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牧羽這番話，老者並沒有多言。
對於域外之事，他似乎並不怎麼關心。
“這一次，也是那人派你來的？”老者淡淡的問道。
陳牧羽搖頭，“不，我和他並沒有上下級的關係，而且，他現在遇上了一些事，自顧不暇，我今日來此，只是單純的想見一見道友你而已。”
老者道，“想說什麼，說吧。”
陳牧羽也不兜圈子了，“我觀道友你的境界，領悟的本源法則，應該已經差不多有10道了吧，我想問問，道友領悟瞭如此多的本源，為什麼一直還沒有突破？”
老者聞言，微微蹙眉。
陳牧羽訕然一笑，“道友不要誤會，在域外，一般情況下，領悟三四萬道本源，便會嘗試破道，而一些天資出眾者，甚至都用不了三萬道本源，所以，道友你現在的情況，實屬有些罕見……”
“你對我，好像很感興趣？”老者沒有正面回答陳牧羽的問題。
陳牧羽道，“相通道友也看出來了，我也剛剛完成40000道本源的領悟，照理說，應該是可以嘗試破道了，只是突破之前，心中有些不安，怕有什麼隱患，故而來找道友你探討一番。”
老者盯著陳牧羽，看了一會兒，道，“既然域外那麼多極道境的強者，你又認識那個什麼太昊王，為何不去找他，卻來找我？”
陳牧羽嘆了口氣，“我也不想隱瞞道友，在域外，聖主境強者是有不少，但是這些存在，基本都是拒絕新的聖主境誕生的，我要是去找他，可能就只有一個結果，在我突破之前，被他幹掉……”
“哦？”
老者挑了挑眉，“這域外的強者，如此殘暴的麼？”
“弱肉強食，不變之理，他們要維持自身的權利和地位，自然不會允許威脅到自己權利和地位的存在誕生。”
陳牧羽搖了搖頭，“所以，想來想去，便也只有來找道友你了，你的實力，足以和聖主境強者一較高下，而且，你我都面臨破道這道難題，從某些方面而言，算得上是利益共同體。”
老者聽了，沉默不語。
陳牧羽道，“道友如今領悟本源法則，將近10萬道，以此破道，可以說是十拿十穩的，我不明白，道友為什麼不選擇證道，是不願，還是說，道友沒離開過這一界，不知破道之法？”
老者還是沒有說話。
陳牧羽道，“不選擇證道，我不太理解，但如果說，道友只是不知破道之法的話，我倒是可以為道友解惑。”
聽到這兒，老者眉毛微微一挑，“你的目的是什麼？”
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陳牧羽大老遠的跑來這兒，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就為了告訴他破道之法麼？
肯定是有所圖謀的，他可不指望陳牧羽是個樂於助人，不圖回報的大好人。
陳牧羽莞爾，“實話跟道友說吧，我雖然知道破道之法，但是，並不清楚破道之時，會有怎樣的異象，指不定會有聖主境強者現身阻止，貿然破道，恐有隕落的危險……”
“所以，你想拿我先做個試驗？”老者毫不避諱。
陳牧羽有些尷尬，但此時，他也沒有否認，“不怕道友笑話，我的確是有這麼個想法，道友你實力強悍，就算有聖主境強者找上門來，你應該也能應付，所以……”
“呵呵。”
老者輕笑了一聲，“不妥，不妥，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想法。”
“哦？”陳牧羽詫異的看著他。
老者道，“道友你可在此破道，老夫為你護法。”
說完，直視著陳牧羽。
這……
陳牧羽一滯。
讓我破道，他給我護法？
倘若他是真心給我護法的話，倒也可行，畢竟此人實力強悍，能和聖主境強者一戰。
但是，我能信得過你麼？
萍水相逢而已，我怎麼可能信得過你？
“道友以為如何？”老者問道。
你想拿我做試驗，我也不是傻子啊，明知道有危險的事還做？
所以，不如我也拿你做試驗吧。
正好也驗證一下，你所謂的破道之法，究竟是不是真的。
反正就算你破道了，成就了聖主境界，我也能夠應付得了你。
所以，這問題，就直接拋回給陳牧羽了。
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道友，破道對我來說，還是倉促了些，不如，我還是先說說破道之法吧。”
陳牧羽當然也不會上當，沒搞清楚破道的具體影響之前，他肯定是不會輕易去冒險的。
所以，他只管把破道之法講出來，以這人的實力，一旦知道了破道之法，沒理由不會去嘗試。
老者聞言，卻是擺了擺手。
“你不必說了，所謂的破道之法，我比你清楚。”老者嘆了口氣。
“哦？”陳牧羽錯愕的看著他。
老者淡然一笑，“我身負崑崙聖主的傳承，又豈會不知道破道之法，無非就是凝練本源而已。”
陳牧羽愕然，原來，他知道。
“道友既然知道破道之法，那為何不嘗試破道，要知道，聖主境和聖王境，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實際卻是天差地別的。”
陳牧羽表示很不理解，難不成這位存在，也和那個閔老祖一樣，身上揹負著詛咒？
“哈哈。”
老者哈哈一笑，“你說的對，只是一字之差，但是，我現在的實力，不也能和聖主境一戰麼？”
“可是，畢竟還是兩個不同的境界，以道友你的實力，如果突破的話，實力肯定還會有大幅的提升……”陳牧羽道。
老者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我不願意突破，只是，走的路不同罷了。”
走的路不同？
陳牧羽卻是愣住了，什麼路不同？
“還請道友解惑。”
醒過神來，陳牧羽對著那老者拱了拱手。
老者似乎並不想多言。
陳牧羽道，“道友，莫非是有什麼隱秘，你說不得，我聽不得？”
老者猶豫良久，目光在陳牧羽身上打量了許久，一雙眸子，像是要把陳牧羽洞穿。
“我的傳承告訴我，你的身上，也有來自某位聖主的傳承，只是，很稀薄。”
老者娓娓開口，“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和我一樣，應該也是某位聖主境強者內世界中走出來的吧？”
陳牧羽心中一咯噔。
這都能看出來？
這老者，當真是不簡單。
話到此處，否認沒有任何的意義。
陳牧羽點了點頭，“道友果然慧眼，此事一直是我最大的隱秘，如你我這樣的人，在域外行走，一旦被這些個聖主境強者知曉，即刻便有殺身之禍的……”
帶著幾分苦笑和無奈，想和這老者來上一點共情，或者說，同病相憐。
“你來自哪位聖主的內世界？”老者淡淡的詢問。
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我那一界，名叫鴻蒙界。”
“鴻蒙麼？”
老者聞言，眼神有些縹緲。
“道友可知鴻蒙？”陳牧羽隨即問道。
老者不置可否，目光從陳牧羽的身上收回，“所謂破道之法，的確只有凝練本源這一條途徑……”
直接轉移了話題，不在陳牧羽的身份問題上繼續了，老者直接說起了破道之法。
“但是，就這一條途徑，卻也有不同的走法。”老者緩慢的說著。
陳牧羽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這人獲得的是崑崙聖主的傳承，雖然不知道崑崙聖主是何許人也，但是，這老者能修煉到99重境，可想而知，絕對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老者繼續道，“凝練本源，少不了本源的消耗，這對於修士來說，本源的消耗，便意味著實力的下降，但，倘若能搏上一搏，本源凝練成功，再多的消耗也是值得的，可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凝練本源，會有成功率？”
“嗯？”
陳牧羽眉頭微蹙，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老者道，“凝練本源，不但有成功率，而且，領悟的本源越多，成功率就越高……”
陳牧羽連連點頭，他好像捕捉到了點什麼，但卻又說不上來具體捕捉到了什麼。
老者接著道，“試想一下，如果你不停的領悟本源，等領悟的本源到了一個極其可觀的數量，這成功率，會不會是十拿十穩呢？”
陳牧羽眼神微動，“可是，有什麼意義呢，就算我領悟更多的本源，將成功率提高，但最終目的不也只是破道麼？領悟本源本來就會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如果能提前突破，何樂不為？無非就是賭一賭運氣而已。”
在陳牧羽看來，尋求百分百的成功率，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那只是在浪費時間。
如果把破道看做是一個抽獎活動。
今天給你一百次的抽獎機會，中獎機率只有百分之十，但如果告訴你，你把抽獎機會留到明天使用的話，中獎機率是百分之百。
相信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在今天就把抽獎機會用掉的，因為我今天就有很大的希望中獎了，沒必要再去等這一天的時間，那根本就沒有意義。
“你說的對。”
老者並不否認陳牧羽的說法，“很多人都會像你一樣的選擇，去賭這個運氣，但是，我不會。”
“為什麼？”陳牧羽非常不解。
老者淡然道，“因為，我要以力證道。”
“哦？”陳牧羽詫異的看著他。
老者道，“你知道本源領悟的極限麼？”
陳牧羽搖頭，“我聽說過的，領悟最多本源的，只有一人，羅謁族的閔老祖，他領悟了十萬道本源，但因為身上有詛咒的存在，在凝聚本源的時候，失敗了，損失了整整五萬道本源。”
老者聞言，訝然的挑了挑眉，“這個人，倒也是個大毅力的人，但是，可惜了，相當的可惜。”
陳牧羽就這麼看著面前這個老者，等待著他的下文，也不知道他說的可惜，是什麼可惜。
老者道，“他若再堅持堅持，也許就不是這麼個結果了。”
陳牧羽更是不解，“道友此話何意？”
老者微微一笑，“10萬本源，乃是聖王境強者的極限，但是，若能超越這個極限，領悟第100001道本源，那麼，屆時本源便會自動凝聚，自然而然的破道……”
“哦？”陳牧羽訝然。
老者道，“而今的的本源凝聚之法，只是用1000道本源去凝聚更強的本源，但是，按照我說的方法，100001道本源合二為一，呵呵，屆時，想必聖主境中，皆無敵手了……”
陳牧羽微微張著嘴巴。
老者的這番話，讓他相當的意外。
略微有些呆滯，陳牧羽在考慮他這話的可行性。
“所以，道友便是在等著領悟那第100001道本源？”許久，陳牧羽回過神來。
老者並不否認，“這是我選擇的路，至於你怎麼選，我管不著。”
說到這，老者頓了頓，又繼續道，“實際上，就算走我的路，到時候就算突破了，也只是聖主境，只是，比尋常聖主境強大而已，你可以自己權衡中間的得失……”
“以你現在的境界，破道，成功率還是很高的，我可以幫你護法，當然，如果來的聖主境強者太多，到時候我也只能選擇自保。”
“你也可以像我一樣，繼續領悟本源，但，這一過程是極其漫長的，而且，到了10萬極限之後，再想領悟第100001道本源，也許會很難，畢竟，那是突破極限。”
陳牧羽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然，如果能夠以力證道，現在浪費一些時間，我想應該也是值得的，畢竟，聖主境的修煉，恐怕更難，現在辛苦一些，免得將來辛苦……”
說完，老者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淡定的看著陳牧羽。
陳牧羽沉思許久，不得不說，老者說的這番話，讓他三觀有些震裂。
“多謝道友指點。”
許久，陳牧羽回過神來，對著那老者作了個揖。
真的是受教了。
老者莞爾一笑，“談不上指點，不過相互探討而已。”
“我還有一個疑問。”
陳牧羽當即又問道，“道友曾和太昊王一戰，不知是否使出了全力，現在的你，和太昊王比起來，誰更強一些。”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