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凝音被紫衣的強盜理論氣笑了,她無語的白了紫衣一眼,伸出手對著她的身體一拽,隔空把紫衣從深坑裡拽了出來,再狠狠地扔在地上。
紫衣只覺得自己的脊柱都被砸斷了,發出了嚓嚓的響聲。
她疼得牙呲欲裂,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就怕激怒了蕭凝音。
可蕭凝音的心早已被恨意填滿,她指著紫衣罵道:
“紫衣,你的歪理挺多的。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搶了我孃親陸旎的隨身空間,還得感謝你勾結魔尊殺害了我和我孃親陸旎。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抹殺了我孃親的魂靈。”
“紫衣,就因為你的一己之私,害得別人家破人亡。哪怕你經受了千刀萬剮之刑,也不足以平息我心中對你的仇恨!”
“紫衣,本來你從誅仙崖逃走了,躲在陰暗的角落裡永遠做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倒也罷了,我懶得來找你算賬。”
“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來找我的麻煩,不該再次對我的親人朋友動手。所以,紫衣,今日是你咎由自取,自尋死路,怨不得我!”
“今天你自己闖進本仙子的視線裡,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紫衣吐著血,驚恐地看著蕭凝音。
蕭凝音唇角微微一勾,嘲諷道:“這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撞進來。”
“紫衣,我絕不會給你再次逃生的機會。”
蕭凝音話音未落,抬手朝紫衣身上打去。
一簇異火飛到紫衣身上,瞬間燃燒起來。
烈火之中,傳來紫衣驚懼的叫聲。
異火燃燒的不僅是紫衣的身體,還有她的靈魂。
賴昆聽見紫衣的尖叫聲,想要衝了過來救紫衣。
可他身邊有冷戰幾人纏住,他的實力又越來越差,一分心反而捱打了。
賴昆氣得吐血,魂魄趕緊從邪主身體裡出來,隨便找個方向就跑過去。
冷戰幾人看見突然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邪主,都頗感意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上前將邪主綁了,回頭就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凌傾國師對著虛空丟出一道符咒。
符咒包裹賴昆靈魂的瞬間,迸發出一陣金光。
大家這才看見,金光之中,有一個人形的魂體在掙扎在叫囂在求饒。
凌傾手底也對著賴昆打出一道凌厲,他猛然用力,就要將賴昆的幽魂抹殺。
卻聽見遠處傳來了大喊的聲音:“凌傾,手下留魂!”
凌傾卻好像沒有聽見一般,掌心輸出的內力更凌厲了,加快了抹除了賴昆魂魄的速度。
一道道風刃卻從遠處快速的打過來,凌傾一手用力毀掉賴昆的魂魄,一手抬起使出內力去阻擋那些朝著他飛來的風刃。
為了滅掉賴昆,凌傾硬生生抗下了一道風刃,頓時衣服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身上也多了一道三寸長的傷口。
即便是自己受了傷,凌傾看著賴昆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堵在心中兩百年的惡氣這直到這才出了一點點。
蕭凝音那邊聽見喊聲,也加大了異火。
只聽轟的一聲,紫衣的一聲尖叫還沒有形成,就已經消散於無形。
至此,賴昆和紫衣這兩個當日對陸旎母女下手的罪魁禍首,終於在天地間灰飛煙滅。
他們再也不能轉世投胎,也不能害人了。
蕭凝音抬頭看向遙遠的天際,流下來兩行熱淚。
陸旎孃親,女兒給你報仇了!
可是陸旎孃親是神魂,早已消散不見,她想找陸旎孃親說幾句話都不行。
蕭凝音感覺心裡脹脹的,有種難以名狀的苦澀。
一行青衣使者快速的出現在鎮南王府上空,他們一揮手交戰雙方就分開站在了兩旁。
其中一人拿著一面旗幟一揮,那些被奪舍的邪靈人的身體就僵硬地倒在地上,幾十個幽魂晃晃悠悠被收入了旗幟裡。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幽魂是什麼樣子。
“凌傾,蕭凝音,你們身為上界尊者,違反鐵律,抹殺他人靈魂,該當何罪?”那旗幟的那一位青衣使者憤怒的掃了蕭凝音和凌傾一眼,義正言辭的質問。
“問得好!”凌傾指著青衣使者嘲諷的笑道:“青衣使者,當年陸旎被他們抹除魂魄的時候,你怎麼不秉公辦事?”
青衣使者一噎,隨即說道:“當初抹殺陸旎仙子的是無修無暇,他們當時也是無意的,又不是故意的。”
凌傾冷笑道:“那我們也是無意中抹除了賴昆和紫衣的靈魂啊!誰讓他們一來就要殺人,我們也是為了救這些無辜的人,這才出手重了一點嘛!”
青衣使者還要說什麼,蕭凝音冷冷說道:“青衣使者,你有時間在這裡耀武揚威,不如早點去把其他逃離誅仙崖的幽魂找到。我可收到訊息,那些幽魂已經計劃帶著邪靈人對人類下毒手了。”
“什麼?還有此等事!”青衣使者轉身就走。
大家看著那些在天空中留下殘影的青衣使者,都目瞪口呆。
冷戰看著蕭凝音問:“音兒,你剛才說什麼逃離誅仙崖的幽魂,是怎麼回事啊?”
蕭凝音解釋道:“誅仙崖是上界鎮壓犯錯處死的上界大能幽魂的地方,就在前不久,一場狂風暴雨過後,誅仙崖的鎮壓符被雷電擊毀,那些幽魂伺機逃脫。”
“它們都是在上界作惡多端的人,此番逃脫之後,肯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所以那些青衣使者,是來捉拿那些幽魂的。”
“今日來我們鎮南王府的邪主和官寶嬅,就是被上界的賴昆和紫衣奪舍的。”
蕭凝音這樣一說,大家都心有餘悸。
“這麼說,那些幽魂可能會找任何一個人奪舍,是嗎?”
凌傾點頭:“是的。所以大家以後要注意身邊的人,如果他們的行為突然變得很古怪,或者與以前不一樣,大家就要防著他已經被人奪舍了。”
“是是是!”大家點頭說道。
又有人問:“萬一發現國師大人說的這種情況怎麼辦?”
凌傾說道:“那就悄悄地來找我,或者蕭凝音,或者上官沅都可以。如今,也只有我們三人勉強有與這些幽魂人一戰之力。”
“對了,蕭絮兒和蕭欣瑜怎麼處置?”陸丹兒怒氣衝衝地看向蕭欣瑜母女。
“這等敗類,殺了吧!”大長公主痛楚地閉上了眼睛。
蕭欣瑜和蕭絮兒雖然早有預料,聽見這樣的話從大長公主口裡說出來還是有些傷心。
她們垂下頭,連替自己辯解的心思都沒有了。
“等等!”蕭凝音一開口,引得大家都感到意外。
大長公主不等蕭凝音說下去,擺著手說:“音兒,祖母知道你心善。但是今天,你就不要為她們母女說話了。”
蕭凝音上前,挽住大長公主的手臂:“祖母,你別急,先聽我說。”
“姑姑,表姐,你們也過來。”蕭凝音衝被人包圍著的蕭欣瑜和蕭絮兒招手。
大家見蕭凝音好像對蕭欣瑜母女沒有惡意,也都讓開一條路,等著蕭凝音怎麼說?
“祖母,陛下,各位,我今天要說的就是我姑姑和表姐蕭絮兒,並沒有背叛人類,也沒有暗害大家。”
蕭凝音從衣袖裡拿出一封信:“在十四年前,我們人類還很弱,不是邪主對手的時候,為了隨時掌握邪主的動向,我求姑姑和表姐與我家假意反目。那之後,邪域的人真的找到上了姑姑和表姐,讓她們母女做邪域的奸細。”
“這也是邪域這些年屢次在靈都做壞事,卻屢次被我們提前發現的原因。”
“即便是我被紫衣擄走的這些年,姑姑和表姐依然為了人族,任勞任怨的與邪主的屬下週旋。”
“就在昨天晚上,邪主的手下風護法找到了姑姑和表姐,要她們把這包毒藥下到今日鎮國公府的飲水裡。”
“姑姑和表姐今日進入鎮南王府,就找到了我,毒藥已經被我調換。”
“大家如果吃下了這包毒藥,三十天之後會毒發身亡。”蕭凝音舉起手中的一包藥粉說道:“可如果在這期間聞到了彼岸花的香味,就會提前毒發。”
“今日官寶嬅一到鎮南王府,大家是不是都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花香味,那就是彼岸花的香味。”
“可大家聞到了花香,卻都沒有事,那是因為撒入湯水中的藥粉,是我煉製的丹藥粉。彼岸花的香味會激發丹藥粉的能量,提升大家的實力。”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你們今日的內力都增長了不少?”
蕭凝音說著話,目光掃過眾人,大家稍加思索,果然如蕭凝音所說的那樣。
“如果姑姑和表姐真的背叛了我們,她們就不是將毒藥交到我手中,而是將這包毒藥投到大家今日的吃食裡。那樣的話,今日在場的所有人,可能都已經命赴黃泉了。”
所有人聞言,都背後一冷。隨即無比慶幸,蕭欣瑜母女並沒有背叛人類。
蕭凝音接著說道:“還有就是,剛才我能那麼輕鬆的打贏官寶嬅,也是音兒絮兒姐姐事先給官寶嬅吃了我專門為他們煉製的毒藥。官寶嬅吃了那藥,使不出內力,才讓我輕易的將她抹殺。”
“瑜兒,絮兒,我錯怪你們了。”大長公主一手拉住蕭欣瑜,一手拉住蕭絮兒,歉意的說道:“對不起!你們原諒我好不好?”
“孃親,你說什麼呢?”蕭欣瑜搖頭:“我和絮兒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做好了被人誤會的準備。雖然被孃親誤會了,女兒更傷心更難過,可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蕭絮兒也拉著大長公主的手,親暱的說道:“祖母,別難過了。我們不都是好好的嗎?”
“瑜瀅郡主,對不起,這些年我們錯怪你了!”
“蕭絮兒,對不起!你原諒我們好不好?”
這些年看不慣蕭欣瑜母女的人,都紛紛上前跟她們道歉。
兩人也都好脾氣的跟大家握手言和。
這時大家才發現,以前他們都被蕭欣瑜母女表現出來的尖酸刻薄囂張跋扈矇蔽了,看不見她們母女真正的樣子。
如今,丟掉假面的蕭絮兒和蕭欣瑜,隨和、大方、溫柔,世間一切美好的詞語用在她們身上也不為過。
蕭絮兒一身鵝黃色衣裙,細腰如束,衣裙飄飄。她眸子明亮,鼻樑挺秀,唇紅齒白,容貌清麗絕倫。
她落落大方地站在孃親蕭欣瑜身邊,神態淡然自若,少女感十足,根本不像是二十出頭的女子。
蕭欣瑜則端莊賢淑,一改往日尖銳的聲音,她慢條斯理地說著話,頻頻點頭示意,給人一種親和溫暖的感覺。
她淡雅的妝容襯托著她的美貌,宛若一朵清新脫俗的花朵。
她一身素雅的衣裳,泰然處之,從容不迫,讓人彷彿又看見了當初那個敢愛敢恨的瑜瀅郡主。
大家聊了一會兒,見鎮南王府亂得都沒有地方立足之後,就都告辭了。
蕭瑾看著亂糟糟的王府,充滿了歉意的對蕭凝音和蕭盈雪說:“音兒,雪兒,今日你們的生辰,本該熱熱鬧鬧的,你看看被這些混蛋弄成這個樣子了。”
大長公主和蕭啟對視了一眼,說道:“要不大家就移步鎮國公府,咱們自家人再熱鬧熱鬧。”
蕭啟還特意走到冷戰和付雅晴面前,恭敬的說道:“不知道冷老家主和老夫人是否願意賞光,到寒舍坐坐。”
冷戰笑著說:“那就叨擾了。”
大家這才紛紛召喚出契約獸,朝著鎮國公府而去。
同一時間,鎮國公府的春暉園裡,蕭老夫人躺在床上,突然驚懼地睜開眼睛。
她好像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手腳在床上亂打亂踢起來。
冷汗從她的額頭流出來,很快就打溼了她的臉和頭髮。
一刻鐘之後,本來病入膏肓的蕭老夫人,突然變得精神起來。
她自己從床上坐起,還為自己換了一聲衣裳。
覃嬤嬤走了進來,看見老夫人精神矍鑠的樣子,高興得哭了。
“老夫人,你的病好了?”
老夫人點點頭:“嗯,剛才老身做了一個夢,夢見閻王爺說我命不該絕,讓我回來了。夢醒以後,我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氣。”
覃嬤嬤顯然是相信了老夫人的話,趕緊張羅著給老夫人做吃食。
老夫人說自己在屋裡呆膩味了,要出去曬曬太陽,區區黴氣,覃嬤嬤趕緊就在花園裡為她放了一張躺椅,還體貼的為老夫人撐了一把遮陽傘。
老夫人就眯著眼睛,在花園裡曬著抬眼,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