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想出去？”
陳生用湯匙攪了攪咖啡杯，對於咖啡的味道雖說不至於討厭，但是他也並不是太欣賞的來。
在陳生對面，古爾梅緊緊地盯著陳生攪拌咖啡的動作。
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希望面前的這個男人能夠把他放離開這裡。
“那些哥哥姐姐們有正事要忙，可不要去打擾他們哦。”
陳生看著古爾梅微微一笑，隨即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嗯，似乎再加一塊方糖會比較合適。
心中這麼想著。
陳生手中的咖啡匙輕輕敲打在擺放在一旁的咖啡碟，一塊方糖便自己跳進了咖啡杯裡。
沒有濺起一點水花，滿分。
這一幕落在古爾梅眼中，讓他不禁呼吸下意識急促起來。
不過回想起這個男人剛才所說的話語，他有些急切起來。
“我不是要去打擾他們！”
“我要去巢穴裡，做我該做的事情！”
古爾梅認真地拍桌而起，稚嫩的聲音裡滿是一股子堅定。
這一番不小的動靜，並沒有在周圍引起什麼波瀾。
在這個風雪交加的夜裡，店裡沒有其他的客人，只有一位看著牆壁上電視的咖啡店老闆。
這位老闆無視了陳生這裡的動靜。他自顧自的一邊玩著手機，一邊用餘光瞥一眼掛在牆壁上的電視，眼神壓根都沒有移過來一點。
陳生看了看古爾梅堅定的目光，隨即把自己的視線投向手邊，看向那僅有一個玻璃窗之隔的街景。
哪怕是黑夜，也能看見這個不算繁華的小鎮，被一片雪白包裹的嚴嚴實實。
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
雪花在狂風的卷席之下，將窗戶之外大半的視野遮掩，唯有不遠處的路燈那橙黃色的光芒，能夠透過雪花的縫隙留下一點痕跡。
“這種天氣，你一個人出去之後又能怎麼樣呢？”
“巢穴，可是在深山之中。”
“該做的事？你能做什麼呢？”
陳生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卻從某個角度間接點明瞭殘酷的真相。
古爾梅順著陳生的目光看向窗外。
或許是因為那呼嘯的風雪，或許是因為身旁男人身上令人心安的氣質，古爾梅的腦子一下子變得清醒。
是的，正如陳生所言。
他出去了，又能怎麼樣了？
姑且不論他能不能幫助那些哥哥姐姐們剿滅巢穴，現在的他連跨越這漫天的風雪去在雪山上穿梭都做不到。
就算現在他仍然固執的要出去，並且旁邊那個男人也沒有阻攔的話，結果也依舊不過是被風雪掩埋凍僵的屍體。
要不是面前這個男人，他連那個女人把自己固定在建築工地的麻繩都完全掙脫不了。
事實上……
他，根本沒有力量！
弱小在很多時候往往就是原罪。
迫切想去巢穴，或許也只是無能狂怒的想要證明自己嘗試過。
古爾梅思及至此，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見古爾梅如此，陳生也不急著說些什麼。這個孩子確實是個好苗子，但是現在穩步發展的組織倒也不急著直接開口就說要招攬人家。
陳生只是端起咖啡杯嚐了嚐，那又加了一塊方糖的咖啡。
嗯，這次的味道倒是還可以。
他露出滿意的笑容，對著咖啡杯又輕輕抿了一口。
而古爾梅則是沉默著看著窗外，腦海裡各種思緒在流轉。
沒有力量！沒有力量！沒有力量！
他沒有力量所以離不開這裡，他沒有力量所以無法保護好親人，他沒有力量所以不能報仇……
腦子裡一片複雜，外邊的環境卻是異常的安靜。
耳邊除了透過隔音玻璃依稀傳進來的呼呼風聲，便只有不遠處吧檯老闆開啟的電視的聲音……
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這麼的安靜。
就連旁邊這個男人喝咖啡的動作，竟然也沒有絲毫聲音。
古爾梅看向陳生，思緒下意識再次變得平靜。
說來也怪，這個男人明明是初次喝咖啡，各方面的動作根本沒有一點體現禮儀的樣子。
但是莫名其妙給人一種優雅的氣質。
沉吟著，古爾梅頓了頓。
他的腦海裡剎那間有靈光閃過。
古爾梅突然想通了什麼。
“力量！請給我力量！”
古爾梅嚥了咽口水，語氣緩慢而堅定的對著陳生說道。
看著面前不為所動喝著咖啡的男人，古爾梅突然發現自己實在是太過愚蠢。
這麼明顯的超凡力量就在眼前。
為何他還要如此的糾結？
而面對古爾梅的話語，陳生頓了頓。
放下咖啡杯，他平靜地看向面前的古爾梅。
“如果一味的追求力量，帶來的只會是迷失。”
“想要從我這獲取力量，你要先搞明白一些東西。”
陳生的語氣深邃。
伴隨著他神秘而強大的氣質散發開來，年僅十二歲的古爾梅顯然被這話忽悠的有些呆愣。
先搞明白一些東西？
古爾梅愣了愣，顯然被這番話語忽悠瘸了。
在他的悲慘經歷開始之前，他也是一個喜歡看小說、影視等各種幻想作品的孩子，對於超脫凡俗的英雄與勢力也有著一些想象中的認知。
難道說，這就是英雄在踏上征程之前的考驗？
先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內心不夠強大，就無法真正的去駕馭力量？！
想到這，古爾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而看到古爾梅直接坐回原位思考起獲取力量需要明白的東西。
陳生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內心的笑意已經完全止不住。
只有真正身處這個位置才會明白，做謎語人的快樂。
看著別人抓耳撓腮、苦思冥想的去思考自己話語之中的深意，確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當然了，陳生自然不只是為了開心與一絲惡趣味，不然他早就天天去逗著白玉更加深入的迪化思考了。
他更多的想法，也是想讓古爾梅的加入多上一些坎坷。
之前說了，組織現在已經正式開始發展，等到不久之後把永晝教育部門也弄出來，就會高速發展起來。
他不至於缺人到需要急匆匆的把這個才十二歲的好苗子拉進來。
對於古爾梅的考驗與鍛鍊，他雖說不至於像對待白玉他們一樣直接上強度，但是也會稍微來上一些難度的。
這還只是個孩子。
多磨礪一下總是好的。
思考著，陳生帶著笑意繼續關注著自己對那七個第一批成員的考驗與鍛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