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正想奚落幾句,卻不想,這時候陳牧羽先開口了。
“表哥,我看你這表,不會是在市裡世紀錶行買的吧?”陳牧羽故作驚訝的問道。
徐川聞言,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沒錯,這隻表就是在青山市一家名叫世紀錶行的店裡買的,因為有熟人,所以才給了個特價。
旁邊,許夢也是有些疑惑的看著陳牧羽。
陳牧羽笑道,“像這種東西,我們收破爛的時候經常會收到,我一般都是往世紀錶行賣,好點的仿品,一隻能賣好幾百呢。”
噗!
聽到這話,徐川差點吐血。
他算是明白了,陳牧羽這是故意逗他呢,擺明了就是說他手上的表是假的。
“胡說八道!”
徐川頓時怒了,要不是許夢在旁邊,他恐怕都想動手打陳牧羽了。
陳牧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信不信由你,上個月我還收了只高仿的鬼王,也是賣到世紀錶行,賣了有一千多呢!”
說到這兒,陳牧羽頓了頓,看著徐川,“對了表哥,你這表花了多少錢買的?”
徐川幾乎想吐血,冷著眼看著陳牧羽,“孤陋寡聞,短知拙見,你一個收破爛的懂什麼表,我這是實打實的正品,有證書的……”
神特麼證書,陳牧羽都樂了!
“表哥,你別急眼呀,要證明真假還不簡單麼?勞力士的這款潛水錶,幾十米的水壓還是能承受的,你把它丟青龍江裡試試,看進不進水就是了……”陳牧羽忍著笑說道。
徐川黑著個臉,“放屁,拿我當二傻子呢?”
五萬八的表,往河裡扔?
“對了!”
陳牧羽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我賣表給世紀錶行的時候,就怕他們騙人,所以一般我都會在錶帶上留個印,高仿劃一橫,低仿的劃兩橫,三橫,表哥,你快看看你的錶帶上有沒有劃痕!”
我尼瑪……
一聽這話,徐川的臉整個都綠了,彷彿是被陳牧羽一句話給戳中了心臟一樣。
“表哥?”
許夢也有些擔心的看向徐川,她是知道徐川這隻表花了不少錢的,剛剛在車上的時候,徐川還給她炫耀了好久呢!
五萬八買個假表,假表也就罷了,還拿出來炫耀,炫耀也就罷了,還被人識破,這得是有多麼的崩潰呀。
徐川下意識的把表往襯衣下藏了藏,顯然是不想拿出來給二人證實,直接岔開話題,“小夢,走不走啊?和這傢伙廢話什麼?”
許夢看了看陳牧羽,顯然沒有想走的意思,“表哥,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和牧羽難得碰到,再聊一會兒,我自己回去!”
這兒離鎮上也不遠了,也就走十來分鐘而已。
徐川鬱悶得不行,瞪了陳牧羽一眼,什麼都沒說,扭屁股就走了!
……
“對不起啊,我表哥他有甲亢,容易激動!”寶馬絕塵而去,許夢歉意的道。
真是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啊!
陳牧羽哭笑不得,“沒事,不過,他這藥可不能停!”
許夢捂嘴一笑,兩人往橋下走去,沿著河邊散起了步。
河邊一條小道,鋪著鵝卵石,挺悠閒自在的,卻鮮有人走。
“我表哥那隻表,真是假的麼?”
“我又沒仔細看,誰知道呢!”
“那你怎麼說錶帶上有劃痕?”
“他買的是二手貨,錶帶有劃痕很正常的嘛,我唬他呢……”
“哈哈,你好壞!”
……
兩人的笑聲淹沒在河水中!
實話說,陳牧羽剛剛還真是唬那傢伙的,沒想到徐川真的心虛,灰溜溜的走了,這會兒恐怕正捧著他那隻表仔細研究呢。
“好多年沒見你了,現在怎麼樣呀?是還在讀書,還是找工作了?”陳牧羽問道。
當年他們班五十多個人,有些十二個上了重本,許夢就是其中之一,陳牧羽依稀還記得許夢去了西川大學,學的是陶瓷藝術設計。
陳牧羽只是考了個二本,學的是環境工程,雖然同在省城,但是上了大學之後,聯絡得就少了。
許夢莞爾一笑,“我現在還在讀研,在我大伯廠裡兼職顧問,算是在職研究生吧,過幾天青山有個瓷博會,正好我也好久沒有回來了,所以就回來看看……”
“哇,聽起來好高階的樣子!”
陳牧羽看了看許夢,短短四五年,變化真的是挺大的,人家現在都顧問了,自己還特麼走街串巷撿破爛呢。
這恐怕就是所謂的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了吧。
“你呢?你那個女朋友……”許夢側臉看著陳牧羽。
“早就分了!”
陳牧羽聳了聳肩,“她家覺得我這家庭成分不好,可能有點玷汙他們家的門風,所以就吹了……”
說得很輕鬆,這件事,陳牧羽早就釋然了,這對他來說,一點都不可惜。
“是麼?”
許夢沉默了一下,隨即笑道,“那你以後怎麼打算的,就在你家廢品站工作,一直待在青山了麼?”
“我覺得,廢品站沒什麼不好呀,怎麼,你也覺得我這個職業很掉價麼?”陳牧羽問道。
許夢連忙搖了搖頭,“怎麼會呢,職業不分貴賤,都是勞動者,哪兒有什麼掉價的……”
陳牧羽哈哈一笑,“話是這麼說,可很多人的思想就是根深蒂固,不過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想,自個兒過得舒服就行!”
……
兩人聊了很久,許夢的家就在鎮上,陳牧羽遠遠的就和她分別了,兩人互換了手機號。
許夢約他過幾天一起參加市裡的瓷博會,陳牧羽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沒什麼事,就當是見見世面了。
到時候再約。
遠遠的看著許夢消失在街角,陳牧羽深吸了一口氣,貌似搞忘了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呢!
……
都快八點了,李國翔才給陳牧羽打電話,他倒是在鋼廠吃飽喝足了,可陳牧羽還餓著肚子呢。
街角找了家麵館,對付對付吃了碗10塊錢的豌雜麵,這才啟程回市裡。
……
車子才剛出黃土鎮,剛剛到青龍江橋頭,便被攔了下來。
“怎麼回事?”
陳牧羽探頭一看,橋頭上站著十來個青年,一個個吊兒郎當的,都不像什麼好人,別的車都讓過,卻唯獨把他們這輛車給攔了下來。