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澄出了這麼大事,在伯府是一件大事,但是放眼到整個寧都,根本沒什麼人知道,不過他所在的衙門是知道的。
有人上門關心,也有人幸災樂禍,大家態度不同,但是對於這件事結果的認知卻是相同的,那就是耿澄以後不能上衙了,他若不主動辭官,就只能被勸退了。
在耿澄受傷的第三日,耿舒樓回來了。
耿星霜只知道耿書樓在怡得院待了一個多時辰,因怡得院有梁奔守著,加之耿尋書房後面沒有合適的位置,所以金寶並不能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不過在接下來的日子中,耿舒樓也並沒有做什麼,雖未去書院,但是每日除了去後院看看耿澄,絕大多數時間都在書房讀書。
至於耿尋查探的進度,就連夏氏和姚氏都不知道,因為金寶並沒有從她們那裡聽到什麼,耿星霜只能讓展佩她們多多關注外面的情況。
對於展佩所猜測的,當時第一撥襲擊耿澄的人,有可能是她三叔和她爹的事,耿星霜最近這段時間也常常觀察父親,只是父親經常不在府裡,一直在外面幫著耿澄找名醫,非常盡心盡責,耿焱亦是,所以她無從試探起。
不過這樣也好,自己看不出來,希望伯爺伯夫人還有二房那邊也看不出什麼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耿澄的傷勢穩定了下來,但是耿溫耿焱乃至於整個伯府,四處打聽尋找,並沒有找到可以接續腳筋手筋的名醫或者良方。
耿星霜經常聽說,映荷院中傳來摔罵怒吼之聲,時不時還夾雜著一兩句嘲諷。
前者是耿澄的不甘無力,後者是姚氏遲來的反擊。
耿星霜在府裡碰見過幾次姚氏,發現她並沒有因為耿澄的癱瘓而神情萎靡,氣色反而好了許多。
“這般看來,那挑斷二伯腳筋的人倒像是做了一件好事,二伯變成這般,除了祖父祖母和大堂哥傷心之外,就連二嬸和四姐姐似乎都只是做做表面樣子,並不是真的傷心。”
這日,耿星辰終於畫好了一批鞋樣子,自己也做出了樣品,接下來的事,因為現在鋪子裡的生意越發繁忙,只靠著她和梧桐院的丫鬟們已經滿足不了明裳閣的供應了,所以也將一部分做鞋的活計交到繡坊了,這般耿星辰也能輕鬆許多。
終於鬆了一口氣的耿星辰,跑到晴翠院來找耿星霜說話,說的最多的當然還是二房那邊的事。
“也不知祖父有沒有查到那晚襲擊二叔的人,三叔有說過什麼嗎?”
三叔比她爹更藏不住話,耿星霜想著對於那晚去鷺尋河畔襲擊的事,他言語中或許會漏出些什麼。
耿星辰搖頭,“我爹還挺關心二伯的,以前總是罵他,我還以為二伯現在這般,我爹肯定會幸災樂禍,說些活該之類的話,沒想到為了二伯的事,他不僅每天都出去打聽哪裡有能接續手腳筋的名醫,還經常去祖父祖母那裡走動,詢問祖父查探的進度,不過聽我爹說,祖父雖然將能動用的關係都動用了,甚至連梁叔也放出去四處查訪,但是到現在為止,並沒有查出些什麼東西來。”
耿星霜點點頭,鬆了一口氣,時間過的越久越難查。
很快,五月二十二日便到了,劉家並沒有派人過來抬耿星雨,耿星霜等人鬆了一口氣,不過據金寶打探來的訊息,耿澄又發了一通火,是耿舒樓進去將他勸住的。
“聽說二太太已經搬到東廂房去了,吩咐章姑娘和倪姑娘輪流去照顧二老爺,章姑娘和倪姑娘每天都會捱罵,倪姑娘更是每次去都要帶一些傷口出來。”
金寶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打聽二房的雞飛狗跳,章姑娘和倪姑娘是耿澄的兩個通房,大概姚氏也知道,之前耿澄做的太過分,若是讓彭姨娘去照顧耿澄,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便將兩個通房用起來了。
耿星霜正在作畫,原本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只過耳不過心,不過聽到這裡,她執筆的手微微一頓。
“你的意思是,章氏沒有捱打?”
金寶點頭,“映荷院的小丫鬟們是這般說的,當時她們說這事的時候,也有人提出疑問,說可能都打了,只是章姑娘掩藏的好,沒被人看見,但是有個專門侍候茶水的小丫鬟說,她每天進去送茶水的時候,要是碰到倪姑娘在屋裡侍候,二老爺罵的就狠一些,要是章姨娘,二老爺大部分時間都冷著臉不說話。”
“這麼說,二叔更喜歡章姨娘一些?”
耿星霜以前從來沒有打聽過二房屋裡的這些事,畢竟她一個做侄女的,打聽這些幹什麼。
但是現在這事,讓她有些想不通,她二叔都那樣了,對兩個通房還能看人下菜碟,著實有些出乎意料。
“姑娘,奴婢也覺得奇怪,所以特意問過了,以前二老爺對兩個通房都差不多,但是就從不久前,二老爺明顯更喜歡去章姨娘那裡。”
“不久前?”
“有個小丫鬟算了一下,大概就在三姑娘認祖歸宗那段時間。”
這事與耿星水還有關係了?是巧合還是真的有什麼關係?
“姑娘,剛剛綠萱過來了,去了太太屋裡。”畫簾進屋稟報道。
耿星霜正準備等綠萱走後,去正屋問問,是不是伯夫人又想做什麼,金盞便過來請她去正屋了。
“伯夫人說,明日去藥王廟上香,為你二叔祈福,讓我們都去。”
耿星霜一進屋,阮氏便說了綠萱來晴翠院的目的。
“祖母不是不太信這個嗎?”
伯夫人和很多富貴人家的老夫人不同,並不常去廟裡上香,一年去不了一次,偶爾去一次還是應朱家老夫人小夏氏的邀請。
“聽綠萱那意思,本是你四姐姐提出的,她想和三姑娘去藥王廟上香,為你二叔上香祈福,敬一份孝心,伯夫人大概也是沒有辦法了,這些日子請了有幾十個大夫,寧都城數得上名號的大夫都請了來,現在就差御醫了,不過以我們家現在的情況是請不到御醫的,所以只能試試向神佛祈求了。”
“死馬當活馬醫!”耿星霜脫口而出。
阮氏嗔了她一眼,“這話可不能在外面說。”
“我知道。”耿星霜撒嬌,“我一向最靠譜,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