神運算元沒有想到兩人只是在玉湖城中停留了一夜,就讓李修元留意到了一些事情。
兩人一路跟在後面,最後於不經意之中,兩駕馬車一前一後,進了同一家客棧。
便是前面的人發現,也只能將這當成一場巧遇而已。
跟以往一樣,李修元讓神運算元跟客棧要了角落裡的小院,神運算元也知道少年喜歡清靜,而客棧最喜歡這種客人。
直到進了小院,兩人在客堂裡坐下,神運算元開始燒水之時。
李修元才嘆了一口氣,苦笑道:“你讓我在那酒樓裡多個心眼,結果我聽到一件跟我有關係的事情。”
神運算元一愣,脫口問道:“要不要緊,需要我的幫忙嗎?”
李修元搖搖頭:“此事不用你管,記住我在鳳凰城發生的一切都跟你無關,我一會說不定會跟著他們出一趟門。”
神運算元皺了皺眉頭,問了一句:“要不,我明天出門找一找公冶野望那傢伙?”
李修元想了想笑道:“也行,告訴他想要見我,三天之後,我要花三天的時間解決自己的麻煩。”
“又是三天?”
不知道怎的,這一瞬間神運算元又好像回到了樓蘭。
入夜之時,李修元跟在中年人的身後,只是拐了一個彎,便來到了一家商鋪的門前。
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跟著進去,雖然他有隱身符。
靜靜地站在街邊的樹下,將自己隱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神識籠罩了一商鋪後面的宅院。
讓他想不到的是,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看著似乎有些醉了的公冶野望,跟進入後院的中年人微微一笑,拱手說道:“先生怎麼會來了鳳凰城?”
中年男人搖搖頭,看著他說道:“公子說按計劃你應該在銀川城得出一個結果,卻沒有料到你竟然放過了那小子,還繞道東邊來到此地i。”
公冶野望搖搖頭,靜靜地說道:“我跟他無怨無仇,為何要難為他?早知如此,大哥就應該換一個人去銀川城。”
客堂裡一下安靜下來,夜霧中的李修元嘆了一口氣,心道原本秋雲山的公子也想蹚玉龍雪山的那渾水。
當年的某人,依舊是惡狼的性子,只要有血腥之味,就想要湊上前。
只是聽著聽著,眉頭便漸漸皺了起來,因為中年男人再次提到了天雲山。
讓他想不到的是,原本聲音很小的公冶野望卻有這個時候,聲音漸漸變大了一些,顯然是不同意中年男人,或者是不同意自己哥哥的意思。
甚至是不同意秋雲山設計的某個局,表明自己只是一個想要安靜修行之人。
夜霧中的李修元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將神識從小院裡收回,望向也無星光也無月的夜空。
怔怔地問道:“如此,這就是我要面對的世界?”
在他看來,就算是秋雲山的掌教把天翻過來,那又如何?
只要自己的老師孟神通不在意,就算老師在意那也不關他的事,他已經不再是天雲山的弟子。
當年的一點情分,已經被王強的師傅賣給了獨孤望,眼下大家是一拍兩散,各不相欠。
除非有人想要打師尊納蘭若玉的主意,只是,天雲山有老師這個為人不知的定海神針在,又有誰能翻出風浪來?
除非,獨孤望和秋雲山的公子瘋了。
想到這裡,李修元在茫茫的鳳凰城中,尋找小金山,告訴神運算元今夜自己不回客棧了。
神運算元聞言嘆了一口氣:“小心,這裡是鳳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